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至尊》四日黄昏

21、第二十一章

　　在此陌生地还能唤自己为齐道友的，齐山想到一种可能，回过头去。
　　果然，就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子站在回廊上，颇为诧异且惊喜地盯着自己。
　　“黄道友，好久不见。”
　　黄欣雨连忙向着两人就坐的桌子走了过来。
　　“别来无恙？怎么没看见令妹？”
　　本来是一句寒暄的话，却见着黄欣雨瞬间红了眼眶，仿佛是用了极大的意志才控制住自己不至于失态。
　　齐山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不过他没有多言，安安静静地等着黄欣雨恢复平静。
　　“小雪……被那两个畜生给害死了！”
　　……
　　齐山看看四周觥筹交错的场面，摆摆手，让黄欣雨不要着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如今就暂住在芷水山门里，不嫌弃的话就去我的住处说吧。”
　　黄欣雨当然应许，三人便起身回到了齐山二人在山门中的住处里。
　　一进到房里，黄欣雨就再也忍不住了，眼眶通红地拉住齐山：“齐道友，我妹妹死得苦，我是一定要给她报仇的。只可惜我修为低下，与同门的关系也不算太好，再加上连恶人的名姓也不知道，这才一直没能……道友可知那几个修士是从哪里来的？姓甚名谁？！”
　　齐山摇摇头：“我也只知那个与我缠斗的修士位名叫钱鼐，其余两个好像是一对兄弟，别的什么都不知了。”
　　黄欣雨歇期一般地放下了齐山的袖子，整个人的气质都阴郁下去，鬓角的碎发垂下来，盖住了瘦削的脸。就在秘境之中的时候，齐山见她还是梳着高高的发髻，有着红润俏丽的面容。如今也不过几年光阴，竟然就已经被妹妹的死搓磨成这样了，可见心魔已生，不迈过这一道坎，恐怕终生修为难以寸进。
　　“道友节哀，逝者已逝，生者只能尽力想出办法报仇雪恨，你这般自怨自哀的模样又能有什么用？”
　　联想到顾白沣的死，感同身受之下，齐山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黄欣雨也好似有所觉悟，将鬓发捻到耳边，定定地看着齐山：“道友说得对！如今我也不该再呆在宗门之中了，我观那两人的服饰语态，不像是天融境内的人，明天我便离开山门，游历全界，誓要手刃凶手为小妹报酬！”
　　齐山点点头。修真界中不怕有血海深仇，怕的是有仇而不报，成日里郁郁寡欢，平白蹉跎自己的寿数，使亲者痛仇者快。黄欣雨能够想到游历全界找出凶手报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黄欣雨有顿了顿，终于暂时将妹妹的死放下，问：“却不知齐道友为何会来芷水山门？这一片小山峰灵气充裕，向来为宗门之中招待贵客所用，看来齐兄的身份也确实是不比寻常的。”
　　齐山倒是也不隐瞒，将自己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黄欣雨听到两日之后门主将会拍飞禽将齐山二人送回天融仙宗，不由得眼前一亮。
　　“齐道友可介意多载一个人？”
　　“道友是想……”
　　“天融仙宗所在的临仙城是所有来到这一片的修士的必去之地，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宗门那边我自由交代，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齐山也就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黄欣雨也松了口气，与齐山约定两日后见，便告辞了。
　　之后这两日齐山没有打坐也不修炼，只是拉着顾白沣在拜水城中四处游玩，倒是颇为闲适惬意。
　　两天后。
　　黄欣雨一早便候在了齐山和顾白沣的房门前，齐山推开门，便看见一个全副武装，梳着高高的发髻的女修正等在那里。
　　齐山先去拜见了门主。
　　门主还是一副雍容大气的装扮，深色之间却全是疲态。见到两人，欧阳媛也只是寒暄了几句，便让童子带着两人去飞禽的饲养地了。
　　芷水山门内部的事情齐山也不清楚，便在去乘飞禽的路上直接问黄雨欣：“可是山门中出了什么事？我看门主的脸色很不好。”
　　黄欣雨叹了口气：“这次和妖兽的大战，山门中损失惨重。如果不是我急心报仇又实力不强，我也是不会在现在离开的。”
　　齐山了然地颔首：“看来妖王的影响的确不小，原本蛰伏的妖兽全部都出来作乱了。”
　　黄欣雨将眉头拧起来，心思重重地点头。
　　说话这一会儿，三人便走到了饲养飞禽的地方。童子牵来一头通体雪白，双目浅绿的大鸟，示意三人这便是要他们乘坐的飞禽了。
　　顾白沣还是第一次坐这种东西，以前不是御飞的法器便是墨羽这能修成人型的威严的妖侍，不由得上上下下将这飞禽打量了一番。
　　三人坐上了这大鸟的背部，大鸟将翅膀有力地一扇，便腾空而起，扶摇直上了。
