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尼】触不到的爱人》夙浼

4、没有钢铁侠的世界（二）

　　那是他最初的造物，他的管家，他最亲密的朋友，他的副驾驶。
　　贾维斯，不过托尼更倾向于称呼他为贾维斯斯塔克，那更能显示他对他独一无二的所有权。
　　贾维斯大概是唯一一个陪了托尼这么多年的人。
　　是的，人。
　　托尼不想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在他感性部分的认知里，贾维斯早就是超越了人工智能，无限接近于人的存在。唯一让他有异于人类的是，他仍受到核心程序的控制，他永远会无怨无悔地守候，为他的造物主付出他所拥有的全部。
　　而人不一样。
　　即使我们都不擅长告别，这仍然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
　　一些影影绰绰的记忆在眼前浮动，托尼被晃花了眼睛，却又舍不得闭上。谁知道闭上眼睛之后，迎接他的会不会是更黑暗的深渊？托尼因为这样的想象而感觉到窒息，他甚至能感受到带有咸腥味的海水灌进喉咙，就像是即将要沉睡在这深海，身边空无一物，遥远的海面却仍泛着粼粼的波光。
　　一切都向着坏的方向前进着，而托尼无力挣扎。
　　铁臂在海水中划过，留下金红色的残影，拖拽着托尼离开这段充满压迫感的记忆。托尼还记得曾经的这个时候他说过什么。

　　"Sir, take a deep breath."

　　下坠的失重感已经消失，而同时消失的还有他本身，托尼一瞬间以为自己不过是一片羽毛，或只是一片花瓣。他感受到了风，风托着他轻柔地降落。
　　托尼大口呼吸着微凉的空气，细小的冰晶落入口中。舞动的水波凝成了一条条白练，托尼想他已经知道了，这是田纳西州的冬夜。
　　但是不会再有那个拖着在战甲走在雪地里的人了。钢铁侠累了。
　　托尼甚至想就这样被埋葬在这雪里，没有人会记得他，没有人会为他伤心，也没有人会知道了，没有人需要知道。
　　所以他任由着冰霜降落在自己身上，即使是死后的世界也是一样的，雪不会因此而变得温暖，冰层也不会变得柔软。
　　托尼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他觉得世界都在离他远去，但或许是幻觉，但他仿佛又听见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Sir"你来了？
　　贾维斯？
　　“Sir，拉住我的手。”
　　事实上托尼什么都没有看见，但他却精准地拉住了那只手，好像它就应该在那里一样。
　　那不应该说是一只人类的手，它没有温度，也没有皮肉的质感，比起说是一只手，那更像是一个手的幻影。
　　托尼迷茫地看着前方。
　　贾维斯，你在那里吗？
　　是的，Sir我在。请你向前走，再向前走，我就站在那里。
　　"Hey,buddy"
　　Sir用心感受，我在。
　　托尼闭上了眼睛，放空头脑。他彻底陷入了黑暗，耳边风雪的声音越来越弱，同时也有一些什么在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感觉到眼前的黑色转动了起来，聚拢，堆积。然后有一个人向他走来，给了他一个久违的拥抱。
　　"Sir,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