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忘景》天沐云绯

34、月祭（中）

　　“优优，那个流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离开内城后，这是优优第一次现身，原本优优还很高兴的冲着流景撒娇，听到流景的问题后，优优忽然面无表情的以呆板的机械声音答道：“权限不足，警告一次。”

　　“咝！”流景龇牙咧嘴的连连甩手，喵了个咪呀，不能问就不能问，要不要下手这么狠啊，整条手臂都被电麻了，可千万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主人，主人，你没事吧？”优优变脸变的很快，很快就变成了软萌可爱的小萝莉，急急的表达着对流景的关心。

　　“没事你没妹啊，有本事你自己试试去。”左手开始恢复知觉了，应该不会留有后遗症了吧，流景稍稍松了口气，听到优优像没事人般的问话，真是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得，憋曲的紧。

　　“主人，主人……”优优急的围着流景团团转，若非它是机械生物，恐怕这会已经泪流满面了。

　　流景动了动手指，叹了口气，她明白，她刚才是迁怒了，即使优优是流年给她的使者，实际上，她并不是优优真正的主人。那么刚才的攻击不论是出于优优本身亦或是背后操纵优优的流年或者比优优更高级别的主脑，她都没有立场去责怪优优。

　　“好了，好了，我没事了。那么，可以和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吗，咳，那个，我有很多事记不清了。”既然流年的相关资料是机密，记吃不记打的流景很快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身上，优优真正的主人，流景。

　　“呜，优优知道，墨主告诉过优优，主人受过很重很重的伤，差点就永远源化了，所以连优优都忘记了。”出人意料的，优优对于流景随口扯的烂谎言相当认同，还贴心的安慰流景。流景心下汗颜，虽然优优的“年龄”大约是她的上万倍，但它萌哒哒的外形总是占尽便宜，只是流景本想着看起来传说中的流景的相关信息似乎不属于机密资料，以为能够从优优口中得到多多的爆料，不曾想，优优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假，可翻来覆去表达的都是它的主人如何如何的伟大，如何如何的厉害，对它怎么怎么的好，可关于流景的身世过往，偏偏连一个字都没有透露。流景听优优吹捧了大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妹的，她这算不算是被个人工智脑给忽悠了？

　　虽然现代科学家们一再强调，电脑再厉害，也比不过人脑，但目前看来，来自流年的天脑的智商明显高过她，这个认知，让流景沮丧不已。得，看来就是面对萌萌的优优，她是别想占到什么便宜了。算计落空，流景没了逗弄优优的兴趣，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打发优优休眠去，优优黑亮的双眼突然闪过一片片陌生的字符，然后优优再次发出了令流景着皮发麻的机械声：“读取完毕，请查阅。”

　　流景微怔，只见优优的眼睛发出二道光芒，床顶的天花顶充当了幕布的作用，闪现出流景熟悉的方块字。

　　这是，流年发送给优优，现在的她能够知道的事情么？

　　流景眨眨眼，若有所思的查看起来：流年与初代流景，皆来自于地底世界。What流景傻眼，之前她和韦千博插科打诨的调侃，自诩为外星人后裔，没想到他们完全猜错了方向，他们居然是根正苗红的地球生物，括号，祖先来源于地下，汗。对于自己的来历，流年没有细说，只是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而他沉睡于荒城的目的，则是为了封闭地下世界与地面的通道。根据流年的述说，上古的时候，这样的通道有很多，地下世界的智慧生物经常会借助这些通道来往于地面世界，彼时，现代人类还处于茹毛饮血阶段，地面世界的霸主还是恐龙之类的早已在现代灭绝的动物。后来，随着地面世界的环境变化，地下世界的生物渐渐无法适应地面的环境，慢慢的，那些通道就被废弃了。就这样，二个世界进入了完全相反方向的进化历程，当地面世界逐渐出现智人的身影，地面世界的空气产生了一种对地下世界生物无异于毒药的成分，地下世界不得不采取行动，迅速封闭了二个世界之间所有的通道，只是荒城的那处通道是主通道，使用死物无法完全封闭，这个时候，在地下世界居于统治阶级的流年挺身而出，以自身为代价，长眠于通道彼端，这才完全解决了这个问题。

