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特摄]真剑之魂》罪犬

53、新生活（四）

　　等他们回到大天空寺的时候，天空寺龙已经在大殿里等了很久了。

　　天空寺龙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而已。

　　他很少说话，所以就连尊有时候也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更何况是这种时候了。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就算天空寺尊想要说什么，他也完全说不出来了，只能拉着丈瑠也规规矩矩跪坐在他的身边。

　　龙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尊注意到他的眼睛稍微有些湿润——在他的记忆中，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这样的表情。于是天空寺尊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志叶丈瑠侧过头，看到他这个样子，只是默默捏了捏他的手掌。

　　仿佛一下子就安心了下来。

　　志叶丈瑠看上去依旧是那个样子，难得恭敬的态度放在他身上也不至于违和。天空寺尊想到了他们最开始相遇的样子，那就像是一个奇迹。如果最开始他们没有相逢的话，那么他的人生大概是另一个模样。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是既然遇到了丈瑠，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事都能够用奇迹来形容。

　　所有人都在沉默，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最先说话的是摸着鼻子的勇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在一边：“我说丈啊，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在意的……”

　　天空寺龙依旧不为所动。

　　“丈这家伙就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年轻的时候更出格吧”惠美这样抱怨着，最后也还是没有找到说服天空寺龙的办法。

　　天空寺尊不免稍微有些失落。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更加低落。好不容易改变过去才能够找回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气氛凝滞了下来。

　　相川纯一笑起来，他笑起来相当可爱，虽然已经不是孩子了，却依旧带着孩子气，还有说不出的感觉。这让天空寺尊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亲近感。

　　“如果丈不同意的话，那你就来当我的养子吧”纯一认真说，“我曾经也有孩子，如果小尊能够见到他的话，大概也能包容他的吧。”

　　“这样的话只要我们两个同意就好了”铁也跟在他身后说，“我看志叶家的这孩子不错。”

　　他们的语气明显是认真的。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铁也安抚般拍了拍纯一的肩膀。那举动亲密异常因为隔了太久，就连这些举动中也带着习以为常的熟稔。

　　天空寺尊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和丈瑠，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寺龙，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继续保持沉默，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

　　天空寺龙转过身盯着他们两个。刚才的话明显让他生气了。他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现在带着不满看着纯一，让纯一情不自禁地偏过了头。

　　“我没说不同意”天空寺龙这么说着，“让小尊当你们的养子，这也是不可能的，他可是我的孩子。”

　　再说“我的孩子”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你明明就说了不同意他们……”纯一小声地说。

　　天空寺龙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红色的机器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甜美，除了外表，几乎感觉不到和人类的任何区别：“歌伦对你真是超失望呢。”

　　就连机器人也在责备他，天空寺龙皱眉冷笑。他走到志叶丈瑠的身边，大概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吧，最后他给出了让步——尽管这个让步也有些不近人情：“既然你是志叶家的家主，想必一定擅长战斗。走吧。”

　　他说着就要和丈瑠到空旷的门前去比试剑道。在比试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了志叶家的黑子，黑子们动作麻利地为他们的家主换上剑道服，呈上竹剑，全程只消对方抬抬手便足够。

　　天空寺龙被他这样的行为气得不行，但在黑子们比划着表示“这可是志叶家的十八代家主”时，天空寺龙刚想说出口的话又说不出来了。人家毕竟是尊贵的殿下，如果这种小事还需要自己动手解决，那才有问题。

　　唯一的抱怨也说不出来了，天空寺龙目光凛然，手中的竹剑毫不犹豫就劈向了对方。志叶丈瑠随手挡住了这一剑，从小到大，他丝毫不曾懈怠，以至于在面对天空寺龙的时候，也不至于立刻就输掉——不，倒不如说是两个人都在无意识地防水。

　　志叶丈瑠怕真的伤到对方，点到即止，天空寺龙怕一不留神下了重手，事后被自家儿子控诉。

　　——所以在围观的众人看来，这样的比试无疑是无趣到了极点。就连跑出来看热闹的武藏魂也重新回到了小尊的怀里。

　　“他们既然……都这样手下留情了”勇介偏过头问惠美，“那为什么还要打起来？”

