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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逃 ...

  •   “不是跟你说过晚上十一点半之前要回家的吗!”

      Ava无视身后由唠叨转而怒吼的老妈,厚木质地的房门被重重关上,而后里面传来震耳的摇滚音乐和隐隐的水声。

      “姐,音音现在又哭又闹的,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Ava不喜欢音音的矫情和心机是铁定的事实,可音音哭闹关她什么事,有能耐的话为什么要拿她弟当标靶?心中不禁暗咒。

      内心充斥着这几天的不快,如巨浪一下子涌上脑海。

      “你阿姨的女儿刚读小学,长得和你很像。”

      小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才找她来闲聊,且提起老爸外面的那个家,不说那女人,只说到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什么要提起那个她素未谋面的血亲,是想拿小孩从她这边先搭桥吗?为什么只找她,找姐或找弟,又或者找妈不是更干脆吗?

      “公司给你的手机怎么打来打去都打不通?你最近都没回公司,你是在搞什么?!叫你到公司实习是想让你了解公司,不是叫你耍小姐脾气玩过家家!”

      那个电话早就被丢在公司马桶里,什么实习,头头女儿的头衔就够她受的了。她,十七岁,从小又不是读书勤奋学有成的那种人,本身就没什么才,平时没课无事就被拉去公司,公司里有多少个人不是戴有色眼镜来看她的,想真正干点事时,又不得不顾及那群老臣的意见,在一旁唯唯诺诺的,有人会说是谦虚,也有人说是奉承。她想读艺校却得不到支持,老拿家业来压她,不是还有姐和弟吗?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连那个外面的血亲妹妹的事也想给她压力,不是她冷血或过于镇静,大家老死不相见,你喝你那边的水,我喝我这边的,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球不是照样会转吗?

      许多一生下来就有的印记,没错,是让她生活得滋滋冒油,但有时也很有束缚感,她不是在向老百姓示威侧面炫耀家族的优越感,也许她的物资生活比有些人无忧,即使精神上的打击磨砺也没有有些人的巨大,但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她也有她的形,也有她的思想,也有她想say no的权利!她在心底鄙视自己明明离不开老爸信用卡、却又不甘像木偶那样按照大家心中的要求来演绎一个所谓的“凤凰”人物,也因为这份不甘她处处尝试去逃离,逃离一切,但能逃到哪里呢?一只吃惯金粟的鹦鹉能飞到哪里呢?除非有另一家更好的金粟给它选择。这是不是在证明她不敢抛下物质面对尊严等一系列挑战的懦弱,只感言不敢怒。

      是愤怒还是悲伤抑或是迷惘,已经对眼眶里不断流出来的液体麻木了。逃,是她现在最想做的,可也不是第一次想这样做,她着实太无能,好像连点点沉重都挑不起,是天生问题还是个人问题,太多的选择性问题让她有点窒息的感觉,大口大口地喘气。

      午夜,门铃誓不罢休地一阵阵响起。久久过后,屋主才拖着沉重的步子。门一打开,只见高大壮汉裸着上身,右手手肘顶着门框,睡眼朦胧地审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Ava红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在看到他时再次渗出泪来,壮汉仿似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她这份狼狈。若是在以前Ava早就因这恶劣德行发飙了,无名的怒意急速蹿上那双红眼倔强地盯着他。

      Ava这副模样确实是她有史以来最为狼狈的,目光一扫,她右手死死抓着一个LV帆布袋,不是平时的典雅洋装、甜美俏丽的娃娃装或是大胆张扬的清凉装束,她只套着一件T恤外加一条牛仔裤,泪痕满面,可还是穿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他不改姿势依旧盯着Ava看,仿佛只要从她那双红肿的眼里读到写什么。两人片刻的对峙,没有任何语言,他第一个打破这种僵持,无奈低头叹气,上前走过去,一只大手把那个娇小人儿的后脑往自己胸膛上轻轻一按,泪娃整个身子倒进了那堵肉墙,泪水顿时泛滥,哭泣声里夹杂着他的呢哝安慰。也不知是何时Ava已经困在他怀里,在他霸道狂热的吻夺中呼吸变得急促,旋风般地被卷进屋里,继而和他一道沉沦……

