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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四十六、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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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二宫的声音有些颤抖。
樱井翔犹豫了一下,最终退却了。他的手缓缓离开了垂了下来,有些木然地站在原地。
二宫转身朝club里跑去,樱井翔面对这突然的变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抓住了二宫的手腕。
“放开我!”二宫的口气真的发火了。他拼命挣脱着,急着往楼上跑。
“你要去见他?”樱井翔的脸色依然很严肃,拉住的手也不打算放松。
“我不去,我换衣服……”二宫的声音又抬高了,在樱井翔听起来却像是狡辩。
两人僵持在楼道里,互相瞪着。
“放开!”二宫无奈地走下来:“我穿成着这样怎么出去?”
樱井翔的眉毛挑了一下:“不是你自己愿意的么?”
你他妈才愿意,二宫死活甩不掉樱井翔的手,一来二去脸都憋红了。
“你神经病!放开!”
“不放!”樱井翔回答得坚决。
二宫索性不挣扎了,干脆也站在楼梯上看着他,
俯视樱井翔的机会很少,现在正好鄙视个够。
沉默了许久,樱井翔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你别跟着森下晟一了。”
“用不着你管。”二宫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你要跟也跟个好老板。”樱井翔说得一脸诚挚。
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二宫无奈地望天花板,然后揉了揉脖子。
现在是说这个话的时候吗?为什么这家伙什么时候都那么官腔,那么理性?
“放开我!”
“不放!”
不止理性,还死心眼儿,认定了的事就绝不撒手。现在也一样。
“退出事务所就一刀两断!”二宫终于觉得要把话说明白:“我怎么着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大少爷你帮忙。我喜欢跟着谁就跟着谁,我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抓着手腕的力量拉进了一个怀抱。
不用想也知道,在楼梯上能干出把人拉下来的这种蠢事的家伙,除了那个樱井翔还有谁。
脚还没站稳,却不由分说地被抱在怀里,继而又被吞没了话语。
这个吻很柔,与凶猛地被拉人怀抱恰恰相反的温柔。
酝酿了很久,久到所有的杂质都风干了,只有温柔,似乎在清冷的秋夜,融化了。
舌尖舌忝 过牙齿,默许了更深地拥有,变得肆无忌惮。
纠缠着彼此的呼吸,怕一松开,就会失去了。
“还不明白么?”樱井翔的呼吸吐在二宫的耳畔,像那个吻一样温柔:“我喜欢你……”
二宫的身体僵了僵,他不知道应该拥上他的肩膀,还是推开他的怀抱。
“不管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樱井翔轻轻的说,怕他害怕似的:“我喜欢你,所以才那么在意……我承认,我是有嫉妒心的……”
就是嫉妒,才会在森下晟一的手抬起二宫的下巴的时候,再也无法平复伪装得冷酷的情绪,然后拉着二宫跑出来,离那个混蛋越远越好。
路灯的光晕和霓虹的闪烁却将东京的夜晚装点得过于梦幻,穿着女装的二宫,在氤氲的灯光下,柔和得像裹着一层绒边。
好吧,他承认他冲动,他承认他变态,他承认他心里挺喜欢二宫穿成这样,甚至想……
然后不用想什么,就已经做了。
控制不了。
冲动被打断了是件很难过的事,更难过的是二宫居然怀疑他仅仅是冲动。
该死的,他要怎么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他和那个混蛋森下晟一不一样,他没有别的目的,仅仅是因为……喜欢他……
但他忘记了那对已经确认了的关系。
这样的自己,这样在夜色下强吻着二宫的自己,到底算什么?
难怪会被当成强迫,因为对方不愿意……
是,不愿意,就被自己这么硬来了,所以会被拒绝?
