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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旧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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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十一,宿舍都是空荡荡的,前三天,单岩呆呆的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差点把自己饿死。
直到第四天,单岩想起了一个人。他努力的爬起来,几天没进食,单言头晕眼花,差点连床都没下来,支撑着从柜子里翻出一包泡面,没有热水,他就着放了三天的凉白开干着吃了。
吃饱了,有了点力气,单言又叫了份盖浇饭外卖,找出早就没电的手机充上了电,充了半个小时,单言刚好吃完饭,手机自动开机,单言将剩饭放到门边,准备一会带出去丢掉,回首点开了号码界面。
这个电话号码他很少用,通讯薄也里没有,但单言牢牢地把这个号码记在心里,他拨通了电话,电话‘嘟嘟’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前,一个声音响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听,清清亮亮,有点中性,单言捂着电话,咬了咬嘴唇,道:“是我。好久不见,异人,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了,带着好友之间固有的亲昵:“单岩么?出了什么事么?”
单言语塞,发生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单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讲起,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才简单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大致简述了一下,只把一些过程省略掉了。
朋友远在他乡,有些事还是不要明说比较好。
电话那端耐心地听单言讲完,方才发话,但声音中有着困惑:“这不像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倒像是鬼神?”
“鬼神?”
异人也不是很确定:“听起来像,但鬼神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古代人要想招鬼神,不但要焚香沐浴,三牲六畜,还要用大量的人牲祭献,最低也要三个青年、三个少女、三个童男童女,凑九数,方能招来鬼神。古代也就罢了,在现代,真要有这么多人失踪,早就上了扬子晚报了。”
异人是个奇人,总是处理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遇河神得雾石就是异人经历过的事,经验比单言丰富得多,单言对他的话还是很信服,此时更要接受他的建议:“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异人沉默了一下,道:“鬼神不是随随便便能遇到的,我觉得你还是遇到了有点道行的厉鬼,要不你去找董祝问一下,他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单言一头雾水:“董祝?谁?”
异人无奈道:“就是阿朝,他现在叫董祝了。”
单言惊喜道:“阿朝?他在N市?”
“可不么,”异人呵呵回答:“犯贱犯到N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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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也是单岩的一个朋友,是个多情种子,喜欢全世界追求自己的爱情,喜欢换名字,原来跟异人走得很近,后来才认识了常去异人杂货铺子里逛的单言。
阿朝的本名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带一个朝字,单言和一人就叫他阿朝,但阿朝在外面有很多名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下,他本人也相当忌讳单言和异人在外人面前叫他阿朝。
用他本人的说法,就是阿朝是只属于单言和异人的昵称。
阿朝人不错,虽然懒懒散散的,但够义气,不拘小节,博古通今,一些异人都不知道的事他都晓得,单言很喜欢这个朋友,但惟独换名字这个习惯比较麻烦,阿朝每换一个名字,单言都要自我催眠好久才不会叫错。
