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今夜的月色太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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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话，赵小曼的那些小算计和小心思，林沫真的不是太在意。这丫头傻得天真，讨厌一个人甚至拒绝同她呼吸一片空气，喜欢什么人又愿意把心掏出来送给对方，根本就藏不住什么秘密。
相比于那些口蜜腹剑的两面派，林沫反倒更倾向这种直来直往的坦白。
更何况……
“更何况我总不能去刁难一个美少女吧？”
林沫颇为无奈地撩了撩额前的散发，有些任命地笑了起来。今天自己莫名其妙当了把老好人，最后还得不情愿的将暖屋软榻让出来，一个人叼着烟在这凄苦的秋风中瑟瑟发抖，想想自己也真是可怜。
“唉，如果现在能有个酒或者美人该多好啊。”被迫挨冻的林大将军开始想入非非。这世界的死人怎么说？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说的多有哲理啊！
美人……美……徐景之……
林沫心中，忽然闪过一张如玉精致的脸庞，那人抬起眼，淡漠地扫了自己一眼，随后径直离去。可还没等自己遗憾于那身影离开得太过匆匆，对方竟然又回来了。
“你家上司没告诉过你我是谁么？”
那人冷着一张脸，声落清脆如玉。林沫却有些恍惚，为什么徐景之会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
不对，为什么自己会想到徐景之？
不过……徐景之……来地球小一阵子，这位冰山大导演（的脸），确实是最符合自己胃口的。
“可惜长得那么好看，偏偏冷得像块冰，你说你要是笑笑该多好？”林沫小声嘟囔着。
“笑什么？”
林沫一愣，循着声音扭头望去，竟尴尬地发现那个被自己在心里肖想YY了那么久的本尊，竟然就这样施施然地站在自己身后。
夜色下的徐景之披着一件藏蓝色的羊绒外衫，里面则是一件单薄的丝质衬衫。莹白色的月光洒在白净的脸上，又在眸底沉出一片细碎的星光。
“徐导……徐导来这里干嘛？这么晚了，你……”林沫的脑子难得转得很慢，也不知是美色当前失了分寸还是今夜的月色太过撩人。
徐景之没有搭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林沫身侧。
吸烟区
好吧，有时候答案简单到让人感觉弱智。
“原来徐导也抽烟？”林沫笑着靠在身侧的墙壁上，微微歪着头打量徐景之：“我还以为徐导是个乖宝宝。”
然而徐景之却并不搭理林沫的调戏：“跟你林大小姐比，我认识的还没几个不是好孩子。”徐景之一边说着，右手取出香烟。
“有火么？”徐景之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带打火机。林沫一抹口袋，出来时候走得匆忙，居然也没带。
“我也没带。”林沫耸耸肩。
徐景之难得流露出遗憾的表情。
“算了，回去取好了。”徐景之道。
林沫一挑眉：“何必这么麻烦。”
徐景之还在诧异，忽然便见林沫匆匆向自己贴近，他只感到对方冰凉的两只手用力按着在自己肩膀上，林沫踮着脚，卷而长的睫毛好似两只翩然而至的蝴蝶。
艳丽的脸庞逐渐贴近，停在鼻尖方寸之处，暧昧又礼貌的位置。
红润的唇夹着雪白的香烟，轻轻递送至徐景之嘴边。徐景之微狭着眼，低头。
尼古丁的味道徐徐散开，仿佛世间最美好的催化剂。一时间，两人竟同时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出来了？”弹落烟灰，徐景之问林沫。
“哦……还不是我屋里那个小姑娘。”
闲来无事，林沫也没将徐景之当成陌生人，借着一根香烟的余味，将赵小曼的事情徐徐道来。有趣的是，林沫没有解释自己一个明明比赵小曼大不了几岁的人为什么要称对方为“小姑娘”，徐景之竟也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有多么不恰当。
也是。林沫一向以来的表现，从来就不像赵小曼那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所以说，赵小曼发挥失常，其实是你的原因？”
林沫轻咳，怎么又绕回来了，吓坏小妹妹是她不对，可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光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出心理阴影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林沫强自辩驳道。她也有在好好反省的，这不是晚上还给赵小曼带了晚餐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恐吓威胁，让她状态不佳么？”