该死的……
他真的嫉妒那个混蛋凭什么在二宫心里有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但即使嫉妒也好,强迫也罢,都无法看着二宫再去找那个混蛋。
僵在原地,不让他逃走。
被拒绝,被讨厌,被挣脱。
在抓住他,然后告诉他。
“我喜欢你……”
真的没办法再推开了,真的没办法离开这个怀抱了……二宫发现自己真的变得软弱,而且迟钝了……迟钝到,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却想不出理由拒绝。
想推开,但为什么连手指都动不了,就这么僵在半空中的手臂,使不上力气。
其实听到“喜欢你”那句话的时候,眼泪就快掉出来了。
害怕到不敢确认,又怕听错了而小心翼翼地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可以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才觉渐渐恢复了呼吸。
“翔君……”二宫喃喃地说:“我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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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高兴。”一句不期而至的话语,从楼梯上方传来。
森下晟一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背光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他身后的人群渐渐涌上来,牛岛先生、小堺先生、事务所的同事们还有美香子、奈月、夏美、众多的陪酒小姐们。
人影重重,叠在楼梯口,流金的光线被诸多的身影挡在了里面,楼梯间顿时变得很黑。
“真是该祝贺。”森下晟一缓缓地走下楼梯,睥睨的眼神像是鄙夷:“好感人呐。”
他走到樱井翔面前,似笑非笑的脸在不均匀的灯光下像带了一张面具:“没想到还能碰到告白这种事,早知道我应该准备蛋糕来庆祝。”
他又看向二宫,隐在笑容面具后的那张脸似乎有些怒气:“原来你和樱井翔先生是故识,可喜可贺。”
森下晟一绕过两人走了出去,他后面跟着的牛岛先生和小堺先生也走了出去,与樱井翔和二宫和也擦身而过。
牛岛先生的额头满是汗水,他看了一眼樱井翔,表情是愤怒还是惋惜?是遗憾还是责备?太暗了,看不清楚。
只听到一声叹息,久久的,无法平静。
樱井翔看着他走出门去,用攥紧手帕的手颤颤巍巍按着胸口。
他想追上去搀扶他的手臂,又看见同事务所的近藤久文几步跑上去,一脸关心。
小堺先生的表情就更看不清了,可能是愤怒,可能是窃喜。
樱井翔狠狠地看着他,他倒一副轻松的姿态,笑着点头。
倒是他看向二宫的时候有些惋惜的神情,但紧接着又是浅浅的笑意。
二宫不由得觉得樱井翔说过泄露资料的人,可能真是他。
无数的视线从两人的身上巡查过了。
猜测的,鄙夷的,看好戏的,窃喜的,惊讶的……
每个人的心里都说着自己的声音。
真没想到樱井翔居然是Gay……
二宫和也已经辞了,樱井翔是不是也要请辞?
我还以为接牛岛先生班的会是樱井翔呢,早知道就不这么帮他了……
樱井翔负责的案子由谁接手?近藤久文还是坂田崇?
风向转了,现在该是近藤久文的时代了,要看清楚才行。
森下先生脸色也不太好呢,不会取消合作吧……
牛岛先生的心脏又不舒服了,应该不会再担任复庭的代表律师了吧……
纷杂的脚步全部消失之后,楼梯间里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二宫推开樱井翔往楼上跑去,樱井翔的脑海中还在想着森下晟一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松开了紧抓着不放的手腕。
“你别跟来!你走!”二宫把自己锁在更衣室里。
樱井翔急切地敲门:“你这样有意义吗?”