阿朝一直居无定所,常年在全国各地游荡,但每年会有三两个月回到单言的城市,单言一直觉得阿朝是个黑户或者被人追杀,才会这么频繁的换名字换地方。
一些事情,阿朝知道的更多,单言振奋起来,他迫切的想知道缠上自己是谁,还有身上的纹身怎么去除。
董祝么?单言默念这个名字,心想到时可别又叫错了。
当天晚上,单言拿着异人给他的地址到找到了董祝的住址。
异人给的地址是个隐藏在闹市深处的酒吧,门口很小,小的只能放下一个门,一不留神就会忽略过去,门上面挂了个小小的木头牌子,上面写了‘不在人间’四个字,别的什么都没写,也不标明是干什么,外人看到肯定是一头雾水。
尽管如此,‘不在人间’还是小有名气的,是附近有名的酒吧。
单岩到的时候是下午七点,酒吧还没开张,天色却已经暗了,转了几圈才找到这么一扇门,推开厚重的黑色木门,一进门就是直通往地下狭窄楼梯,黑洞洞的看不见尽头。
单岩沿着楼梯往下走,随着他一步一步向下,灯光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暗红色和烟紫色的光交替着打在台阶上,近乎于黑的藏蓝色的墙壁随着灯光的推进一点点的露出上面暗金色的纹路,诡异妖冶,光怪陆离,
楼梯虽然一眼看不到底,但却出人意料的短,单岩走到底,拐了一个小小的弯,之后豁然开朗了起来,立刻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酒吧整个都贴了与走廊中同样的藏蓝色带着暗金纹理的壁纸,灯光也一样是暗红和烟紫。与壁纸同色的地板上,与外面狭窄的空间相比大得惊人,靠着边错落的放置了一些艳红色的卡座和白的突兀的咖啡座,里面零星的走动着些一看就是服务生的男男女女,大约是在打扫。同样是白色的吧台上,一个长发及腰的纤细背影正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手边有几个倒着的空酒瓶。
单岩走过去,在那个细瘦的肩膀拍了一下。
肩膀的主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脸来,但从隐隐可见的喉结可以辨认出这个人的性别。男人长了一双永远睁不开的睡眼和一张永远是似笑非笑者的笑唇,人也永远是懒懒散散的样子,看起来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单岩打了声招呼:“阿...董祝。”
“哎!”听到单岩叫他的名字,男人很开心,睡眼眯了起来,完成一个柔和的弧度,他懒懒的抬起手:“呦!单岩。”
单岩单腿跨过吧台椅坐下:“最近怎么样?”
董祝咂了咂嘴:“还成吧,你要喝点什么?”
“水,谢谢。”
董祝挑挑眉头:“你多大了,还没成年么?”
单岩看着摆满了各种艳丽的酒浆的透明酒柜淡淡回答:“喝酒肾虚。”
董祝:“......”
董祝无奈的撩了撩头发,伸手招了招:“彤彤,给单岩倒杯水。”
一个梳着齐刘海长直发的女人从吧台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她穿着黑色紧身的皮衣皮裤,脚下踩着细高跟黑色长靴,脚步轻盈,身材曼妙,气质有点高傲。她的长相并不突出,唯有一双的眼睛像猫一样,不知是不是灯光映得,瞳孔略带着些红光,非常的吸引人。
彤彤走过来,随手端起个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苏打水,又动作利索的插了片柠檬在杯沿,方才递给单岩:“听说你到这儿念书了?”
单岩接过杯子点点头:“N大。”
彤彤双臂交叉搭在柜台上,像只吃饱喝足的大猫:“听说那个学校不好考呢。”
单言眨眨眼:“还可以在,在n市,这个学校不是最好的。”
董祝挥挥手找存在感:“嗨嗨!这种地方能不能聊点不健康的?”
单言淡笑应道:“好啊,你说聊点什么。”
彤彤却是有点不爽,她瞥了一眼自家老板,气呼呼的扭着猫步转身开始擦玻璃杯。
董祝撇撇嘴:“傲娇!”
单言道:“彤彤姐一直都是这个脾气,你天南海北的跑,她跟着你也不容易。”
董祝得意洋洋:“她离不开我呢!”
说罢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有什么事?”
单岩忽然不知道怎么出口了,只能委婉道:“我最近...额...把贞操给丢了...”
董祝一口酒喷在桌面上:“你说什么?”
还没等单岩发话,董祝就趴在桌子上捶桌子,眼泪都笑出来:“想不到你也是个冲动的人啊,哪家姑娘这么倒霉?”
“...不是姑娘。”
“额....”董祝噎住:“你不是说你是直男么?”
单岩郁闷道:“我是啊。”
董祝摸着下巴:“莫非是喝多了一夜情?那男人长什么样?”
单岩喝了口水,看着董祝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压在胸口的抑郁散去,他心情好多了,并觉得之前寻死觅活的自己真是个傻B。
“不是人。”单言说。
董祝:“........”
单岩幽幽的看着董祝:“我只能确定他是个公的,因为我是被上的那个。”
董祝:“额...这个也不一定,毕竟有些女人也喜欢用道具攻男人,保不齐某些女鬼也有这个癖好....”
彤彤回身一酒瓶砸到他头上:“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