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秋天》半生蜗牛

2、第二章

　　1997年，秋天。
　　脸上写满了稚气和迷茫的周若雯提着行李进了大学校园。
　　那时候我已经大三了，是帮着院里大二学生会的负责迎新。
　　我帮她做了登记，领着她去了宿舍楼。她和赵忆敏认识，是在第二天的迎新会上。
　　赵忆敏是芭蕾系的，那年读研一，她在那时候是个传奇。
　　90年代，就是娱乐圈有女星未婚先孕，新闻都会炸锅，何况不是娱乐圈的人。
　　赵忆敏就是那个未婚先孕的人。97年夏天，拍毕业照的时候，她挺着九个多月大的肚子。毕业照之后过了四五天是全校的毕业典礼，她没有到场，她去了医院生孩子。
　　那时候我们学校没有人不认识她。
　　我们学校的古典舞系和芭蕾系有点像姐妹系，两个系的行政办公室都在一层，学校安排什么活动两个系的位置也都安排在一起。
　　迎新会上，她们的位置离得很近，然后就认识了。
　　周若雯那时候是个有些腼腆的女生，风格很古典，喜欢在左边编三条小长辫，坐着的时候安安静静。那时候的赵忆敏和她是完全相反的类型。赵忆敏有点像是小太妹，很野。
　　是赵忆敏先和她说的话。
　　那天天很热，校长和校书记讲了很长时间，赵忆敏没带水。她看到周若雯手里的矿泉水，就开口问她借水喝。
　　周若雯递给了她。
　　赵忆敏还回去的时候，问周若雯要了手机号。
　　我想那时候周若雯应该就有一点喜欢赵忆敏了，不过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赵忆敏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个才满月的女儿。
　　赵忆敏在学校住了四年，对学校附近都很熟悉，她领着初来乍到的周若雯四处玩。
　　学校那时候查寝查的挺严，每个系都有自己的查寝小队，一般都是些大二大三的。我那时候也是查寝小队的。我们虽然挨个寝室查，但一般不太严重的也都帮着混过去了。
　　周若雯大一那一年，我帮她销过很多次记录。她常常夜不归宿。大一有早操，通常第二天她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去了操场，有时候她回来可能都已经到了上午第一节课。
　　她那些天和赵忆敏待在一起。
　　赵忆敏带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阿玟知道一些，她和她关系不错。啊对，阿玟是我家那位，我们是同班同学。

　　严可言听到这嗞了下牙直喊酸。
　　林音说:“你还听不听？”
　　严可言忙说:“听听听，您继续说”
　　林音想了想，然后继续讲了下去。

　　我后来听阿玟说，赵忆敏带着周若雯去了迪厅，也就是DISCO舞厅。90年代内地迪厅很火。
　　周若雯应该就是那时候跟着赵忆敏学会了喝酒。
　　后来，我记得已经是99年的事了。
　　1999年，秋天。
　　周若雯变颓废了，她好像和赵忆敏断了联系。
　　有一天晚上熄灯前，阿玟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里声音很吵，她好像喝多了。
　　阿玟问了她地址就马上换了衣服。我不放心，跟着她一起过去了。
　　2000年左右治安其实还挺乱的。03年还报道了一个大学生被警察错抓后死在收容所里的新闻，你们也能想到99年的情况。
　　她在一个酒吧里。我们去了的时候，她已经喝多了，见到我们后，说着一些不连贯的胡话。
　　学校已经关校门了。我和阿玟背着她在附近找了家宾馆。
　　到宾馆后，她吐了两次，然后就哭了，停不下来地哭。
　　她哭起来不是大吵大闹，只是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抽噎。
　　阿玟递给她纸，她不接。阿玟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又哭了很久才说:“赵忆敏走了。”
　　阿玟问:“她去哪了？”
　　周若雯不回答，头窝在了腿弯里。
　　阿玟没办法，给她准备了热毛巾擦脸。
　　至于她和赵忆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到后来也不知道。她还是没说。但我知道的是，之后过了一年，赵忆敏毕业离开学校，在那之前她们两都没再联系过。

　　“啊？”严可言瞪大眼睛，然后问说:“那我们老板娘最近和谁在一起？”
　　林音说:“这就是我奇怪的。赵忆敏好像要躲你们老板娘，毕业的时候没有给她留下过任何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你们老板娘是怎么找到她的。”
　　众人听了疑惑不解。
　　林音说:“这件事，想知道的话也只有问她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