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娘过门之后》雀小公子

30、第三十章 满光的自责

　　明儿小小年纪，却好似看破世尘，看破人心一般，眸中多了道道沧桑，明儿明确表示自己的厌世。
　　方瓷一听，好像看到自己掉在地上的同情心，被又踩上了一脚。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倔强不从呢？为何在意我要离开的事？”方瓷看明儿上腕上的红色痕迹，是新伤痕。
　　明儿不顾虑地举起手撩开衣服看看伤痕，自嘲笑了笑：“我还不适应罢了，适应了，我能成为这儿的头牌。”
　　方瓷也不知说什么了，等明儿说她的目的。
　　“瓷儿，你帮我寄一样东西出去。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再信任的人也不要说。
　　寄出去就好，之后不用管，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你不要在东宣镇上寄，在你有机会的时候，去别的地方寄，一年之内得寄出去，这事你亲自办。
　　以后，你我也不相识，见面也是陌人。好吗？”
　　方瓷想想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叫明儿告诉她收信地址，还有是什么物件。明儿娇柔一笑，附着方瓷的耳朵告知她地址，还有寄的物品。
　　方瓷听后，瞪着眼奇怪地看看明儿，甚是不明白，脸色奇怪得滑稽，她想问明儿为什么又觉得多余。
　　半晌，方瓷点了点头给明儿肯定答案：“没问题，我帮你。”
　　明儿笑容更开，看方瓷的眼中露出一丝兴奋和刺激。接着明儿动手从自己身上取下那件东西，交给方瓷。
　　方瓷对明儿笑了笑，正要离开，门“嘎吱”打开了，把方瓷吓了一跳。
　　“你还在这干嘛，想一直留在这儿吗？快走吧！”花海进来了，见方瓷和明儿聊天聊得欢，蹙眉斥道。
　　方瓷乖乖受训，又对花海重重道谢，说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花海摆摆手叫方瓷快走，别连累她就是最好的报答。
　　方瓷赶紧出了门，花海回头深深看着明儿，没有说话。
　　方瓷不知方向，她昨晚天黑乱跑进来的，完全搞不懂地方，是花海把她拉到这房子里来。
　　现在，方瓷所在的这个院子，有两处紧闭的门，她不知哪边是通往出口。她又不敢乱闯出去，要是再回去找花海给带路，太没用太麻烦人家了。
　　方瓷正在犹豫，走过来一个瘸了的中年杂役，看方瓷一脸迷茫，遂过来询问。
　　瘸子一身普普通通，问方瓷怎么在这儿，他没见过她。方瓷警惕地看着对方，被搭讪又在需要帮忙之中，她遂说自己是给花海妈妈送东西来的，找不到路出去了。
　　瘸子像个路人一样，好心地给方瓷指路。
　　方瓷直觉这人不是好心，向瘸子道了谢，就向瘸子没指的路走去。
　　瘸子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方瓷的手，厉声道：“小丫头，正经进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出去的路？你身上有香味，还想跑，再挣扎我就叫护院的来……”
　　“你，混蛋，放开……”方瓷心惊，这瘸子看似弱，实则力气很大，方瓷不是对手，任她怎么踢也没用，他那瘸了的腿却不是没用。
　　方瓷被瘸子硬拖着走，方瓷想要呼救，瘸子用力抓着方瓷的手，方瓷只觉得好痛要断了。
　　“小丫头，还这么倔，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然就得吃苦头，不想跟我一样成为瘸子，就乖乖听话……”
　　方瓷心惊胆颤，知道害怕了，她不该与这人搭话的，在这种时候她也不想识时务，她宁愿把事情闹大寻一线希望，也不愿被这人私藏。
　　她要是被这人拖走，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忄生奴！
　　“救命啊……死瘸子救命啊……”
　　方瓷不管会变得怎么样，大声呼叫起来，又被瘸子捂住嘴，方瓷嘴手脚并用，狠狠咬住瘸子枯燥的手。瘸子恼怒，更加用力拖着方瓷，她的小身板就像滑板一般被拖着走。
　　她只希望花海能听到，救人救到底，她不要被带走，不然她宁愿一死。
　　满光正在隔壁寻找，他已经找了一家没找，已是焦虑难安。楼里有许多关人的、放杂物的房间，又带有锁，找起来费劲。
　　此时满光也是敏感，听到轻微的叫声就会极度在意。方瓷的呼救声划过空中，停留一瞬间，满光听到了。
　　在隔壁！满光眸光闪亮，一跃而起，在房屋上观望。
　　刚才满光也是在高处观望，却没看到人，因为方瓷还没出房间。此时他一望，便看到隔一个院子的那里有一男一女在挣扎扭动。
　　是方瓷！
