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steve说tony的房子又大又丑，此后他们开始不断争吵》周三殊途

4、第四章

　　Dummy带着他们俩去小树林那边走，史蒂夫时时警惕着周围，不知道是防着野兽还是其他什么。倒是托尼一副外出郊游的样子，他拿着把镰刀，轻轻松松地割开几处藤蔓，给他们开辟出一条路来。
　　“打起仗来镇子里也跟着闹饥荒，平时狩猎的地方也看不见几只鹿了，我不得不让Dummy深入到平时很少人出没的地方打猎。”托尼解释说。
　　史蒂夫挑起一边眉，“你不怕它受伤吗？”
　　“我当然怕，所以我才让它和Jarvis一起行动。而且它虽然没学会什么东西，但是很能跑，如果它不愿意，没什么人能抓住它。”
　　说话间林子里突然传出一声犬吠，Dummy登时兴奋起来，他朝着托尼摇尾巴。
　　“是Jarvis。”托尼说，接着他吹了声口哨。
　　“我们就在这等着。”
　　半晌后杂乱的植物从中窜出一条体型高大的粗毛猎犬，它优雅地踱过来，先是在托尼身边转了几圈，然后才去看他身旁的史蒂夫，最后在史蒂夫对面蹲下了，用眼神打量他。
　　“我不受它欢迎吗？”史蒂夫问。
　　“相反，他挺喜欢你的，不过它比较矜持。”托尼说完，伸出手在Jarvis脑袋上用力抓了几下，“让我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晚餐。”
　　Jarvis得到授意，从地上站起来，领着在旁边转悠不停的Dummy给托尼开路。
　　史蒂夫走在队伍的最末尾，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猎犬，一时间思绪万千。
　　Dummy是条长相可爱的、平常人家都能养的可卡犬，而Jarvis，则是条高大勇猛的爱尔兰猎狼犬，而这种犬类，他只在皇宫里也只见过那么一条。
　　该说是托尼能耐太大了还说别的什么，史蒂夫迫使自己暂时别去想这些，他很快跟上托尼的步伐。
　　几分钟后他们在树林里找到了Jarvis和Dummy联手捕猎到的一只个头不小的成年鹿。
　　托尼显然很满意，他夸奖道：“好孩子们。”
　　他没注意到史蒂夫的不在状态，招呼他过来帮着自己剥下鹿皮。史蒂夫于是照做了。
　　最后他们取出准备好的袋子，把鹿角、鹿蹄和鹿尾巴装在一起，鹿皮单独放在另一个袋子里，鹿肉分成了两份，一份是给他们自己留的，另一份是要拿去集市上卖的。然后内脏也被收集在一起，托尼说这是给猎犬们的犒劳。
　　托尼把袋子系在Jarvis和Dummy的身上，招呼它两回家，自己则和史蒂夫带着可以贩售的东西去集市了。

　　史蒂夫到底是个骑士，在吵吵嚷嚷的集市上感觉自己快要被声音淹没了，他的眉头又不自觉皱起来，但是出于礼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生理反应。
　　托尼天生就是个游走于交际圈的好手，他能和每个人打得火热。之前说了，镇子上的人对他既爱又恨，他们恨他，也爱他。
　　史蒂夫就像个搬运工似的提着袋子跟在托尼身后走来走去，听他如何和摊主们讨价还价，顺便和漂亮姑娘调情。
　　可惜托尼并没有找到令自己满意的下家，所以他领着史蒂夫在集市里晃荡了好一阵。骑士有点绷不住脸，但是他什么都没说，直到托尼开始说脏话时，他终于不乐意了。
　　史蒂夫把袋子往地下一搁，严肃地说：“注意你的用词，托尼。”
　　托尼似乎被呛了一下，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来没人和他纠结过这个，“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你不能满口污言秽语，这样听上去很粗鲁。”
　　“好吧，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下流，我不过是只说了两句而已。”
　　“一句也不行。”
　　托尼意识到史蒂夫开始在这个地方上较劲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定又会吵起来，所以他只好暂时妥协，“行吧，我不说了。”
　　史蒂夫这才又拎起地上的袋子，“你最好信守诺言。”
　　“知道了，你就像个说教不停的教父似的。”
　　史蒂夫眯起眼睛问他：“镇子上有教堂？”
　　“呃……大概，有的。”
　　于是史蒂夫的表情凝重起来，“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托尼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我能瞒着你什么事？不过我可说好了，如果我有一个金库的话，我是说如果，我一定不会告诉你它在哪。”
　　史蒂夫不得不承认他被逗笑了，他只好说：“好吧。”
　　两分钟后托尼终于找到了满意的买主，交易进行时买主还拍了拍托尼的肩膀问：“你身边那个金发大胸是谁，你换口味了？”
　　话一出口史蒂夫的脸色就变了，他大概很少遭受这种侮辱。
　　托尼熟知史蒂夫的脾气，结果铸币后抓着史蒂夫赶紧跑，回头白了买主一眼，“当心你的脑袋，别乱说话。”

