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全世界都逼我当替身》童格

58、金卡

　　【375】

　　原本是要和乔厉鸿一起去便利店的，但我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借口烟瘾犯了，于是兵分两路。他去他的便利店，我去我的阴暗角落理清思路。

　　但遗憾的是，大半包烟抽完了，除了落得满身烟臭味，一无所获。

　　我还是想不清楚自己对乔厉鸿到底是什么感情。

　　感情这玩意儿，最操蛋的地方在于，它不是计算题，没办法总是一加一等于二，它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而更坑爹的是，它居然还没法儿正负相消。

　　什么意思呢？

　　具体举个例子。好比说，乔厉鸿骗婚这事儿，太缺德，扣一分；但住院部大楼惊险逃脱这事儿，同生共死，加一分。那么，理论上，按照最基本的代数原理，我们应该能够计算出我对乔厉鸿的感情值。

　　负一分（+）正一分（=）零。

　　也就是说，我对他的感情，是“零”。

　　“零”，代表着“无”。

　　也就是说，我对乔厉鸿的感情，是“无”。

　　换句话说，理论上，我对乔厉鸿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他之于我，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但事实上呢？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点点滴滴，无论是那些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刻，还是让我怦然心动的刹那，爱也罢恨也罢，其实，都是都牢牢地记录在我的脑海里。即使能够对每一件事情数值化，但最后算出来的那个答案，也是不准确的。就算他的最后得分是负一千又如何，你的目光依旧会无法控制地被他所吸引，就好像磁铁与磁铁，紧紧地黏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猛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草！

　　“一辈子不分开”是什么鬼玩意儿啦？

　　这种肉麻兮兮恶心巴拉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闷头苦恼下去了，再想，我怕自己都要“少女情怀总是诗”，扭扭捏捏学恋爱中的中学生那样，拽着路边的野菊花花瓣作占卜，嘴里念着“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真是越想越觉得恶寒。

　　我倒是挺想借酒浇愁，但想想还是作罢。

　　【376】

　　灰溜溜的回去，我诧异地发现，网吧青年竟然消失了！

　　侦探的俩手下也跟着不见了。

　　我左右环顾找了一圈，但还是没发现他们三个人的身影。乔厉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而其他人则神情惬意地边吃东西边聊天。

　　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我困惑地朝侦探走去。

　　远远地看着，发现这个有些地中海的中年胖子，正坐着仰头喝啤酒。等我靠近再一看，嚯！瞧他热得，这是刚跑完马拉松，还是蒸桑拿去了？大冷的天，侦探居然热出了满头大汗，边喝，还边不停地用手扯着衣服扇风。

　　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完事儿了——青年“主动”说出了所有隐瞒的事情，然后被俩手下抬着，及时送医院去了。

　　侦探说，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虽然看上去很吓人，但其实都只是些皮肉小伤而已，痛固然是痛，但擦点药睡一觉，第二天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你也别往心上去，不过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罢了。如果不是那小子不老实，根本就不用吃这些苦头。

　　我盯着侦探脖子上黏腻的汗水，还有袖口的血迹，脑海中勾勒出一幅侦探挥汗如雨地揍人的画面。但既然侦探说没事，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我满头黑线地想着。

　　“喂！接着！”一个易拉罐朝我飞来，我条件反射一抬手，接住了。再一看，是冰啤酒，和侦探手里的是同一个牌子。

　　我顺着啤酒扔过来的方向看去，巷子里堆着十几个半人高的硬纸箱子，估计是附近商铺临时存放的货物。侦探手下里一个留着“板寸头”的黝黑小哥，此时正在纸皮箱前，对我保持着一个抬手投篮的手势。发现我在看他，“板寸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刚好也渴了，拉开易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啤，所有的烦恼似乎都被清凉的酒精冲走——爽！

　　“谢啦！”我举了举啤酒，笑嘻嘻地冲“板寸头”做了个干杯的姿势。

　　“哎哟你可别谢我，”“板寸头”哈哈笑着，伸手向后指了指，“要谢就谢这位大哥吧，他才是做东请大家吃东西的阔佬。”

　　我笑嘻嘻地说“谁啊这么有钱”，“板寸头”往旁边挪开，露出他身后，坐在硬纸壳箱上的乔厉鸿。

　　我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全都僵硬了。

　　乔厉鸿正背对着我，低头从放在身边，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里，往外掏什么东西：“其他都被别人拿走了，不过，我知道你喜欢吃巧克力，所以特意给你留了两块了。”

　　他转身抬头，冲我晃了晃手里的德芙巧克力，微笑着说：“牛奶味和榛果夹心的，你要哪一种？”

