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之十年踪迹》纳兰依然

9、chapter 5(1)

　　塔矢行洋？！
　　主办方推选的外卡选手，居然是先前宣布隐退的塔矢行洋！！！
　　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塔矢行洋的中途加入无疑增加了本次华岭杯的赛事看点——如果塔矢亮顺利进入本赛，届时有可能上演父子之战吗？！考虑到绪方十段及芦原九段均师出塔矢门下，又是否有可能出现师徒对决？！
　　预赛筹备阶段，随着外卡选手的公布，前来申请采访许可的媒体数量骤然增多，甚至一些娱乐杂志也纷纷加入其中。各大SNS平台上，针对此事，各国棋手的反应也不尽相同：有的棋手表示，能有机会见到本尊并与之对弈，实属天赐良机；有的则表示，能进入本赛，选手实力原本就已不容小觑，如今再加上塔矢行洋，更令本就严峻的形势雪上加霜。
　　名单发布当日，《围棋周刊》编辑部的电话从早到晚几乎就没有停过。尽管有知情人士透露，是韩国棋院徐彰元九段从中周旋，最终促成此事，这一消息却迟迟没有得到韩国棋院方面证实。
　　天野先生第一时间拨打了塔矢宅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转而拨打塔矢亮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和谷家中。
　　光乍听这一消息，整个人都腾地站了起来。连拨数次电话，都联系不上塔矢。
　　他今天应该没有比赛才对，这个时候……光看一眼手表，下午3点，感觉也不太会在家里……
　　光思考片刻，匆匆向和谷等人打了声招呼，就拿起书包往围棋会所赶。

　　可能操之过急的关系，光进门时撞上移动门框，巨大声响立刻引来一众侧目。
　　也再顾不得了。
　　视线径直望向塔矢专属座位，见某人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位子上打谱，这才稳了稳情绪，大步向里间走去。
　　“你还真是悠闲啊。”自来熟地拉开专属座位坐下。
　　“进藤？！”对于光的到来，亮显然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在这里？” 光得意地笑笑，“凭感觉，猜的。嘿嘿。”
　　看到亮放在桌上的手机，光又问：“关机？”
　　“嗯。这样比较清静。”亮看了眼手机，继续打谱。
　　“那个，”光又觑了眼亮，“你……应该听说了吧？”

　　没想到光这么直接，亮终于放下手中棋谱，笑着道：“嗯，听说了。”看出光想问什么，亮便先一步道：“参加华岭杯的事，父亲没和我说过。他现在人不在日本，我也没问过他。不过——”话音又微顿片刻。
　　“不过？”
　　“他之前就有说起，与参加北斗杯的选手们迟早有一天会在别的比赛上相遇。”亮坦然道，“我想，之所以这么做，父亲一定有他的想法吧。”
　　“那你……”光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想问，我紧不紧张？”
　　“嗯。”被看穿了。
　　“还没到那个时候吧。”亮看向光，莞尔，“毕竟，要遇上还得先过了预赛关。”
　　像是瞬间明了亮的意思，光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对，说不定预赛时就和我分在了同一组。”
　　“……”并没有理会光话中口舌之快，亮将盘面棋子归整完毕，抬头问光，“既然来了，要下一盘吗？”
　　“好啊！来就来！”一听要对局，光立刻摩拳擦掌起来。

　　会所里，听说进藤要与小老师对局，棋友们也都纷纷聚拢过来。

　　一个半小时后，盘面终局。
　　光最终以一目半的微小差距投子认输。
　　但和以往不同，这次棋局结束后，光并没有留下和亮复盘。
　　将自己送到门口，看出亮有话要说，光双手枕上脑后，抢先说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生怕一会儿回家时，发现一堆记者围堵在你家门口，所以不敢回去？”
　　亮：“……”
　　看到亮脸上微愣的表情，光笑得更欢了。
　　“开玩笑的！”光收了笑，说，“其实我想说，完全不用担心我。相反，今天可是我赚到了哦！你的棋路，我可是越来越清楚了！哈哈，走了！回家，回家！”
　　亮：“……”
　　目送光消失在移门后，市河小姐撑着柜面笑道：“感觉，进藤变了呢。”
　　亮凝望移门，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说在此之前，情绪化是阻碍进藤成长的最大障碍的话，那么从今往后，将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他成长的速度，会令所有人为之惊讶。
　　正因为自己是最了解进藤的人，所以他的每一点细微变化，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两周后，华岭杯综合预选赛日程终于确定。
　　光和亮以及日本代表队其余56名棋手将先行飞赴韩国汉城备战棋赛，仓田厚也将作为领队，随大部队一同前往。
　　本次预赛，地点均设在韩国棋院。为方便所有棋士前往，主办方特地将酒店安排在韩国棋院附近。房型为标准双人间。光和亮被分在同一屋。

