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全世界都逼我当替身》童格

115、第115章

　　【526】

　　“……对方比我们想象中更加谨慎，并没有采取直接银行转账的方式，估计他们之间进行的是现金交易。不过，虽然这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难，但他们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的。虽然我们没有在褚康林的银行账户上发现任何异常，不过我们的调查员发现，在许言收监入狱一周后，他突然购置了一台奥迪Q5，市场价大概在40-50万之间。但是，根据他每月5千的工资，他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全额付清。除此之外，他还一改往日抠门的作风，邀请往日看不起他的旧同学，到五星级酒店、夜总会、娱乐厅、洗脚城……等地嗨皮，上周买了3克拉的钻戒向女友求婚，又带双方父母全家人一起，去巴厘岛出境旅游……林林总总加起来，他最近的开销将近65万，再加上他藏在床底下的35万，合计起来刚好与蒋副总两个月前，从公司账上划走的一百万金额相同。”

　　乔厉鸿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对面的自己。

　　也就是说，狱警褚康林确实是被人私下收买，故意处处为难许言。

　　而贿赂他的人，则是乔氏集团名下的通讯公司——鼎通有限的副总裁，蒋悠。

　　奇怪，蒋悠并不是那么愚蠢的人，而且他与许言毫无瓜葛。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蒋悠为什么要冒着被告上法庭的危险，私下挪用公款，贿赂褚副队呢？

　　乔厉鸿用肩膀夹着手机，“嗯”了一声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听电话的同时，他的手上也没闲着，给玻璃花瓶注完水后，关上水龙头，把花瓶放在洗手台上，甩了甩手上的水，随即拿起旁边放在台面上的花束。

　　他不打算拆开花束，然后一根一根地剪枝——那太费时间了。他仅仅只是简单地剪开最底层的塑料薄膜，依旧原封不动地按照花店买来时的摆法，将花枝插入瓶中，便算是大功告成。

　　总算可以腾出一双手，他把手机听筒换到左耳，退后半步，上下端详。

　　同时，电话对面的梁邦才还在继续汇报工作进展：

　　“时间金额都对得上，蒋副总又是褚康林女友表哥的同学，所以我们怀疑，褚康林应该是受到了蒋副总的现金贿赂，所以才故意多处为难许言先生的。不过您不用太担心，周勇俊已经带许先生到医务室做过全身检查，除了一些皮肉伤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永久性不可逆转的伤势。而在把蒋副总拿下之前，我们提前查看了小区的监控记录，总共发现了5次，他和季初琴女士一起深夜开车回家的记录。”

　　“季初琴？”乔厉鸿动作一顿。

　　“是的，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搞错了，所以在向您汇报之前，我们再三确认，而且还派人私下跟踪了您的夫人，请您谅解。”

　　乔厉鸿沉默，片刻，说：“继续。”

　　“季女士从不会在蒋副总家过夜，但每次离开时间都在凌晨3点到5点之间，而且衣衫不整，发鬓凌乱。最早的记录是在半年前，而最近的一次，则是上周五。我们在第二天的垃圾袋里，收集到了带有精.液的安全套，DNA的测验结果与蒋副总相同，而蒋副总也在之后主动承认与季女士有染，但坚决表示双方只有露水之情而已。”

　　“蒋副总一开始还想狡辩，不肯承认事实，但在我们拿出证据之后，他的心理防线迅速就瓦解了，哭着大抽自己的耳光，不停地磕头，希望乔总能够高抬贵手，向他的妻子保密。这些在录像带里都能看到，但您时间宝贵，我冒昧地总结了一下，蒋副总的核心思想是：他非常不是东西，不过他老婆马上就快生了，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如何不能惊到孩子，所以希望您能够不要把这件事情向外传。蒋副总表示会在一周的时间内，补上账目的亏空——我相信他应该不是在说假话，他在XX证券的总资产已经超过全额欠款，虽然短时间内集体抛售会有所损失，但想要把他挪动的公款给补全，这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录音和口供已经交给陆助理，您应该半个小时后就能够收到。”

　　此时的乔厉鸿心中充满了荒谬的感觉。查来查去最后竟然查到自己头上，难道这是所谓的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乔厉鸿想了想：“蒋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上几次床就替她干这么多事情——季初琴还没那么大的魅力。

　　梁邦才说：“季初琴用来威胁蒋副总的不雅照片，我们在入侵她的手机和电脑后，已经拷贝并删除，网络云盘上的备份也已经删除，二人之间的所有短信记录也已经备份和删除。同时，我们还在她两家不同健身房的柜子里，发现了她与其他三名不同男子的类似材料，对方的身份还在调查中，但目前已经可以确认的，是君安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徐长宁。此人非常厉害，是君安的头号金字招牌，在全市能排得上前十，尤其擅长处理各类离婚案件，申诉率高达九成，最近三年更是从无一败。”

　　电话另一端停顿许久，梁邦才犹豫再三，还是如实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乔总，请您不要怪我多事，但我很怀疑，季女士和徐长宁私下勾搭上……她很有可能是冲着您来的。您与季女士并未签署婚前财产协议。虽然您与粱梦的不雅照片已经全部销毁，但难免有落网之鱼。如果这些照片落入季女士的手里，而她抓着您是gay的问题大做文章，并且闹到法庭上去的话，那她获胜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如果离婚成功，您的财产很有可能会被分走一半，请您务必要多加小心。”

　　乔厉鸿的视线落到洗手台上。

　　玻璃瓶里，姹紫嫣红的花束开得格外灿烂。然而，医院的男厕所刚消过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84消毒水的刺鼻味，阴冷潮湿，乔厉鸿凑前闻了闻，觉得连鲜花的香气都变了味。

