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全世界都逼我当替身》童格

117、第117章

　　乔太爷见乔厉鸿脸色阴沉，知道自己已经拿捏不住对方了，只是乔厉鸿回忆时的刹那晃神，在别人看来却成了不知该走该留的犹豫，于是乔太爷赶紧拍了拍季初琴的肩膀，伸手一指乔厉鸿，示意她赶紧把这头牛给拉住。

　　刚才他就是一句气话，并不是真的要赶对方出门，如果乔厉鸿真的夺门而出的话，那还叫他以后把面子往哪里搁？

　　面对乔太爷急迫的眼神，季初琴其实心里非常不愿意。如果说她以前对乔厉鸿还有什么不切实际幻想的话，在他一声不吭把自己的情郎给弄没了之后，她就已经对他由爱生怨。一想到自己那刚出世就没了父亲的可怜孩子……季初琴就恨不能把乔厉鸿撕碎了生嚼。

　　然而，二人只要一天没有离婚，她就一天还是对方的老婆，一想到未来可能获得的庞大家产，季初琴的眼里迸射出贪婪的绿光。眼前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又忽然之间变得可爱起来了。

　　再想到寄养在朋友家的心肝儿宝贝，她的脸上就堆起了灿烂的笑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不管现在受到什么委屈，她觉得全都是值得的。

　　宝宝，妈妈都是为了你，这世上的男人全都不可靠，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等我和他离婚拿到钱以后，我就带你一起远走高飞，我们会在国外最好的环境生长，上高级私立学校，住最好的房子，想要什么么就有什么，噢，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亲爱的宝宝。

　　“厉鸿，你别生气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你也已经不是小孩子，就不要再闹别扭了好不好？”乔厉鸿被季初琴拉住，转头，季初琴柔情款款地凝视着他，“而且爷爷身体不好，如果把他气坏了可怎么办？反正这里都是自己家人，有没有外人在，你就给他道个歉，弯个腰嘛。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声音甜得发嗲，□□越靠越近，乔厉鸿能够感觉到手臂上被两坨肉夹着。

　　乔厉鸿皱眉，抽出自己的手臂，但季初琴吃定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不会当着全家人给她难看，所以乔厉鸿还来不及离开，另一只手又被死死抱住了。

　　季初琴嘴上还在喋喋不休的劝他，乔厉鸿却回头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乔婷婷。

　　乔婷婷死死地盯着季初琴，眼神怨恨。

　　手臂猛地一紧，乔厉鸿转过头去，看到面带微笑的季初琴。

　　季初琴笑得温柔甜蜜，和乔厉鸿站一起，就像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任谁看了都会夸这对夫妻非常般配。

　　但只有乔厉鸿才知道，为了维持表面的幸福，季初琴抓着他的力道有多大。

　　乔婷婷想说什么，但忽然觉得委屈，咬了咬唇，表情复杂地盯着季初琴。

　　当然周围其他人也在劝，但谁也没看懂两个女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太他妈有趣了。

　　乔厉鸿看着季初琴，努力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当初那个刚出校园，还只是个羞涩腼腆，白裙长辫，低着头，自己看她一眼都会脸红，赶紧拉着乔婷婷的手偷偷跑走的清纯小女生。

　　“他就是你哥哥吗？好帅啊……”这是很久以前，初次见面时，季初琴呆在他面前时说的第一句话。说完后，季初琴就羞涩拖着乔婷婷跑走了，乔婷婷吃醋，两个小女生在花园的凉亭里打闹起来，季初琴最后被乔婷婷挠得眼泪水都笑出来了，连声喊道：“婷婷，饶了我吧，我要受不了了……放心放心，只是假结婚而已嘛，逢场作戏我懂的。你哥就算长得再帅也没用，我最喜欢的人当然是你。”季初琴很认真地看着乔婷婷的眼睛说，“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永远不会移情别恋，全世界最爱你了。”

　　开门的声音，狼狈跑走的脚步声。

　　乔厉鸿转过头，看到一扇正在缓缓合上的门。

　　而刚才还在房间里的乔婷婷，不见了踪影。

　　季初琴刹那间语塞，失神地看着空荡荡的大门，看口型，似乎想喊“婷婷”。

　　趁着她分神，乔厉鸿从季初琴的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推开病房大门扬长而去，等季初琴想起要追，病房门外的走廊上已经空了。