　　好奇地用手轻轻摸了摸白色大鸟的翎羽，顾白沣将头转向齐山，问道：“这大鸟和墨羽他们都是妖兽，为何不跟着那妖王作乱呢？”
　　“这些妖兽都是与修士有契约在身的，而且多年的情谊不比寻常，也不是一个妖王出世便可动摇的。像幻空门的门主董贤，便是和妖兽有契约在身的修士，只不过比起人修对待妖侍的态度，妖修对于跟从自己的人类修士要更为轻视怠慢。”
　　顾白沣想起了那天董贤被妖王抱着离开的场景，道：“我觉得幻空门主未必想要跟着妖王回去。他在幻空门七百年，早就不比寻常的感情了，对于妖修而言这时间或许不算长，但是对于人修，就不一样了。我想他大概也是迫于契约吧……”
　　齐山摇摇头：“这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眼下天下将乱却是真的，以后必定会有一场妖修和人修的大战来重新划分修真界的资源。”
　　说来说去，不管是妖修还是人修，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得道圆满，飞升成仙，而资源才是修真界内永恒的真理。人修势大万年，早就霸占了修真界中的这种奇珍异宝，妖修如今有一争的实力，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三是乘着白色的大鸟穿过一道道山川河流，修真界绮丽的风景尽拦与眼底。
　　永不融化的皑皑雪山，一望无尽的蓝色灵树森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灵泉瀑布，高高低低御剑飞行的修士们……
　　这一切，与年少时的风光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顾白沣看了看远处的风光，回过头来，安安静静地注视着闭眼打坐的齐山，在心中将自己身为凡人时常人口中的神明们拖出来一一感谢了个遍。
　　感谢你们，让我遇见了烨融兄。
　　一时之间，仿佛是早就算好了，齐山猛地睁开了眼睛，望进了顾白沣望着他的眼里。
　　顾白沣的唇角绽开笑容。
　　齐山也笑了起来，收起手势，将手在顾白沣的头上揉了揉。顾白沣闭起眼睛，享受一般地感受着那只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
　　一边的黄欣雨看着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两人，若有所思。
　　白色的大鸟飞到了一座小型的城池上空。
　　“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让飞禽歇歇脚。”黄欣雨看着齐山和顾白沣提议道。
　　齐山正要点头答应，却忽然眸色一凝，使劲攥住白色大鸟的翎羽：“往上飞！”
　　飞禽听得懂人言，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马上遵从地振翅而上，转眼便冲进了云层里。
　　一条火柱刚好喷到了飞禽刚才所在的地方。
　　黄欣雨回头一看，险些滴下冷汗来。便是齐山晚说一丝一毫，三人的下场也绝不容乐观了。
　　到底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竟然平白无故就要伤人性命！
　　白色大鸟也知道似乎是莫名其妙地招惹上了什么麻烦，忙加速上行，躲到云层上方快速地往前窜去。
　　齐山和黄欣雨放出神识，密切地关注着下方的动静。
　　这是到了城池的上空，两人才察觉出古怪。
　　太安静了。
　　这安静并不是指的有秩序，或者是等级森严的那种安静，而是完完全全的，像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任何活物在其中。
　　“有古怪。”
　　齐山皱起了眉头：“不管是妖兽还是修士，要攻击我们一定都是在这个范围之内，如今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丝活物的气息……”
　　“不管是什么，来者不善，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黄欣雨早就从她那一身全副武装的装备之中拿出了趁手的法器，做好了准备。
　　齐山也将顾白沣紧紧地护在了身侧。
　　出乎意料的，白色大鸟竟然搭乘着三人顺利地出了这座城池的上空，一路掠过山脉平原向着远方前行了。
　　虽然心中大惑不解，不过好在是暂时脱离了危险，三人渐渐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黄欣雨正要把发起收起来，就听闻脑海中齐山的声音响起。
　　“它还在……装作放松的样子，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作者有话说

　　来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