　　惠美耸肩。

　　那大概是出于某种程度上的不满吧。

　　因为有了父亲的朋友帮助，所以最后这件事还是平息了下来。当天晚上，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天空寺龙却把小尊叫到了庭院中。他扔给小尊两把竹剑：“听说你向往二刀流。”

　　虽然已经获得了能够战斗的力量，但是要说在剑术方面，尊根本就没有能够与丈瑠这种自幼训练的人匹敌自信。但在父亲面前，他还是老老实实开始了自己的双刀流——

　　双刀流确实也是双刀流，天空寺尊也确实是天空寺尊，只不过实在担心小尊的武藏魂最后还是忍不住附身到了天空寺尊的身上。他在眼魂中的日子里，一直看着这个孩子，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后辈，忍到现在才帮忙已经是极限了。

　　这个曾经的大剑豪举手投足间流淌出来的就是不凡的架势，天下无双，就算是天空寺龙也挑不出错来。

　　小尊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剑术已经展示完毕了。他担忧地看着天空寺龙，不确定父亲有没有发现武藏魂做的小动作。

　　天空寺龙长久没有做声，他摆了摆手，示意天空寺尊已经可以离开了，自己却坐在了大天空寺的台阶上。

　　天上一轮明月刚好。

　　“丈你太担心他们啦歌纶”歌纶说话的时候还像当年那样，习惯性地加上“歌纶”的后缀，“这不是完全不需要你来担心吗？”

　　天空寺龙看着天上的月亮，在这种时候，他才勉强露出曾经那些孩子气的表情来：“所以说，白天那小子偷偷放水，以为我看不出来也就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尊也这么厉害了。”

　　机器人歌纶偷偷笑了起来，很快她就回答：“毕竟先摆出可怕表情的人可是你啊。”

　　“我是不是已经老了？”天空寺龙这么问他。

　　“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啦”歌纶也回答着，“就连我体内的芯片也已经过时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歌纶。”

　　天空寺龙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那就把未来暂时交给他们吧，不过只是暂时，如果不合我的心意，我随时有权利教训他们，我可是长辈啊。”

　　“稍微说几句就得意忘形歌纶”歌纶这么说着，也学着他的样子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那又怎么样，我们可是Liveman，志叶家的小子还差得远呢。”

　　这大概就是同意意思吧。

　　“丈你这家伙真是……”歌纶这么说着，回头看天空寺龙，对方这次是真的回去了。

　　往后的日子里，天空寺尊留在家中修行，偶尔有外道众来到人类世界，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偶尔大和路过的话，会帮一点忙。天空寺尊得到了斗魂，正是锻炼新形态的时候，所以在眼魔出没得越来越少的现在，天空寺尊也不得不开始打扰外道众了。

　　说起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大家都死了，却一个成为了外道众，另一个不断为人类世界战斗。

　　天空寺尊想不出所以然来，他的锻炼也没有能够继续下去。

　　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小尊看到有一台巨大的机械狮子来到人类世界，一脚踩死了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外道众。

　　还没有来的及使用第二条生命巨大化的外道众：……

　　这真是好不讲道理的打法。

　　于是黄色的狮子里就传出了熟悉的声音：“哼，我只是路过这里，才会帮你们一把罢了。”

　　红猎鹰和兽王鹰在一边摇了摇头。

　　还说自己是科学家，声音都忘了换。

　　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够当着他的面说出口。

　　结束了今天的战斗，志叶丈瑠一个人走在前面，他忽然停了下来，于是天空寺尊就主动跟了上去。狮子折神从他的口袋中跑出来，轻轻戳了戳武藏魂，得到了武藏魂不讲理的恐吓。

　　真是好凶。

　　不过最后武藏魂还是放任狮子折神绕着他玩了。

　　就好像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似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朝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未来继续前进。这样的未来究竟好不好——没有人知道，但是，一直走下去，就一定会有答案。

　　天空寺尊这样想着，握紧了丈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