　　他，他，他……他居然真的走了！

　　乔太爷不敢置信地瞪着重重摔上的大门，脸色煞白，好半响都没说出后半句话来，手指一个劲儿地哆嗦，全家人也跟着抖得胆战心惊，生怕老爷子一个气不顺，就直接给厥过去。

　　季初琴一手扶着门框，呆呆地看着空旷的走廊，乔厉鸿也好，乔婷婷也罢，两个人都走得不见了踪影。

　　季初琴的脸上闪过茫然、无措、怨恨、愤怒……各种表情在听到一长串咳嗽声后，全都消失不见，当她转过身走进病房时，已经再度成为了娴静孝顺敬爱长辈的好儿媳。

　　乔太爷的病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只是他享受这种被众人照顾的感觉，这能暂时让他忘记内心的空虚——他这辈子最看重的三个人，老二、老三、大孙，最后竟然毫无例外全都走上了同一条不归路。

　　难道他是受到老天的诅咒了吗，他重点培育的后代，注定都会留不住，最后留给他的都只有一个背影？

　　越想越觉得愤怒，本来只是让痰堵了一下喉咙，但这会儿他是真的怒火交心，咳出了心火来。

　　一时间，端水的端水，拿药的拿药，还有人怕情况不对劲，赶紧按了铃叫护士。

　　“老董事长不要紧吧？”住院大厅，几个护士行色匆匆地擦肩而过，总裁助理陆涛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方向，猜测她们应该是去老董事长的病房。

　　“放心，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话虽如此，乔厉鸿还是没敢走太远，就近找了间安静的茶馆，要了个包厢进去。

　　服务员送完茶水离开后，陆涛关上门，确认周围没有窃听器后，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放在桌上：“这是蒋副总挪用公款的相关证据，只要有这些东西在手，他就是捏在手心里的秋后蚂蚱——绝对蹦不出去的。对了，梁主管是否已经向您汇报过进展了呢，需不需要我再说一遍？”

　　乔厉鸿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拿起文件迅速浏览一番，放下：“季初琴的呢？”

　　“啊……”陆涛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

　　乔厉鸿挑眉：“嗯？”

　　“抱歉，我没想到梁主管连这个都说了。”陆涛脸红，“您确定要看吗，有一些照片比较……”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露骨。”

　　乔厉鸿说：“你没带？”

　　“那倒不是。我刚从梁主管那边过来，复印件还在我身上。”

　　“原件呢？”

　　“已经备份好收进保险柜了，我亲眼看到他放进去的。”

　　乔厉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眼睛还盯着公文包，陆涛觉得那些东西看完以后，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愤怒的，忍不住劝他：“没什么具体内容，就一些白花花的肉而已，俩脱得精光的人躺床上故意摆些很暧昧的姿势，真的没什么好看的……那个……男人被戴绿帽子也不是什么太出奇的事情，你知道这件事不就行了吗，干嘛还非得脏眼睛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乔厉鸿有些不耐烦看他一眼。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嘛……”陆事儿妈嘟囔了一句，但还是按照老板的要求，把东西拿了出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乔厉鸿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看公司财务报表。

　　看完以后他把东西桌上一丢，然后重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照片摊了一桌子都是，陆涛没敢抱怨，乖乖地把弄乱的资料重新整理好，心想看吧，果然还是生气了，都说了让你别看别看，你干嘛非要看。

　　“她爸爸的工厂是不是还在给鼎通做晶圆代工？”许久之后，乔厉鸿突然问。

　　“对，季太太嫁给您以后，她家和我们的合作就越来越多，现在有九成以上的订单都来自鼎通有限，光靠我们一家都够吃饱了。”

　　“是公开招标的吗？”

　　陆涛摇头。

　　“下一次招标是什么时候？”

　　“要等到年后了。”

　　乔厉鸿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陆涛记忆力卓绝，过目不忘，本来是在喝茶的，见乔厉鸿一副思考的表情，稍微回忆了一下，说：“宏大工厂最开始是做塑料花的，中间陆陆续续换过不同的项目，改做晶元代工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但是他们并没有核心技术，只是做些不赚钱的劳动力加工。规模做大后，和一家德国的厂商合作，曾经有过一段好日子，但在对方意外倒闭后，他们因为运转不良，欠款收不回来，差点破产关门。后来得到了一笔来历不明的资金注入后，厂子才勉强喘了口气。和我们搭上桥以后，鼎通是专门搞手机通讯电子业的，需求量大，给的价格又十分优惠，需求稳定，所以双方之间的合作逐年加大……”

　　“一周后，不管蒋悠补不补得齐欠款……”乔厉鸿忽然开口，“都叫他直接滚蛋。”

