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和草稿》一欢喜

5、草稿

　　门铃（不知道是谁）
　　烫头（不敢见人，用毛巾捂着，嘴硬）
　　在房间看到蜘蛛丝，弯弯的，像一个微笑。

　　乔萱：敏感的十六岁少女。（念高二）
　　柏兰：隐忍的十七岁少女。（念高二）
　　韩白宇：神秘的十七岁少年。（念高二）
　　买了面，结果他说没钱，我说不吃了，把面推给他装好心。结果他大脑没接收到消息冲我大喊，要都要了你才说不吃！
　　我又想那就再拿个碗一人一半好了。结果他根本不理我。拿了面呼哧呼哧的几下子就吃光了。等付账的时候我又想能不能给台币，结果他随手就抽出来红钞子。当时我表情一定很难看，说把身上所有钱都丢了冲我发火的那个人居然手里还有钱。亏我紧张半天。顿时好感值蹭蹭地往下掉。
　　十二岁那年，我爸回来了。奶奶让我跟他一起睡，把门关死了不让我进。
　　十二岁的少女被迫要和一个陌生的大叔一起睡觉，躺在一张床上。一上床，他就把衣服裤子脱了，过来搂我。我一推，缩在床一角。当时的恐惧不敢想象。
　　早上，八点四十五。
　　小弟叼着热狗面包背着包匆匆爬上车，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他一坐上来就递给我，“早餐。”
　　我随手抓了一个包子，一杯豆浆。
　　爸爸把后背车厢啪的一下关上了，坐进驾驶座，问了我们一声，开动了车子。
　　我把袋子递过去。
　　他接了放在一边，说：“今天天气好，从云江那边过道，大概晚上就到了。”
　　“会堵车吗？”
　　“不会。”
　　我咬了口包子，涩涩的，一定不是王奶奶家买的。
　　一路上，昏昏沉沉的。
　　小弟也改了一开始的神采奕奕，靠在我身上昏昏欲睡。
　　偶尔抬抬疲软的眼皮子问我，阿姐到了吗？阿姐有水吗？阿姐我想尿尿……
　　有时候看他别着嘴塌着脸就猜测是不是马上要哭了，幸好我这个弟弟一贯会审时度势，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就紧紧扒着我装委屈博同情。
　　只要不是公路，见到市区，爸爸都会问我们要不要下车走走买点东西吃。
　　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实在太迁就我们了，客气得有点生疏。
　　到的时候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
　　街区闹市都还很热闹，我们的新家就在东华路104号。
　　房子不小，三层楼，阁楼上还有个房间，窗户是可以拉伸的，夏天躺在这里睡觉说不定还能看到满天繁星。二楼有两个卧室一个储藏室还有带浴室的洗手间，其中一个房间里还有小小的盥洗盆。
　　我们把东西统统从车子上搬下来堆在一楼的地板上。
　　房子里东西都有，沙发柜子煤气灶，倒是不需要再额外去买。
　　晚上吃炸酱面的时候，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开着小小的一盏灯。
　　灯光幽幽的，不是很光亮。
　　我问爸爸交了多久的房租，钱还够吗？
　　他说交了一年的，让我不用担心。
　　小弟眨巴眨巴眼睛，继续低下头吃面。
　　他老是这样，说不用担心。在撒谎方面他才是专家，我骨子里那点浅薄的叛逆分子都是来自遗传。
　　但我也知道，我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怨怪他。
　　毕竟，我和小弟的生活费学费都要他一个人负担。
　　自从妈妈走了之后……
　　偶尔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能听见他隐约的呜咽，每当那个时候，我就靠在墙上，默默不语。权当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