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关系》溯流回川

3、第三章

　　三

　　明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倒退一步。
　　“心肝儿，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来人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明言的手，泫然欲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伤心，还以为你出事了。”

　　明言愣愣地站着，完全反应不过来。他才看清，抓着他手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目俊朗，但很是陌生，还穿着隔壁高中的校服。
　　明言抽了下手，对方抓得更紧，不等他说话，少年飞快地说，“我知道我上次和你上床后不告而别是我不对，哎呀我第一次都给你了你也听我解释一下嘛……”

　　明言：“……”
　　等等，他和这人第一次见面啊，他谁啊？

　　明言皱起眉，“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年着急地说：“你别假装不认识我啊，我真的错了。”
　　明言：“……”

　　饶是他好脾气，也有点生气，张口欲言，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樊越！你……”
　　明言回过头，一个高瘦的少年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身跑了。

　　少年在他转身时已经放开了手，“对不起啊，情急之下找你演了出戏。”
　　明言向来不爱开这种玩笑，见他脸色如常，还颇为有趣的样子，有些恼怒，声音冷了几分：“这位同学，不要随便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樊越眨眨眼，“真生气了？对不起嘛我给你道歉了，如果不是这么说他不会走的。”
　　明言懒得理他，掏出钥匙开门。铁门有点难开，需要把门用力往下压，樊越对刚刚的事有点心虚，过来帮他按住门。明言瞥了他一眼，打开门，推了上去。

　　樊越看他有条不紊地做开张前的准备，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明言随口应了：“对。”
　　樊越抓了抓头，“那有没有小黄书，就一男一女的就可以。”

　　明言说：“别说没有，有也不会借你的。”
　　樊越哀求：“别呀，不是我看，我给刚刚那个人看，说不定看了就不会来找我了。”
　　明言无意听他的内情，自顾自打扫。樊越一直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

　　明言无奈道：“别跟了，没骗你，我这里没有。你还不去上学吗？”
　　樊越一看时间，哀嚎一声，“我先走了，已经迟到一节课了不能迟到第二节课。”

　　店里又剩他一人，早上的事虽觉荒唐，也没放在心里。该做的事做完后，明言站在书架旁翻阅书籍。店里的书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一本本翻过去也要点时间。

　　傍晚唐焱到的时候，他已经将书翻得差不多了，除了最上面的一排。
　　他拿来梯子，爬了上去。

　　唐焱进了店，一眼看见站在梯子上的人，他抬起手将书放回去，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腰。唐焱目光在他腰上滞留片刻，像刚想起来要做什么似的，走过去扶住了梯子。
　　明言若有所觉，往下看了一眼又把头偏了回去，温言笑道：“没关系的，不用扶，不会倒的。”

　　唐焱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痒难耐，“你看到我就笑，见到我开心吗？”
　　明言心说他又来了，面上一派温和，“不光是你，我开门做生意，当然见到谁都笑。”
　　唐焱：“你这样多累，干脆在身上贴张纸，上书‘嘻嘻嘻’，这样人家就知道你笑了。”
　　头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建议，明言笑了半天。

　　他翻完了这里的书，爬下来的时候有点犹豫，尽量不看地，用脚摸索着下来。唐焱看出点不对，问：“你怕高？”
　　脚踩到地上，明言才回答他：“有一点。”

　　唐焱脱下外套丢给他，明言被外套盖了一头，拿下来的时候唐焱已经挽起袖子把梯子挪了个地，明言喊住他，“等等。”
　　唐焱一只脚踩在梯子上，“嗯？怎么，不是这里？”

　　明言说：“是这里……但……诶！”
　　唐焱几步爬了上去，回头对他笑了下，“怕高不早说，我不怕，瞎磨叽什么。书要怎么看？”
　　明言有点不好意思，“就看看有没有……有没有那种东西，没有的话看看有没有缺页或是涂鸦。”

　　唐焱明知故问，“哪种东西呀？你不说我不知道啊。”
　　明言知道他戏耍自己，“唐先生……”
　　唐焱告饶：“好好好，不逗你了，别叫我唐先生。”
　　明言觉得这话有点奇怪，没细想，安静地站在下面等他。

　　唐焱动作很快，明言在看的时候回忍不住看看书的内容，唐焱不会，效率高了很多。他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明言正抱着他的外套看着他，看起来颇为乖顺。

　　唐焱眼皮子跳了跳，忍住手贱到底没忍住嘴贱，“你这么看着我，我都要对你一见钟情了。”
　　明言：“……”
　　还嫌不够似的，唐焱压低声音问他，“这么看我半天了，我帅吗？”
　　明言实话实说：“论外貌，还是帅的。”
　　唐焱笑嘻嘻：“那你喜欢我吗？”
　　明言：“……唐先生……”

　　唐焱意犹未尽，但很清楚再撩明言就要炸毛了。他把梯子换了个地方，“你去坐着吧，这里我来就好。”
　　他变脸太快，明言认识他没多久，还没适应，恍惚了一下，“没事，我在这里就好。”
　　唐焱乐得他作陪，把动作放慢了不少。看完所有的书，已经六点半了。

　　明言打开墙边上一扇门，里面是个杂物间，放了一些工具，梯子也放在里面。唐焱看着他把门锁上，说：“那边好像也有一间。”
　　明言说：“对，之前买下的是两间店铺，打通后空间比较大，留了一点，一间做杂物间，一间做休息室。”

　　说话间，明言走到对面，打开了另一扇门。唐焱跟在他身后，朝里望去，小房间空间不大不小，窗边放着一张单人床，装上了空调，有冰箱和微波炉。
　　明言说：“有时候家里做好饭带过来，就放在冰箱里。”

　　唐焱问：“那你没有做饭的时候，晚饭怎么解决？”
　　明言晃了晃手机，“叫外卖啊。”
　　唐焱：“外卖有什么好吃，你这里几点关门？”
　　明言想了下，“没有特定时间，没事做的话会晚一点关。”
　　唐焱弯下腰，伸手，“明先生，晚上要不要和我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