　　“啊！？”陆涛惊讶地看着他，“这不好吧，蒋副总虽然做了错事，但他毕竟是叶太太堂弟的老婆的同学的老公，如果她问起来的话，您会不会不太好和家里人交代啊？”

　　什么狗屁乱七八糟的关系，亲戚还分个远近呢。乔厉鸿蹙眉，陆涛察觉了这一眼背后让他闭嘴的意思，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了。

　　“那让谁代替他的位置呢？”

　　“你先初步筛选一下，拟定一个五人的名单，我再来决定。给你三天时间，能做到吗？”

　　“这倒不太困难。”陆涛困惑地看着乔厉鸿，想问然后呢，把蒋悠换下来以后怎么办，难道要把季初琴劈过腿的男人，挨个弄下岗？

　　“蒋悠是分公司的一把手，因为行为不检点而走人，集团的人下派过去后，新任领导上台后，前车之鉴，为了杜绝贪污受贿的情况再次发生，所以决定重新整理分公司的账务，以及……”乔厉鸿冷冷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雅照”，“重新公开招标。”

　　“包括晶圆的代工？”陆涛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是的。”乔厉鸿笑，看他一眼，是个聪明人，“包括晶圆的代工。”

　　“市场上做代工的厂房成百上千，多得是比季太太家技术更成熟，价格更便宜，规模更大的工厂，新一轮的招标里，他们家不一定能够占据优势。”陆涛看了一眼乔厉鸿的表情，赶紧改口，“不是不一定，而是肯定占不到优势。”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聪明人都能想得到。

　　陆涛几乎已经能够看到不久的将来，即将发生的悲惨事情。

　　季太太家的工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参加过市场的激烈竞争，他们靠着和乔厉鸿的这条关系，舒舒服服地坐享其成，这么多年安逸的生活，已经将他们养成了温室里的花朵，彻底丧失了竞争的能力。鼎通突然的人事变化会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大事不妙，一切已经迟了——他们会在这场商战中壮烈惨败。

　　再加上整个行业已经供过于求，市场需求减缓，宏大工厂注定拼不过其他市场竞争中的胜利者，时间一久，接不到活儿，资金链一断，还不上贷款，付不起工资，再让银行一逼，工人一闹……

　　哇，真是光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瞧瞧，什么叫兵不血刃，这就叫兵不血刃。乔厉鸿不是没脾气，他只是平常懒得发作，你要真把他给惹火了，他直接把你家的地基给掀翻，让你连饭都吃不上，看你还怎么给他捣乱。

　　陆涛感慨万分地说：“老板，您真是太坏太坏了。”

　　一个太坏还不够，他还非得加两个。

　　“不过我喜欢。”陆涛笑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屁股后仿佛冒出了一条黑色的恶魔尖尾。别看这家伙长得一派斯斯文文，但他可绝对不是什么温柔的奶油小生，能在乔厉鸿的手底下混得风生水起，这小子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手下露出腹黑的真面目，乔厉鸿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惊讶，他很平静地下达了第二个命令：“回公司以后，你顺便去趟财务，告诉小宏，把每个月固定打乔婷婷卡上的‘工资’给停了，如果乔婷婷找他要钱的话，不管她拿着谁的签名，都不给。”

　　陆涛愣住。

　　老板这意思是……要把乔婷婷的生活费给断掉？

　　乔婷婷干什么了，作死怎么作到他哥头上了？难道她不知道这位低调归低调，但全家人的经济命脉，可都是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上的。

　　那位大小姐可是挥金如土的高消费人士，每个月光还信用卡的钱都够他一年工资了，鞋子要穿最新款的，衣服要买大牌设计师的限量款，酒要喝最贵的，跑车要开最烧钱的，更别提她和朋友吃喝玩乐旅游的额外消费了……如果老板把她的钱路给断了，卧槽，那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一想想未来的情景，陆涛就觉得头皮发麻，几乎已经可以看到那位坏脾气的大小姐来公司大闹天宫的情景，小心翼翼地问：“那如果她拿着老董事长的条子……”

　　“谁来都不管用。”乔厉鸿冷笑，“没我点头，我看谁敢给她钱。”

　　靠她那群狐朋狗友？

　　接济一天两天还好，如果一年两年呢，十年二十年呢？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吗，一个二个都鼻子翘到天花板上，算计人居然还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非得把我惹毛了才行是吧？

　　陆涛默默地在心里为乔家人默哀。乔婷婷只是被收拾的第一个人而已，看来好脾气的乔厉鸿终于被家人给惹毛了，撕破老好人的面目决定不再当听话boy，呵呵，接下来看来你们有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