　　臭不可闻。

　　一如现在的季初琴。

　　乔厉鸿：“她肚子里的种，查清楚是谁的了吗？”

　　梁邦才：“刘正雄。”

　　哦，那个动不动就满嘴罗曼蒂克，说话行事夸张得像在演话剧，嚷嚷着“我爱她，我要娶她，她是我的灵魂伴侣”，然后被他用支票打发走的书贩。

　　“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乔厉鸿右手花瓶，左手电话，朝爷爷的病房走去。

　　“没有。”梁邦才说，“刘正雄是个职业吃软饭的，捞了十几年也没您一次性给得多，他怕您反悔，所以连夜兑换支票后，就坐飞机出国了。按照他最新的信用卡消费记录，现在人应该在泰国的芭提雅度假，需要查他的详细住址吗？”

　　乔厉鸿：“暂时不用。季初琴什么反应？”

　　梁邦才：“季太太倒似乎是对刘正雄动了真感情，自从离开白公馆后，就到处找他，有一次还找到我这边来，不过被我打发走了。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就立刻联系了私人医院去堕胎，但犹豫不决，去了又害怕地走了。后面的事情您也已经知道了——她假装出国旅游，但其实是偷偷把这个孩子给生了下来，现在偷偷寄放在朋友家里养。”

　　乔厉鸿：“把地址查出来。”

　　梁邦才：“是。”

　　乔厉鸿已经走到VIP单人高级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能够看到病房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全家老少都围着病床上的乔家太上皇，所有人都在哄着他，剥桔子的，讲笑话的，抱孙子的……四世同堂，承欢膝下的老头儿一副“滚滚滚，烦死你们了”的表情，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老东西只是死鸭子嘴硬罢了，其实他的内心，不知道有多开心。

　　乔婷婷坐的位置刚好对着门，乔厉鸿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后，她就发现了，抬头看了一眼，乔厉鸿拿花晃了晃，举着手机问：“乔婷婷知道这件事吗？”

　　乔婷婷摘下耳机。

　　梁邦才说：“应该不知道。”

　　乔婷婷低头关掉手机音乐，起身出来开门。

　　乔厉鸿问：“周勇俊可靠吗？监狱的封闭程度比较高，许言如果在里面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消息恐怕没办法及时传递出来，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话没说完，但梁邦才完全能够听懂后半句的意思。

　　他非常清楚，粱梦不过是被丢出来掩人耳目的烟.雾.弹罢了，牢里头的那个才是真正挂在老板心尖儿上的宝贝。

　　梁邦才严肃地说：“您放心。虽然毕业后，我们二人的去路各不相同——我在您的招揽下，加入了鼎盛集团的信息情报部，而周勇俊则去了司法部门管起了犯人——但我们是几十年交情的好朋友，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如果连一条裤子穿到大的感情都不可靠的话，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距离赌约结束，还有两个月。

　　虽然还是有很多不放心，但乔厉鸿知道现阶段，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希望陆涛能给他带来一些好消息吧……

　　乔厉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有事再联络。”

　　门开了，乔厉鸿刚要挂断电话，电话里传来梁邦才的提问：

　　“乔总，如果许先生再次要求和您通话怎么办？”梁邦才说，“婷婷女士在这次探访的时候，似乎说了您不少坏话，许先生似乎对您产生了一些误会，您是不是亲自和他解释一下比较好，周队不一定能拦他太久，他可能会自己想办法给您打电话。您打算怎么办？继续拒绝吗？”

　　握着手机的手突然用力，乔厉鸿有种被人突然用针狠狠扎了一下的感觉，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张开嘴想要辩解。

　　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哥？你搞什么鬼，接个水怎么去那么久？爷爷都问好几遍了。”乔婷婷的头探了出来，“把花瓶给我……嗯？你在和谁打电话。”

　　乔厉鸿瞪着墙壁，刹那之间彻底失语。

　　手指先于大脑，挂断了电话。

　　通讯结束。

　　“真好。人的手指和脚趾加在一起，总共有20根。”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恶魔邪魅狂狷的笑声，“我一天切一根给你，能足足寄上大半个月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接我的电话？乔婷婷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要和我离婚！！！？？？”许言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的肠胃全都纠结成一团，他一手扶着墙壁，身体摇晃，乔婷婷担心地过去扶他，但乔厉鸿却避如蛇蝎地躲开了。

　　乔厉鸿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将手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脸上。

　　乔婷婷让乔厉鸿的眼神摄住，怔愣原地，一双手僵硬地保持着想要扶他的姿势。

　　“……”乔厉鸿疲倦地把手机放进裤子，越过乔婷婷的肩膀，朝病房里走去。

　　“……哥？”身后传来乔婷婷小心翼翼的问询声。

　　乔厉鸿的视线扫过坐在床边的季初琴，雍容华贵的少妇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正一边削苹果，一边安静地听着大伯母叶秀静说话，旁边母亲庄洛月则抱着2岁的乔小桃，不让她爬到太爷爷的床上，大伯乔昌贤和四叔乔昌顺正靠墙低声相互商量着什么，乔叶煌和乔叶辉都陪着笑在逗爷爷开心……

　　乔厉鸿将花瓶放在电视机柜上。

　　病房的声音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朝他看来。

　　好一个四世同堂！

　　好一个承欢膝下！

　　乔太爷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仿佛一头闻到血腥味的狮子，即使垂垂老矣，但当他冷下脸来时，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伐果决之气迎面而来，生生要将乔厉鸿这头即将崛起的年轻狮王给压下去。

　　谁都能看出情况的不对劲。

　　一老一少两个人隔空对望，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火星四溅的焦糊味。

　　“你逼婷婷和她老公离婚？”乔厉鸿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