　　我应该对他表示感谢的，又或者，告诉他，我确实是喜欢吃巧克力，不管是牛奶味还是榛子味，我都喜欢。

　　但现实是，我只知道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好像被这个无比简单的问题给问傻了，半天都没个反应。

　　对视片刻，我忽然猛地脸红了。

　　乔厉鸿：“……”

　　我：“……”

　　乔厉鸿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毛，张嘴想要说什么，我灵机一动，赶紧举起手中的啤酒，欲盖弥彰地辩解：“我警告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只不过是喝酒上脸而已，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没有！我发誓！”

　　草！干嘛还要加一句我发誓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乔厉鸿既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拿块砖撞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我被他的视线灼烤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他很随便的说：

　　“哦。”

　　是的，你没有看错，他总共就只说了一个字。

　　哦。

　　哦哦哦，哦你个头啊，多说一个字会死吗！？

　　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的肉撕咬下来蘸酱吃！

　　什么酱？

　　番茄酱！

　　酸酸甜甜好滋味！

　　就像少年们的初恋，又酸又涩细细品起来还齁甜齁甜…………

　　不，等等！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什么初恋不初恋的，我初恋早就没了好吧！不不不，重点不是在初恋上，重点是在番茄酱上！等等，番茄酱是什么鬼啦！

　　我越想越糊涂，脑浆简直都已经熬成了一锅粥，稀巴烂，根本就没法儿思考。草！之前的烟都白抽了，静静也全白想了，不管我来之前有多冷静，只要见到乔厉鸿的脸——一切全白搭。可恶！

　　乔厉鸿催促我，冲我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我上前一把全抢走，低头不去看乔厉鸿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硬着头皮离开，一屁股坐侦探旁边，黑着脸喝啤酒。

　　侦探瞅了瞅我，摸着自己的双下巴琢磨片刻，忽然回头。

　　他是在看乔厉鸿吧？

　　他肯定是在看乔厉鸿！

　　我下意识也想要回头，但总感觉后背有股视线盯着我——是乔厉鸿吗？一定是乔厉鸿吧？不，也有可能不是他。到底是谁在盯着我？不，也许根本就没有人盯着我吧……

　　日哟！我这是怎么了？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啊，但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心虚气短了呢？

　　我被身后那人盯得寒毛直竖，但愣是不敢回过头去，僵硬的像个石雕似得，保持着双眼向前直视的端坐姿势，然后————双爪用力，猛地将侦探的脸掰了回来。

　　“干嘛干嘛？”侦探的脸都快被我捏扁了。

　　我粗声粗气地说：“要么不坐，要坐就好好坐，脑袋转来转去的干什么？”

　　侦探：“……”

　　我捏拳，重重的咳嗽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靠过去，很小声，很小声地问：“是不是有人在看我？”

　　侦探：“……”

　　我：“是谁？”

　　侦探：“……”

　　我：“是不是乔厉鸿？是他吗？肯定是他吧！他什么表情？”

　　侦探神情古怪地盯着我，我心里倏地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我是不是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果然，侦探表情一变，笑嘻嘻地凑到我耳边：“你和你哥咋啦？吵架了？为啥？因为分赃不均，你把他吃的也抢来了？”指了指我手里紧紧拽着的巧克力，“两块巧克力引发的血案？”

　　“不会吧？”我诧异惊呼，“他还没吃？”

　　侦探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他什么都没吃，连啤酒都没碰。我还以为他是等你来了以后一起吃的，没想到你那么霸道，全都给抢了。”

　　“……”我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妈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乔厉鸿怎么这么烦人呢？

　　我仰脖子一口气喝光剩下的整瓶啤酒。

　　喝得有点太急了，刺激的气流猛地冲上我的眼睛，视线顿时模糊起来，我猛地打了个酒嗝，烦乱的心瞬间安静下来，脸上也露出了恍惚的笑容。

　　“嗳，跟我说说，”我用手肘撞了撞侦探，“你从那人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侦探说：“想知道吗？”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

　　侦探说：“想知道的话，那你就看着我的手。”

　　“啊？”我疑惑地转头，一不小心转得急了，居然还有些头晕，整个人向前倒去。

　　“你没事吧？”侦探担心地按住我的肩膀。

　　我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上半身，猛地晃了晃脑袋，眼前的重影倏地合并——三个摇摇晃晃的侦探，又重新变回了一个地中海胖子，我得意地笑了起来：“没事！老……老子，老子清醒着呢！”

　　“来来来，这个东西给我。咦？空啦。”