二宫靠在门上,听着身后传来的越来越大的敲门声。
是啊……意义……有什么意义呢。
他蹲下抱着膝盖,蜷缩着身体。
所以我就说过……我不要爱情……
爱情换不了面包,一点儿用都没有……
“再不开门我就撞进来了。”樱井翔一着急,什么招儿都能使出来。
他正在门外蓄势待发准备和门斗争到底的时候,二宫旋开了门锁。
“你撞啊。”二宫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身走了进去。
樱井翔真的撞到了他身上,但已经卸了力气,变得温柔。
他抱着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气息掠过他的耳廓,又吻着他的脸颊。
“我不在乎……我真不在乎……”含糊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听着像个承诺:“我只在乎你。”
不知道是呼气的热气,还是过于禸麻的话语,二宫的脸红到了耳根。
细碎的亲吻拂过耳廓一直溺到脖子,泛着粉色的皮肤留下深的浅的痕迹。
樱井翔扳过二宫僵直的身体,迎上褐色的试图躲闪的眸子,用亲吻覆住了眼睑。
顺着鼻梁一直向下,索到柔软的唇,却在即将触碰的时候,又被推开了。
二宫逃离了他的手臂,退后一步,靠在化妆台上,低下头。
又是久久的沉默。
楼下是繁华的闹市区,车水马龙的喧嚣从窗口传来,彻夜不息。
还有呼啸的风,东京夜晚的风,带着潮腻的气息,拂过燥热的面颊,迫使人平静。
“该死的……”二宫轻轻骂了一句,开始在诸多的衣服里开始搜寻自己的那件,摸到西库口袋里还装着烟。
掏出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却,夹着烟的骨节有些苍白。
眼神在烟雾后变得理性,表情也渐渐换上了惯用的波澜不惊的面孔。
“我好高兴看到一个精英把自己毁了。”二宫的声音是平静的,但为什么有鼻音?是眼睛发酸了吗?
“大学四年,我一直都想超过你……现在终于发现,我赢了。”说完了想说的话,鼻子里酸酸的感觉也过去了。二宫长叹一口气,斜斜地靠在化妆台上。
嘈杂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堵车了?出事故了?城市真不是个好东西。
二宫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痕。
烟在手中渐渐燃尽了。
没抽几口,只是用来驱驱眼泪而已。
“你说谎。”樱井翔一字一句,像在宣读判决书。
“随你理解。”二宫掐灭了烟,踢开地上的杂物,腾出个可以踏脚的地方,开始换衣服。
扯掉假发,脱掉旗袍。
樱井翔,你看清楚了,我有的你也有。
二宫抓起裤子穿上,系紧皮带,然后再拨开一大堆衣物寻找衬衣。
纽扣系到最后一颗的时候,却被樱井翔打断了。
“如果我这次被你骗了,才是真的输了。”樱井翔不由分说地走近,扳过二宫的脸,对方的眸子一瞬间闪过的表情叫做惊慌失措。
然后蛮不讲理地吻上对方紧咬的唇,咬破皮的嘴角甚至带了一丝血腥。
烟草的味道,紧抵的牙关。
这次不是顺从,而是自头至尾地不配合。
他抽出一只手固定对方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
该死的……居然这么难缠。
但越是抵抗,他越是急迫,急得有些霸道地想拥有全部。
舔着他的嘴唇,急不可待地顺着脖子一路向下,勾勒着锁骨的形状,撩开刚刚换好的衬衫的衣摆。
单薄的胸膛在他的抚摸下微微发抖,胸口随着逐渐变得厚重的呼吸而起伏。
欲望泄开了洪闸,一发不可收拾。
“混蛋……”大概是仅有的力气和仅有的理性,使得二宫在樱井翔即将碰到他禁区的时候,推开了他。
“这算什么?”二宫的声音在发抖:“这算什么?”
突然被推开的樱井翔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尴尬的时刻。
他是男人。激情已经烧起来了,但就这么憋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人朝他理论这些有的没的真的假的,实在很难受。
而二宫凌乱的衬衫,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泛起潮红的皮肤,还有被他逼得坐在化妆台上一脸愤怒的样子,又实在很可爱。
他真的想硬上了,却又不敢靠近。
毕竟二宫也是男人,男人不是那么好制服的,也不能用几句甜言蜜语把对方哄上床之后水到渠成。
妈的……真该死……
二宫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他只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是拿着外套匆匆离开,然后在这个风月场所随便找个陪酒小姐,管他是奈月是夏美还是美香子。
于是……
该死的……
他真的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