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关系》溯流回川

2、第二章

　　二

　　乘上电梯，明言才知道唐焱住在13楼，他在14楼。
　　明言好奇：“为什么我都没有碰到过你？”

　　唐焱叼着未点燃的烟，懒洋洋地靠在电梯内的横杆上，闻言只是笑看了他一眼，“缘分让我们在今天相遇，以前相遇个什么。”
　　明言一脸“我没听到你在说什么风好大”的表情。

　　唐焱无声地笑起来。怎么可能没有碰到，只是这人从来都不随便打量别人，自然也没有把丝毫目光分到他身上。

　　电梯到了十三楼，明言正要说点什么，唐焱举了举手中的书，“谢谢啦小老板，我晚上去看，明天给你心得体会。”
　　明言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僵着脸说：“再见，唐先生。”

　　春宫图也要心得体会吗？
　　电梯门缓缓合上，唐焱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他脑海中出现唐焱一边看春宫图一边做笔记的画面，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回到家，明言完成抚摸仓鼠的日常后去洗了个澡。他昨晚睡得迟了，今天在店里就打瞌睡，但几番折腾下来，他现在已经没了困意。

　　想想今天的事，明言有点懊恼。也不知道为什么书的内容会换成这种东西，得亏唐焱没有计较，如果再有下次……明言皱了皱眉，明天还是把书翻一遍吧。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不知梦了什么，惊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有些发沉。
　　洗漱完，明言和仓鼠打了个招呼。从起床开始就有点提不起劲，明言没心情弄复杂的早饭，昨晚泡了豆子，便磨了点豆浆，烤了两片面包。

　　他自己住，父母都在隔壁市。独自来来去去家里过于冷清，想养宠物，明言又怕猫狗趁他不在家搞得一团糟，挑来挑去，最后选择了仓鼠，取名叫啾啾。

　　店是自己的，上下班时间不固定，明言作息良好，每天八点钟准时出门。豆浆还剩一些，他装在保温杯里带走。

　　电梯里没多少人，停在十三楼的时候进来三两个人，明言本不想看他们，但想起了唐焱，便抬头看了一眼。
　　肩上搭了一只手，明言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对上唐焱含笑的双眼。

　　“小老板，找我吗？”因为要去上班，唐焱将衣服穿得很整齐，全然没有昨天的随意，或许是衣着的原因，他语气也正经了不少。
　　明言也没否认，笑了一下，“对，我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你。”

　　唐焱笑容深了些，“嗯，是我碰上你了。”他示意明言看自己肩膀。
　　明言：“……”正经什么的，肯定是错觉。

　　唐焱心情很好地收回手，电梯人多，他们也没再说什么。
　　出了电梯，唐焱很自然地走在明言身边，要和他一起出去。

　　明言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便问：“没睡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唐焱：“嗯，没睡好，梦里也看了一晚的春宫图。”
　　明言被他直白的话搞得不知道该怎么接，唐焱咳嗽几声，“开玩笑的。”

　　明言哭笑不得，“唐先生，你再乱开玩笑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唐焱故作伤心，“我们都那么熟了你还叫我唐先生。”

　　明言哑然，明明也就昨天才见面，而且为什么会变得像朋友一样啊。
　　唐焱：“叫吧叫吧。”
　　明言无奈地叫他，“唐焱。”
　　唐焱真的安静下来了，他觉得有点糟糕，明言只是叫了他一声名字而已，竟然开心地心里直冒泡，特别想抱抱他。

　　原本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而已。
　　原本只是想和他做个朋友而已。
　　原本……

　　让原本见鬼去吧！

　　唐焱用余光偷偷看他，青年微微低着头，神情有点无奈，唇角却噙着笑意。他忽然伸手，手指在明言唇角迅速抹了一下，柔软的触感让他指尖都有点发麻。

　　明言茫然地摸了一下嘴角，“怎么了？”
　　唐焱说：“粘上东西了。”
　　“啊。”明言不好意思地又擦了一下，“大概早餐沾上了没擦到。”
　　其实什么都没有。唐焱看他毫无所觉的样子，心里有了点负罪感，但很快被胃部疼痛转移了注意力。

　　唐焱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和明言告别，然后手按住胃，疾步走到车旁边开锁坐了进去，他趴在方向盘上等这阵疼痛过去。

　　车窗被敲了几下，唐焱吃力地抬头，愣住了。
　　早该离开的明言站在车外，他开门后塞进来两个包子和一个保温瓶。

　　“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明言问他。
　　唐焱点点头，没力气说话。明言说：“如果胃疼的话，吃点东西垫垫，先吃包子再喝豆浆。”

　　唐焱扯了个笑，“谢谢。”
　　包子铺在小区门口，他来回这么快，明显是用跑的。
　　原来早就注意到了。

　　明言没着急走，看他吃了包子又喝了半杯豆浆，脸色缓过来时才松了口气。
　　唐焱脸色好了不少，“素包子。”
　　明言：“知足吧，想买馒头的，卖完了，新的没做出来。”

　　唐焱过了八点不吃早饭会胃疼，平时都会在家里吃，今天睡过头了出门有点着急。没想到居然有惊喜。
　　唐焱问：“这个杯子是你自己的？”
　　明言说：“是啊，怎么了？”

　　问完，明言才想起来，拿自己喝过的杯子给人有点不太好，脸一红，“对不起，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唐焱打断他，“没关系，不介意。”挺好，间接接吻。

　　明言看了眼时间，打算走了，“杯子先放你这里吧，我走了，路上小心。”
　　唐焱：“你也小心。”他看着明言走远，摩挲着杯子，自言自语：“小老板，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他有点惆怅，不知道小老板的是不是直男。他没有掰弯直男的想法，想了想，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揩油了。

　　明言坐上公交车去书吧。
　　书吧叫青藤，在一所初高中一体的学校旁边，生意马马虎虎，学生偏多。

　　他一到青藤，一个人影忽然窜了出来，拦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