　　流年虽然身体沉睡，他的大脑并没有完全睡着，隔一阵子还是会“醒”过来，看看地下世界子民们的生活，以及通道内外的情况。这一次，流年之所以会用入梦的形态指使流景把他完全唤醒，似乎是地下世界出了什么大事，他必须回去地下世界一趟。然而，沉睡数万年的流年元气大伤，当然当年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流年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沉睡的。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以流年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独力打开通道，那么就需要外物的辅助。好在，当年封闭通道的时候，流年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把六块封存着不同属性能源的能源石藏在了广阔的天地间，待流年休整的差不多之后，流年就会出发去取那六块能源石。

　　看到这里，似乎和荒城族裔没多大关系，接下来，重头戏来了，首先，当初安放能源石，是流年和初代流景一道做的，现在要取，作为和初代流景关系匪浅的流景自然要同行的。其次，现在的地面世界与上古时期完全不同了，人类的繁衍能力太强，几乎已经完全霸占了整个地面世界，流年虽然刚刚苏醒，却也通过他的渠道了解了现在的社会构成，所以，他希望荒城族裔们能够像他们的祖先一样，给他提供相应的帮助。作为回报，他可以赐予族裔们与远古荒城子民同样的寿命。

　　不可否认，流年画下的大饼足够诱人，流景相信，若是把消息公布出去，族裔们一定会毫无犹豫的答应流年的要求。但是，第一个知晓内情的流景却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就她个人而言，她相信流年对族裔是没有任何不良居心，他的要求不过分，给出的报酬也相当丰厚。问题在于，流年只是通过单纯的数据来了解现在的人们，未免不够全面。须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的人类早已不是远古时期单纯守信的人类，流年的存在以及他所提出的交易，之于现在的荒城族裔来说，无异于一把双刃剑，是成功的更上一层楼，亦或是就此走向毁灭的深渊，这其中的度，是最难把握的。呵呵，流年，可是给她出了一道大难题啊。

　　流年通过优优传送过来的信息并不完整，还有许多不尽详实之处，但是主要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族裔们的决定了。这般重要的决策，流景当然不敢擅自作主，还是要告知族中长者进行讨论的，问题在于告知的时机以及暴露多少料比较合适。这其中分寸的把握，是流景最头疼的，唉，烦，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先睡吧，明天再头痛。

　　献完精血，作为小辈的流景就没什么事了，在等待月祭的日子里，流景和流辉整天在村子里闲逛，兼与儿时的小伙伴们交流感情，倒也过的惬意无比。随着月祭的临近，狠狠放松了数日的流景终于想起办正事了。

　　这些天，流景在夜深人静之时思来想去，某日突然顿悟，或许是她想岔了，作为小辈，不论她在族中的身份如何，至少目前她还不是决策者，那么这件事关荒城再兴关键的大事，何不交给真正的决策者去头疼呢？不论长辈者的讨论结果是什么，她作为双方联络员以及流年指定的同伴，必然是要参与其中的。因此，不管事情如何发展变化，她定是能够第一时间知道的，注意，是知道而非决定。那么，她现在的烦恼不就解决了？

　　想通了这点的流景次日一早就找上了自家祖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一干二净，说完，不待安达康反应过来，就无事一身轻的跑开了。

　　隐村的常驻居民，那都是人老成精的货色，安达康在这群大拿中只能算是小虾米的角色，即使如此，小虾米的城府也不是流景这种小菜鸟可以比拟的。安达康除了从流景口中得知流年的交易内容之时露出过震惊的表情外，之后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就连面对流景的态度也与往常无异，当然这些只是表面现象罢了。细心的流景发现，这几天，借着月祭的名号，自家每到半夜三更时分可谓客似云来，热闹的紧。看样子，隐村的掌控者们很明白，趁着月祭期间把尽快把应对计划商量出来，旁的时候也没这么容易不着痕迹的召集各方人马。只是，她拖了这么些天，流年那边倒也没丝毫催促之意，淡定的很。她能说不愧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妖怪吗，这份心性，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学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