　　“真难想象你能忍受……呃……我觉得他们说话的方式很没有礼貌。”在他们俩来到镇外的小路上等Jarvis的时候史蒂夫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们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人们之间表示友好的方式并不是只有吻手礼好吗？而且你之前还说什么来着，‘国王会保护这个镇子’，国王陛下真该瞧瞧现在他的骑士有多嫌弃这个镇子。”
　　史蒂夫为自己辩解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只是不太习惯他们说话的方式。”
　　托尼耸了耸肩，“在你插上翅膀离开这个镇子之前，就学着好好享受吧。”
　　接着两个人都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史蒂夫偏过头去打量周围的景色。
　　王都固然繁华，但总洋溢着一股争权夺势的恶心氛围，这里远离权势，空气里都是一股清新的味道，满目望去尽是绿色。
　　无论是藤蔓、杂草，还是树林，无一不透露出一股生机勃勃的味道。
　　史蒂夫深深地嗅了嗅，问出口的话却有些煞风景，“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吗？你的手艺完全能和王都的工匠媲美了，你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吗？”
　　托尼闻言看了一眼他，但只是笑了笑，“你不明白的。”
　　他似乎有话要说，史蒂夫不禁屏住呼吸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谁知道托尼一下子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假象，“这儿的姑娘肯定比王都的水灵。”
　　“……托尼。”史蒂夫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道，他有点生气。
　　但是托尼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吵起来，因为Jarvis出现了。
　　“我们在这！”托尼又吹了声口哨。
　　Jarvis跑得很快，它既健硕又勇猛，史蒂夫不得不承认这是条不可多得的猎犬。
　　要是放到王都，贵族们定会为它抢破了头。
　　想到这里，史蒂夫看向托尼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敢以骑士的名义发誓，托尼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他。

　　很快他们便摸到了战场上，上一次托尼经历了意外重重，还要时不时停下来辨别方向，这一次由于有史蒂夫在旁边，路程轻松了许多。
　　眼下距离交战已经过去三四天，战场上的东西大多被清理了，连血迹都被风吹散了一般难以发觉。
　　好在这几天没有下过雨，他们还是从一旁的杂草堆里发现了一簇簇血迹，那看上去是人类移动的痕迹。
　　托尼看着Jarvis和史蒂夫费力寻找的样子，歪着头问了句：“你们骑士不都是讲究光荣牺牲的吗，怎么还会有求生的欲望？”
　　“如果我们全都死了，就没有人去王都给国王派送情报，也不会有人来保护你们。”史蒂夫严肃地说。
　　“你别摆出那副吓人的样子，我只是随口一问。”
　　史蒂夫随即叹了口气，“没有人会不重视自己的生命，你对我们存有偏见，我们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刻板。”
　　“好吧，那……”托尼试探着说：“这他妈的真是太好了？”
　　“注意措辞，托尼。”
　　托尼在史蒂夫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看吧，我说什么来着，骑士就是那样单调刻板。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没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循着血迹摸索过去，最后线索在一片沼泽中消失了。
　　托尼和史蒂夫面面相觑，后者在沼泽边蹲下来，用短刀去划拉潭里的水。
　　水潭一点也不清澈，藻类生物繁殖茂盛，这倒是个躲避追踪的好地方，史蒂夫想。
　　托尼跟着他蹲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手去拨弄潭面，“你怎么想，你的同伴跳进去洗了个澡吗？”
　　“我不知道……”史蒂夫抬起眼，蔚蓝色的眼眸看向对岸，“我想他也许游过去了。”
　　托尼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Jarvis突然躁动起来，它发出威胁地吼叫声，蹭到托尼和史蒂夫的身边。
　　“嘘。”托尼示意它噤声，然后默契地和史蒂夫背靠背，把武器紧紧握在了手中。
　　没过多久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马鸣，托尼注意到史蒂夫动了动。
　　“是哈雷。”他听见他这么说。
　　“哈？”
　　“是哈雷，我的马。”
　　史蒂夫话音刚落，一匹高大健壮的棕马就纵身一跃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史蒂夫放下手中的短刀，亲亲热热地上去和他的马叙旧，他的金发和哈雷的棕色鬓毛都在阳光下煜煜生辉，骑士与战马，本就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托尼呆呆地动了动嘴，喃喃道：“Jarvis，我跟你说，我现在才有一种自己捡到的真是个骑士的真实感……但其实也有点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