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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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顿饭，姚雨彤都如坐针毡，味同嚼蜡。
难得第二天是个假期，又是学期末的最后一次活动，志愿服务部部长像是不把经费花完不罢休似的，招呼着大家去唱K。姚雨彤只觉得再跟杜铭和他女朋友多呆一秒就要死在当场了，赶忙拒绝了部长的好意，然后尿遁去了洗手间。
直到冷水一捧捧扑到脸上，姚雨彤才认清了现实。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自嘲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谢总说的没错，她就是活该。之前杜铭千方百计地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现在自己想明白了回心转意，却又和他错过了。
也是，那个小学妹怎么看都比自己好。至少人家知道珍惜当下，把握每一次机会。而不是想自己这样，抱着无聊的自尊心，总幻想着对方能像小说和电视剧里那样，哪怕自己一直后退，他仍能毫无保留得朝自己迈出九十九步。
本来就是啊，杜铭又不是受虐狂，自己也不是小说里的女主角。
自我谴责完毕，她从包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缓和了一下心情，确保自己的脸上看不出其他任何的破绽，她才往外走。
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就碰上了同样来洗手间的杜铭。
两人撞上视线的霎那，她竟然说不出到底谁更尴尬一些。
杜铭很明显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她，即使在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姚雨彤的存在。
“差点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杜铭先打破了沉默，等姚雨彤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仍旧是平时那副阳光开朗的样子。
“没事……没事……”姚雨彤低声回答。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赶快离开。可不知为什么，有种委屈跟不甘的情绪慢慢上涌。
过道不宽，恰好可以通过两个人。姚雨彤没有侧身让开，只是避开视线，佯装不经意地开口：“恭喜你啊，脱单了。女朋友，挺可爱的。”
杜铭没想到她会提起这茬，但也没让她的话落在地上。他点了点头，目光含笑：“嗯，溪溪是很可爱。”
姚雨彤能感觉到自己身侧的拳头在握紧：“是吗……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有一瞬间，她甚至恶毒地希望杜铭说出的日期是在和她暧昧的时间。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碎掉对他的滤镜，也放过自己的不甘心的执念。
“就前两天吧。”杜铭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姚雨彤的情绪，他又替小姑娘解释了几句，“其实，她追我很久了。只是我之前一直都在看着你，所以没注意到。溪溪是个很好的姑娘，是她告诉我，如果一直付出，对方都没有回应，那就是不够喜欢。我才知道，我那样缠着你，对你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姚雨彤想反驳不是，可对上杜铭的眼神时，她恍然明白，此刻的她无论如何申辩都没有意义了。
因为杜铭已经放弃了她。
拼命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姚雨彤深吸一口，努力露出释然的笑容：“那就……祝你们幸福了。”
“谢谢。”
随着杜铭的声音消散，姚雨彤这段自我表演闹剧式的暧昧也落下了帷幕。
叮——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提示有消息。
姚雨彤才意识到，她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走出餐馆，恍恍惚惚地和志愿服务部的人道别，恍恍惚惚地走到了熟悉的奶茶店。
划开消息界面，第一条就是宿舍群的消息。
[时瑾]：现在应该吃完饭了吧？
[时瑾]：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把杜铭迷死？！
[时瑾]：撒泼打滚.gif
……
烦。
姚雨彤的思绪被搅得一团乱麻，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字。她长按关机，将手机丢进了包包里。
奶茶店外有学校专门为之点缀的户外桌椅，可平安夜的天气太冷，原本可以坐下五六个人的桌椅，此刻却只有屋檐下闪烁的霓虹灯和暖色的路灯陪在它们的身边。
姚雨彤觉得自己大概是晚饭时喝的酒开始上头了，她遥遥望着这副景象，竟有些同病相怜的悲凉。
天色已暗，行色匆匆的行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奶茶店外这个孤单的身影。
姚雨彤知道，天这么冷，她该回到宿舍的，或者哪怕是躲进奶茶店里避避冷风也好。可她就这么近乎自虐式的坐在冰冷的板凳上，望着来往的行人车辆出神。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在装苦情戏女主角，但是这样做，好像才能让她的内心舒服一点。
“谢谢光临。”
奶茶店的门铃时不时响起，都无法触动姚雨彤分毫情绪。
直到伴随着一声叹息，颀长的身影将她完全包覆住，姚雨彤才看见了递到她面前的奶茶。
奥利奥奶茶。
她都不需要抬头都能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能不要当着我吹风吗？”
见到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来人也不恼：“会生病的。”
无数被压抑在心底的烦躁感彻底爆发。