      阳光虽不刺眼却让Ava梦醒后头脑传来一阵阵疼痛,抓了抓有点蓬乱的卷发,尝试去回忆昨晚的事。她还依稀记得自己重重摔上了那扇门,那扇只隔绝了外面的烦躁里面却充斥着无法让人得到解脱的摇滚音乐的厚木门,漫无目的开车在高速上狂飙,后来不知为什么来到了杰的私人公寓楼下,不停地按着他的门铃,后来他算是收留了她吧,她好像在这里喝酒了,而且是酩酊大醉的那种,不用猜,罪魁祸首一定是杰。他是发了什么神经,还跟她大玩酒精游戏。Ava不禁好笑地轻噱,旁边已没有他庞大的身躯,只有她自己还躺着。

      下床找昨晚穿着的衣物却找不着,Ava牙狠狠地心里明白这又是他把衣物收起了的恶作剧。无奈之下,Ava只能从衣帽间里胡乱找了件宽松的T恤套上,T恤明显的大,已盖至膝盖,抱着还在作痛的头懒懒散散地走进浴室梳洗。

      一照镜子,真是糟糕,眼睛肿得不行了。听到钥匙细碎响声,Ava知道是杰回来了,浴室里的水声也暗示她的醒来。

      从浴室里传来的噼里啪啦声不得不让杰去看个究竟。杰刚走进浴室,Ava仰起小脸,有点呆呆地问他:“我的那瓶沐浴露呢?”

      “丢了。”杰无奈地双臂环胸“反正也没想到你会回来,不是吗?”

      Ava懒得去回答他,脸马上臭臭地把他赶出浴室,好让她安安静静地泡个澡。

      一个香澡后,Ava湿发未干仅以毛巾围着身体,来到厨房看杰在弄些什么吃的。只见满桌佳肴,就只等她入座,蓦然一阵熟悉直窜心头。

      “你还在发什么呆啊,洗一个澡都这么久,饭菜都快凉了。”杰眼角也不看Ava现在只围着浴巾的德行,冷眸命令她马上入座就餐,她撇了撇嘴,乖乖低头吃饭。

      “现在几点了?”两人互相沉默中,Ava突然无厘头地问道。

      “你现在正在吃什么?”杰一派风平浪静,慢慢享用罗宋汤。

      “吃饭啊。”

      “猪。”抬眸看见她眨巴着大眼搞不懂状况的模样,杰的忍笑变成宠溺的轻笑。“难道你还不知道现在已是中午时段了吗?”

      Ava慢慢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今天你不用回公司吗?”

      “我可以请假啊。”这牛肉太咸了。

      骤然,Ava轻笑离座。杰不知她脑袋又断了哪条神经,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动。“其实你不用请假也没人会去追究。”

      “Yeah”他继续吃他的。

      “谁会去站出来指着你鼻子大说你的不是,最多就是在你背后把你作为饭后话题罢了。”阳光柔和地洒在她那抹美丽的笑容上,却有点惨淡。

      “而且到头来还是要在家里人的安排下继续默默耕耘,对于自己想做的却不能做,是这样吗?”Ava对上杰锐利的俊眸,不知他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她自己。

      见她孤傲中微微蹙眉,杰就知道他的估计没错。

      “有什么要说要问的也得先把该吃的吃完,昨晚抱着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瘦了不少。”Ava脸上立即火烧一般地红了起来,有点不甘地坐回去草草把饭吃完。

      同样是生在蜜罐里的宠儿,杰虽年长Ava六岁却有着Ava没有的稳重,用稳重来形容一个女生可能看似不搭配,可至少在杰面前Ava老觉得自己的小孩子。不像泡沫剧场里的狗血情节那样,她和杰也不是灰姑娘和王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但自己老爸就是不喜欢杰,两个男人几次的无意碰面就好像战场交锋,不是杰不尊重长辈,而是老爸太敏感了。白道□□红道,杰哪一道不是混的,也不知老爸嫌杰沾上□□还是不想这样早就交出自己手上的牌——她,老爸具体怎样想的她就不知了,自从七岁得知老爸在外头有了另外一个家,她就开始恨。所以,越是老爸不喜欢的,她都会考虑坚持,尤其是和杰在一起,她也不全是要和老爸怄气,杰确实是特别的。

      足足一个星期了,杰干脆放了一个周的假,整天和她呆在一块。灯光璀璨奢靡的街头、高级餐厅抑或是超市,都有着他们的身影,男人傲慢霸道环着身畔的女人。这不过是都市里常见的一对情侣镜头罢了,可只有Ava知道,这一次她是赌大的,和上一次相比,两人仿佛时刻都在着火,即使是在电梯里,只要两人有独处的空间,他们都会演绎世人眼中的放肆。是真的玩大呢,还是玩真呢?