状态起伏，这是许多演员都会遇到的困难，尤其是新人，简直可以成为他们的致命伤，而作为导演，调整演员的状态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虽然徐景之也考虑过赵小曼今天的表现不佳有可能是状态问题，却没有想到会是林沫的问题。可实际上，这也不能怪许景之想象力太差，毕竟谁又能想到，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赵小曼竟会被林沫一个眼神和随口一句威胁而吓出心理阴影？
“所以说赵小曼现在很怕你，敬畏你？恐惧你？”
林大将军难得没有搭话。听徐景之这么一分析，她怎么也感觉自己有点欺负人了？
谁知徐景之却不按常理出牌。
“挺好的。”徐景之云淡风轻地答道：“反正赵小曼演的丫鬟本来就怕极了长公主，你们私底下这么一闹，也许反倒对她拍戏有好处。”
林沫：“……”
该说他敬业呢还是冷酷无情呢？林沫忽然有些同情一心将徐景之当成偶像崇拜的赵小曼了。若不是今天气氛确实不合适，林沫真想现在就将窝在床上嚎啕大哭的赵小姐拎到徐景之面前，叫她好好看清徐景之有多可怕。
“你的剧本揣摩的怎么样了？之前练习的时候不是觉得台词很生涩吗，现在呢？”徐景之最关心的还是他的作品，围绕着赵小曼的话题没说几句，又绕回了林沫扮演的凤绝身上。
之前几次表演的时候，徐景之总是嫌林沫身上的味道太过现代，尤其念起古诗词的时候，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这一刻，敬业的许导又想起了这一茬。
“不如演给你看？”林沫提出建议。徐景之一听，点点头，没反驳，也学着林沫的样子，靠在了林沫对面的墙壁上。林沫夹着烟，又深吸了一口，随后掐掉火，微合着眼，忆起了剧中的一段词：
“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徐景之自然再熟悉不过。《风华传》里，凤绝曾当众人面对江辙唱过这首词，恼得江公子拂袖而去，凤绝也因此落得个贪恋美色的名声。然而当时的长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对江辙只是纯粹玩玩？还是她也曾为江辙心动过？
坏心眼的原作者不肯将它写清楚，只留下两派粉丝私底下争得头破血流。而今他们将这个谜团搬进电视剧剧组，企图剖析出一个完整的帝国公主。
而今，此夜，月下，林沫深深凝望着徐景之的眼睛，细腻而深情地缓缓唱出这一曲《凤求凰》，徐景之忽然觉得，真的不需要再多费口舌去做什么解释了。
林沫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他了。
甚至有一刹那，他甚至会有一丝恍惚，仿佛他们二人此时并非站在酒店冰冷的走廊内，林沫不是林沫，自己也不是导演徐景之。
春意暖，曲水流觞，高贵而又肆意的少年公主侧卧在孔雀翎铺开的地毯上，笑得比那春风还要醉人。
“阿辙，你可真是个呆子。”
桃树下，名为江辙的少年郎又羞又怒，一甩袖子，发誓再也不要理那嚣张放肆的公主殿下。
“阿辙，有花堪折直须折，莫辜负了好时光。也许下次再聚首，我们就都变样子了呢……”
美丽又明艳的公主，笑容却有些哀伤。年年复年年，桃花依旧，曲水流觞依旧，凤求凰依旧，美到灼人的公主却变成了他人背地里唾骂的娼妇——他们说，垂涎男色的长公主大人为了得到美人毁了整个江家，他们还说，不知廉耻的公主是整个王朝的最大污点。
再然后，火光冲天，颠覆了整个盛世王朝。余烬过后，玉宇琼楼重建，却在没有人见过那位美丽的公主殿下。当年的白衣少年也早已染上华发，唯一没变的还是那一树桃花。
或许梦中扔回忆起那人当年的模样，美艳的少女伏在孔雀翎织成的地摊上，笑着唤他“阿辙”，每当梦醒，他也总会问自己，当年的凤绝公主，到底在想什么呢？
林沫，此时的你，又在想什么呢？
徐景之看着林沫步步走近，眼底的温情仿佛世间最醉人的酒，望之令人沉溺。
这双眼，此时注视着的，又是谁呢？
是那个虚构的京城才子江辙，还是天才导演徐景之？
“徐导……徐导？”慵懒的女声轻轻唤着谁的名字，勾起的尾音藏着说不完的戏。徐景之自恍惚中回过神来，发现林沫竟在默默打量自己。
“怎么样？给个准话呗。又不需要你再来一次试镜，有必要这么严肃么？”林沫抱怨道。
徐景之忽然笑了。随着这一笑，林沫竟忘了自己之前到底在问什么。
“还不错，继续努力。”徐景之拍了拍犹在惊艳中未曾回神的林沫，轻笑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今夜的月色太撩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