姚雨彤没有去接对方递来的奶茶，任由他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冷漠地抬眼：“黎总，你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吗？你都有女朋友了，总缠着我干嘛呢？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是不是？”
说完这些，姚雨彤觉得自己的眼皮热热的，好像随时都会闭上。
“我没有。”黎旷身上那副游刃有余的从容让姚雨彤越发火大，“那些事，我都可以解释……”
“可我不想听你解释！”
姚雨彤猝然起身，用力伸手将黎旷伸出的手递来的奶茶推到一边：“黎旷，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的颤抖也越来越明显。
“我不喜欢喝茉莉奶绿，也不喜欢喝奥利奥奶茶！所以请你不要总是以那种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眼神看着我、揣度我的想法了，可以吗？”
姚雨彤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像极了个乱发脾气的泼妇，可她停不下来了。情绪如同找到了开了闸的洪水，顷刻间汹涌而出，直直冲向了面前的黎旷。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
“所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可以吗？！”
二人之间的氛围像冷空气凝结成冰。唯有玻璃安静地映出两张沉默的侧脸和路灯洒下的一帘碎影。
不知是因为情绪崩溃到了极致，还是天气太冷，姚雨彤红红的眼眶倒映在黎旷的瞳中，被折成满目心疼。
等姚雨彤意识过来的时候，破罐破摔的话已经脱口而出。覆水难收，她想，也可以不用收。毕竟她这辈子到如今，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敢说、敢发脾气。
反正迟早也是要和黎旷摊牌的，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能断了最好。她在和杜铭的相处里，不是刚刚才吸取了这个教训吗？
想到这里，姚雨彤又觉得自己真是自卑且可笑。
习惯性地用自己犯的过错惩罚别人……我可真是个没用的人……
但到底发脾气的是她，姚雨彤不敢看黎旷的表情。她也没有像之前少女怀春样的去揣度对方的心思，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内心无比的疲惫：“我累了，先回宿舍了。”
她转身，红色衣角在路灯下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冬夜的冷风扑打着黎旷僵立的身影。很久很久，他仍攥着那杯奶茶立在原地，指节泛白。手中那杯奶茶飘摇着淡淡的热气，无声坠落在平安夜的铃声里。
***
全宿舍第一个发现姚雨彤失魂落魄回来的，是杨思颖。后来经过时瑾的多方打听，确认了姚雨彤的恋情无疾而终这一事实。
虽然姚雨彤从来没有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自己对杜铭有多么在意，但是易地而处，女孩子们也都能知道姚雨彤这种失落从何而来。所以，舍友们的第一反应都是让姚雨彤自己静一静。
原本以为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好起来，却并没有。
“雨彤，你在听吗？”
塑料笔帽在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才把神游天外的姚雨彤召唤回了图书馆。
“啊？什么？”
茫然的表情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
谢菁无语片刻，脸上逐渐写满担忧：“该不会这两个小时你都在对着课本发呆吧？”
被说中心事的姚雨彤充满歉意地避开视线：“对不起，我可能……有点累。”
谢菁被她这副模样刺激得要抓狂，好在及时被何璐安抚了下来。
“雨彤啊，你这样是没办法好好复习的……”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何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都不愿意挑明。
“是啊，马上就期末考了，你这样的状态期末考不是完蛋了吗？”
这段时间姚雨彤的反常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所有人都觉得，不过是一段年少懵懂的感情，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可偏偏事件的女主角迟迟走不出来。她们是又着急又心疼。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不是上课呆着呆着就睡着了，就是复习的时候压根儿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姚雨彤承认自己这样真的很矫情。
“不是说最近的实习工作很忙吗？怎么还特意约我出来？”
姚雨彤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个皮球一样蜷在台阶上。抬头看一眼，原本遮天蔽日的绿叶已凋落了个干净，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将灰蒙蒙的填空割成无数个不规则多边形。
为了等人在原地做伸展运动的郑凌扬一边做最后一个拉伸一边回答：“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啥。”
姚雨彤无语望苍天：“又是谢总说的吧。”
“人家那是关心你，”郑凌扬一身运动装，靠着姚雨彤坐下，两人看上去像是两个不同季节的空间重叠在一起似的，“和你相处这么多年，我倒是没想到你是这种会为情所困的女人啊。”
明白了对方真是闲得没事来找骂的，姚雨彤无奈地揉了两下眉心：“不会安慰人，你就该干嘛干嘛去行吗？小嘴跟抹了砒霜似的，是准备毒死自己吗？”
看到姚雨彤还能开的起玩笑，郑凌扬才放下心来：“我可不会安慰人，我就是来锻炼的。”
说着，他站起身。确认自己经过充足的热身后，他就把姚雨彤留在了原地，自己冲到运动场上去跑步了。
姚雨彤：？？？？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