      杰原本整洁的个人空间,好像自从Ava来了之后就开始变得凌乱,她不喜欢收拾,这点杰很清楚,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感染了,在屋里大展怪兽痕迹。茶几上摆满了他的电脑、金融杂志,其中也不缺她的八卦杂志和指甲油,她也老嚷嚷他把哑铃乱放,害她多次被绊倒。这种生活懒散,糜烂,但二人甘愿去堕落。

      “小心剪到肉哦。”Ava女王咬了一口苹果,不忘从旁监督沙发另一头拿着指甲钳帮她脚丫剪甲的魁伟男。杰大人纾尊降贵,不敢怠慢地捧着玉足勤奋工作。

      “你不用回去学校看看吗?”杰淡淡说道,若无其事地帮她剪甲。

      “干嘛提这个?”Ava有点不爽地再咬了一块苹果。

      “你总不能老躲在这里吧。”

      “什么躲在这里,学校那边我后天就会去作个交代。”

      “嗯,我送你过去吧,你还没有驾照,上次开车过来就已经很有问题了,还是我送你的好。”

      “随你的便。”有私人司机,何乐而不为。

      “其实……”未待她把温温吞吞的话讲完,杰大人大功告成地宣布:“好了,搞定!”然后丢下犹犹豫豫发呆的她跑去洗澡。

      本来就想跟他好好谈谈,但会不会把整件事情弄得全是自己一个人在发作?老爸对她算是够容忍的了,知道她和杰又在一起至今还没找上门来追究,现在他给她设了台阶,主动开口要她回老家,她是不愿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但老爸开了一个诱人的条件,那就是她以后可以一个人搬出去住。无论如何这件事是要和杰谈谈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里昏睡过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抱进房里,隐隐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她更加安心地蜷紧被里熟睡。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声,而后是他的声音:“Yeah,你要我现在过来?”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在昏黄的灯光下Ava看见杰走到房外的阳台,继续和手机那边对话:“不太方便,嗯,对,我迟点再过来。”手机一合上,杰轻声步回房里,换好衣服正准备走出房门,就听到从床上传来还带着绵绵倦意的问语:“要出去吗?”

      “嗯。”杰转身坐在床上,像轻抚小孩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今晚不用等我了。”

      “你会回来的吧。”也不知是不是还没睡醒,她嘴里咀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爱得有点让人爱不释手。

      “这是我家,我不回这里回哪啊?猪。”杰好笑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没想到却借此与他缠绵,她主动以舌挑逗他的耐性,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不知不觉间换成他的大胆吞噬拥吻,急促的喘息拉回了他的意志,好不容易才放开她。

      “你这个妖孽,还不快点睡。”杰宠溺地咬牙低咒,悄悄为她关上房门。

      第二天早上Ava才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现在才回来。

      Ava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回望明显带有倦意的杰,“这么早就起床,很少有哦。”他一贯冷傲。

      “你是回来找这个的吧。”Ava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拿出他的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浅笑:“这是你昨晚忘记带上的。”

      “谢谢帮我保管了一个晚上。”寒眸微眯。

      “不想知道我有没有查看里面的记录吗?”Ava笑眼弯弯,现下杰比较感兴趣的是她这回在玩什么把戏。见他不语,Ava继续说下去:“我当然没看里面的东西啦,但有来电为什么不去接呢?”至少她是要睡觉的,铃声连环轰炸,与其帮他关机,不如先弄清楚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深夜急call再关机也不迟。

      “然后呢。”他还是神色淡淡的,眼却死盯着她。

      “那个女模特找你,好像是喝醉酒了。”Ava笑了笑。“你还在和那个模特有来往,是不是?”她缓缓合上的美眸再度睁开,凌厉得欲看透他的心。

      “婷婷?”他轻噱。

      “对,就是那个之前和你有过关系的模特。”

      “原来你还在意那件事。”他的话刚落音,一个飞影侧闪至他身后,继而是一声重响。杰冷睇Ava把手机向他砸去,“你闹够了没有?”