　　获知进藤等人已经飞抵汉城，洪秀英当晚就来到光所下榻的酒店。
　　许久不见，秀英看上去消瘦不少。
　　看出秀英有话对进藤说，亮以熟悉周围环境为由，主动离开了房间。
　　塔矢不在，的确让秀英放松不少。
　　就连光也看出秀英似乎有心事，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这次华岭杯，永夏会作为种子选手直接参加本赛的事情，你知道吗？”
　　“啊，知道。”光望向自己的右手，缓缓握拳，“所以，我一定要拿到本赛的入场券！”
　　“……”久久注视身前少年，半晌，秀英才问，“进藤，你还是对北斗杯的事耿耿于怀吗？永夏他真不是有意……”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光淡淡打断秀英的话语，“你就别替他说话了。”
　　“……”眼见无法改变现状，秀英也不再试图解释什么，转而道，“对了，听说日本棋院也改革升段制了，塔矢君现在是七段了吧？”
　　“啊。不过我很快就会超过他的！”光信誓旦旦地说完，联系之前和秀英的那通电话，不由追问，“倒是你，是发生了什么吗？感觉你很没精神啊。”
　　听问，秀英似乎有一丝犹豫，沉默片刻，才说：“之前有和你说过吧，韩国棋院这边也是……永夏他，今年已经是七段棋手了……”
　　“……”又是那个红毛……

　　光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听见有关那家伙的任何事，但他瞬间明白了秀英这段时间苦恼的原因。
　　望着此刻正坐在自己面前的好友，光就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彷徨而不知所措，现在想来，那时自己的过激反应还真是有些可笑……
　　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这不是好事吗？”光说，“没有了原来升段赛的壁垒，全凭实力说话，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低段者来说，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吗？高段位又怎么样？只要你一直赢，一直赢，总有一天会达到他的高度，甚至超越他！”
　　意外于进藤所说的话，秀英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如果是几个月前，他定不会相信这些话会从进藤口中说出。
　　进藤……他变了。
　　此刻的进藤，周身都仿佛闪耀着无法遮挡的熠熠光芒……

　　“所以，加油！”光越说越亢奋，“那个红头发也是你的对手吧？对手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让你努力打败他吗？”
　　“……”这话怎么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在发什么呆呢？和我一起喊，打倒高永夏！”
　　“？”
　　“和我一起喊就对了嘛！快，打倒高永夏！！”
　　“打倒高永夏……”
　　“大声点！打倒高永夏！”
　　“打倒高永夏！”
　　“打倒高永夏！！”
　　“打倒高永夏！！！”
　　起初，只是半推半就地附和，可这般三番五次地呼嚎后，秀英心中竟当真畅快不少。
　　可能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一些道理明明都懂，但自己一个人就是消化不了，非要有个人来骂一通、说一通，方能真正看个通透。
　　见秀英终于恢复些斗志，光毫不客气地邀功道：“所以，你该怎么感谢我？”
　　“哈？”
　　“我可是花了精力，花了时间开导你，你不该有所表示吗？”
　　秀英无语：“那么请问进藤光先生，您需要我如何表示呢？”
　　“给我推荐韩国最好吃的拉面吧！不是说韩国有三宝，泡菜、海苔和拉面嘛？”
　　“我不认识你……”

　　另一边。
　　从韩国棋院回来，亮刚进大厅，就见一个女孩子正和前台说些什么。
　　仔细听的话，说的还是日语。
　　日本人？
　　就好意地走上前去：“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是的，我……”转身看向来人，女生略显惊讶地呆了几秒，“你你你是……塔矢君？”
　　“是。”
　　“太好了，终于有人会说日语了！”女生如蒙大赦，激动地说，“我用英语根本没法和他们交流。能帮忙问一下这位工作人员，这附近哪里有卖明信片和邮票吗？难得来韩国，我想寄一张明信片回去……”
　　虽然有些意外于女生的问题，亮还是将她的话翻译成韩语说给前台工作人员听。没想到工作人员听后，直接就将明信片和邮票一并递给了女生。
　　女生付完钱，兴奋地在原地直蹦跶：“我叫小林幸子，今天真是谢谢塔矢君了！”
　　小林幸子？亮心中微微一诧，没想到这次比赛连女流本因坊都来了。
　　但也仅止于次。
　　不欲多说，亮正要离开，却被小林幸子再次叫住。
　　“那个……”小林幸子说，“今天有点晚了，就算了。之后几天如果有时间，不知可否与塔矢君对弈一局呢？”
　　亮微微愣了愣，随即缓缓点头。
　　“那请问……您的房间号是？”
　　“我住在1201。”
　　“了解！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再次谢谢您！晚安！”说完，小林幸子已然转身走出几步，却不知想到什么，复又折返回来，“对了，之前一直听别的棋手说‘棋坛贵公子’特别难相处，今天接触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呢！”目光扑朔地看着亮，小林幸子又故作神秘道，“要是塔矢君多笑笑就好了，一直板着脸，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哦！”
　　“……”
　　女、朋友吗？
　　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人金黄色的刘海以及太阳般爽朗的笑容。
　　没有怀疑。没有震惊。亮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
　　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