　　满光见她被迫的情景，眼中的杀气已起，他晃两下便来到方瓷身边，一迫一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瘸子就被扭断了抓住方瓷的手，整个人又被踢飞出去。
　　满光没有踢那人的老伤，他不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他会开发新伤。方瓷还看不清人，就被他带起在房屋上飞跃而去。
　　满光和方瓷的身影在屋上空飞掠而过，花海这才姗姗出现，边嚷嚷着出什么事了，刚才什么声音……花海见倒地不起的人，便走了过去……
　　方瓷看着从眼前速速后退的景物，想起满光追抓黑杀时带她跑的情景。她紧紧抓住满光的身子，也不知抓的哪，她心有余悸紧靠着他，闷声不动。
　　满光在一处避静地停下落地，他抱着方瓷也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她怎么样了，不过搂着她没感到她身体有异样，他放心了一些，但还得她确认。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事吧，有怎么样……”
　　满光这时舌头不灵光，说这些他都觉得是废话，想安慰不知如何说，一时感到窘迫，只得抱紧怀里人，希望她能感到安全。
　　片刻，方瓷才动了动身子，把头抬起来，还是没看他，她不敢也不好意思看他，脸色很是羞愧难为情。
　　“对不起……我以后，不去那种地方了……”
　　她被恶心人调戏，是她自己跑去那儿才遭遇的，他看到了，他会怎么想她，她后悔了。她不该去那儿藏身的，再给她选择一次，她去乞丐窝也不去那儿。
　　满光一怔，明白她的顾虑，又更加自责，要是她出了什么万一，他就是罪人了。虽然他已是手上沾满鲜血的罪人，但他能面对，如果方瓷受辱，他却是无法接受这种过错，他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别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是你，在我眼里都不会变。是我不好，让你陷入险境，你原谅我好吗？”
　　满光抬起她的头与自己对视，轻声低语，不想吓到她，只想消除她的不安，让她知道、相信自己的想法。
　　看方瓷刚才害怕的模样，他担心她一个心态不过硬，看不开一直耿耿于怀，郁郁寡欢，自己给自己添堵。
　　方瓷看着满光的眼睛，清亮剔透的珠眸之中，清清楚楚展露出对自己的担心与自责。
　　方瓷眨了眨眼，飘忽下眼神，感受到他有力的手臂抱着自己的触感，她面上烫起，心里也是暖的，就是浑身不自在。
　　“我没事，只是在里面藏了一晚上，离开时被那人缠上……”
　　方瓷不好意思地动动身子，表示要下来，她还被他搂在怀里脚不沾地。没办法，对满光来说，方瓷太轻了。
　　“嗯，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没事就好，我们回家，梅枝她们都很担心你……对了，黑尾有对你做什么吗？”
　　满光把方瓷放下地面，把身上的藏青色长袍脱下给她披上。他也教训了黑尾，就是不知他受不受教训。
　　“那人叫黑尾呀，你叫铁砂，是你们在兵营里的代号吗？”方瓷怎么可能不好奇？
　　“嗯，是的。”满光牵着方瓷往街上去，现在太阳起来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那个黑尾，他给我吃了药了……”关乎性命的事，方瓷可得及时报告。
　　“十五天？！这个家伙，我该废了他才是……”
　　满光目露凶光，黑尾居然给方瓷下毒，还无解，根本没把方瓷的性命放在眼里。杀了他还便宜他了，让他成为废人慢慢享受疾苦，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满光看着一脸迷茫又平静的人儿，他心里骤的泛起心疼和暖意。
　　受到毒发的痛苦，性命的威胁，方瓷还是以乔家的安危为先，不顾自己一身的伤痛流浪在外，不把危险带回去。
　　满光现在才发觉，方瓷没有哭，看她细腻的肌肤，平整细致的眼角，没有哭过的痕迹。
　　这个小小人儿，比他想象中的坚强，勇敢有胆量，他感到惭愧。受过伤害，懂得疼痛才会变得坚强，意志才会更坚定，想想她受过生命的威胁不止一次了。
　　在来到乔家之前，她就走过一次鬼门关，现在又遭此劫难，这次是他自己造成的，满光自责又心疼。
　　他在心里发誓，日后不再让她受伤害。
　　“不怕，有我在我会想办法的，不会让你死的。”满光揉揉方瓷的头，方瓷点点头，她只能靠他，也相信他。
　　满光不再多说什么，默默牵着方瓷来到街上，与方瓷一起吃饭，让方瓷暖暖身子，然后他带方瓷来到姜公家。
　　满光与姜公在书房里谈了一会儿，出来后他带着方瓷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