      Ava有点战栗,她不喜欢他现在看她的眼神,不像他孤傲的漠视,不像他敞开心扉时的大男孩笑眼,更不像他的温柔凝视,那是他鄙视唾弃某种东西时才有的眼神,是不是连他也要丢下她了,爸爸是这样,本来应该和她站在同一阵线的妈妈姐姐弟弟也对她的某些做法越生厌恶。

      没有泪,她冲进房里,把台上大大小小的化妆品护肤品全部扫尽她的LV帆布袋里,杰倚靠在房门门框侧,面无表情看着她稀里哗啦的扫荡行为,不禁轻笑:“上一次也这样。”

      Ava快步走出睡房,和他相隔五步,转身,“现在大家摊牌吧,我不像你,既有才又有大展拳脚的空间,你有你的资本去挑选。而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有多任性,脑袋里的血浆有多稀薄,我不能容忍和别人一起分享我所喜欢的。”原来她在怀疑他和婷婷,直线思维,哼。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一次是我叔叔的朋友为了拉拢我们家,就私下让我们那几个纨绔子弟从他的模特里任选几个来玩。你以为我是那种老少咸宜的无赖吗?”他微怒,“没错,我和她上过床,但也是以前的事。她几次找我,正好都被你碰见了。你不相信巧合,我理解,但事情就是这样。上一次,你也是为了这些误会和我吵。妈的,她喝醉酒关我屁事。”

      Ava倔强地跟他继续对峙,咬着嘴唇,对,又是她的神经过敏,现在连她也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动不动就被他刺激得唏哩吧啦的,有点廉价,好像只有他才是主权的核心,她耻笑自己之前的想法,什么除非有另一家有更好的金粟给自己这只已被娇养的鹦鹉,原来还是要依附,只是她不愿依附爸爸那种见异思迁但管制着自己的人,那她是甘愿依附杰这种肯去宠她却若即若离的人吗?

      “这回你又想逃到哪?你的生活就好像是一场逃亡游戏。”他单挑眉,就好像美丽的小公主提着她的金色小提箱也不知为何就走进了迷宫,盲目的寻找变成了逃避一堵又一堵的墙,有时逃避也会逆向变为寻找,可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寻找的是什么,所以又继续逃。他有点同情Ava这种状况。

      “你就是这样,老是把人看得扁扁的。”就好像爸爸,就好像公司和学校里的某些人。Ava看似虚弱无力地蹲下来哽咽,但还是没有泪。

      他疲惫地扭头吸了吸气,发现她不断急促的喘气声,大步流星走过去,把虚弱的她抱到床上,双眉紧蹙,翻箱倒柜找不到要找的,再去把她那个帆布袋里的东西全部哗啦哗啦倒出来,还是没有。“你的哮喘药呢?”喘息声的加快让他动作变得笨拙。

      “厨房……厨房,第二层……”Ava神智迷离,在急喘中辛苦地吐出话。

      杰马上从橱柜的第二层里找到药,直奔回房让Ava服用,Ava手指有点发抖地按着喷雾,大口大口地吸,许久后,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

      杰也不再跟她重提之前的争执了,只是拥着她疲惫地睡去。

      伸手一抓身畔,却捞了空,杰醒来便发现睡在身边的Ava不见了,不仅是在房里不见了,就连整层公寓也找不到她,心下暗咒她刚哮喘病发后还到处乱跑的恶劣行为。以为她只是出去逛逛就会回来,杰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是黄昏。当踏出睡房的第一步起,杰就知道他的小女孩不会再回来了。

      好像是被一阵旋风袭击,屋里的一切、每个角落不是变得比平时更乱,而是恢复了他一个人住的时候——Ava没来他家之前就是这样整洁的。

      应该是她把屋子收拾干净的吧,就连浴室里她用过的东西都都不见了或是换成新的,那个支离破碎的手机放在他的工作台上,还以为她会好人做到底把手机的残骸也处理掉。屋里的每一件东西他都细细观察,因为每一件东西都有着她的最后碰触。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还没回来,真是奇怪,他不是已经断定她不会回来了吗,但就是心里那份隐隐的不甘让他还抱有这种空想,窝囊。

      整间屋子黑漆漆的,只有从书房里透出暗暗的微光。杰以手支额,嘴边添上了一抹宠溺她的时候才有的俊魅笑容,蓦地他拿起眼前工作台的散碎手机用力往前一扔,手机正好砸在墙上的挂画上,两样东西玉石俱焚,手机这回被砸得连SIM卡也掉出来了。杰的目光落在那张SIM卡上,待他把SIM卡装到另一台手机查看记录时,他对自己采取的放开开始感到质疑。

      他也没去拨打Ava的手机号,现在不去见反而对她是最安全的。现在他要找的人不是Ava,而是……

      “喂,东霆,我,白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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