　　侦探叹气，我感觉手里的什么东西被他抢走了，手心空了好几秒，我才迟钝地发现——易拉罐没了。

　　“至于嘛你？心里藏着事想故意快点喝醉，还是酒量天生就这么差啊？你说你总共就喝了一瓶，这才几度啊……”

　　我嫌侦探在耳朵边喋喋不休太烦人，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你别跟蚊子似得，嗡嗡嗡，吵死人了！你刚才不还让我看你的手吗？你让我看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侦探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来来来，看着我的右手，郑哥给你变个小魔术。”

　　侦探举起右拳：“看好啦！”

　　他的手指像波浪般连续滑动，一一打开，露出手掌心。他向我依次展示手的正面，手的背面。

　　“空的！对不对？我的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把手掌摊开，翻来翻去检查。

　　他无奈地笑笑：“你是不是左右不分啊？检查我的左手干什么，要看就看右手啊。”

　　我嫌弃地丢开他的手：“你要表演什么？”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啦。”他把右手收回去，捏紧拳头，“仔细盯着，记得千万不要眨眼睛啊！”

　　他故弄玄虚地对手心吹了口气，我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他张开手，我的哈欠僵住了。

　　侦探刚才开空无一物的右手心上，赫然出现了一张金卡！

　　我惊讶地“哇！”了出来，猛地一把抓住那张金卡，又翻来覆去地检查他的手，嘴里啧啧称奇，“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变出来的？”

　　我的第一反应是，侦探把卡提前藏在袖子里了，但再一看侦探，这个念头立刻就被我自己否定了——因为他把外套脱了，此时就穿了个短袖。

　　“一个好的魔术师，从来都不会揭穿魔术背后的窍门的。”侦探说，“你就别管我是怎么变出来的，重点不是我的魔术，重点是这张金卡。”

　　“卡怎么了？”我随便扫了眼金卡，银.行.卡的大小，正面写着“白公馆”，背面印着会员号NO.17380，以及磁条，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侦探凑近，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你猜猜我是从哪里弄来着张金卡的？”

　　我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侦探说：“网吧青年！”

　　我错愕地瞪着他：“不是吧？”

　　侦探说：“你再猜猜他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

　　我傻乎乎地摇头：“为什么？”

　　侦探点了点金卡：“他想隐瞒的，就是这张卡。”

　　我困惑：“又不是银.行.卡，有什么不能说的？”

　　侦探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动：“NO，青年，你太天真了。你可千万别小看这张会员卡，它可比银.行.卡值钱多了，有市无价你懂不？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呢。你猜，我如果把它拿去黑市，能卖到多少钱？”

　　我正无聊地捏着卡，给自己扇风呢，漫不经心地说：“不就一会员卡吗？一百块顶天了。”

　　“一百块？”侦探倒吸一口冷气，他好像牙疼似得瞪着我，仿佛我是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存在，“一百万还差不多！”

　　我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什，什，什么？

　　一百万？

　　就这破卡片，居然能价值一百万？

　　我顿时觉得自己手中的塑胶卡片无比地沉重起来，再想想我刚才居然用它扇风，真是罪过罪过！我赶紧正襟危坐，双手哆哆嗦嗦地捧着金卡，虽然它实际就一工业流水线上生产的PVC塑料卡，但在我的心中，它和价值连国的玉玺差不多，生怕磕着碰着，连上面掉一粒灰尘，都够让我抖三抖。

　　可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我立刻就察觉到里面不对劲的地方来。

　　疑点一，侦探他们已经对青年搜过身了，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连内裤都脱下来检查过，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一张金卡呢？

　　疑点二，金卡上印着“白公馆”的logo，那么这个白公馆，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家的会员卡，这么值钱？

　　我们说的可不是小数目啊，我们说的可是一百万啊！一百万是什么概念啊。如果我有一百万的话……好吧，貌似在虚假市这个鸟地方，这钱也就够我付个首付了。无论如何，这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拿出来挥霍的小数目。

　　而且，这张金卡的编号是17380。假如每一张卡都价值一百万，然后有17380个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买了这个价格逆天的会员卡，接下来让我们做道简单的算术题：

　　一百万X17380=17380百万。

　　也就是说…………

　　173.8亿！

　　卧槽！这个数字太恐怖了！

　　疑点三，青年也就一普通打工仔，看上去绝对不像是能随便拿出一百万的富豪，那么，这张卡一定是什么人给他的。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他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给青年这张卡呢？青年为什么要隐瞒这张卡呢（考虑到它的惊人价值，我倒是可以理解他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这张卡，和我失踪的发小之间，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