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你爱我吗？》葵夏

8、自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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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倒下了。
　　那一瞬间，他眼前发白，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自顾自地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意识残留的最后，他听见了身体重重地撞击地面的声音。

　　那个人……坂井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一定会哭得停不下来吧。

　　明明不想让她再流眼泪的啊，可恶……

　　火神大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即便他平时再大大咧咧，作为一个运动员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起初只是嗜睡，后来在训练的时候也会无法控制地走神，即便是在快节奏的练习赛中，他也没有办法进入状态，运球失误，扣篮不进，渐渐地，他的状态不佳已经明显到能让门外汉都看出不对劲了。
　　这一切变化都是在遇到坂井透之后发生的，尽管他不想将自己的不在状态和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扯上关系，但这是事实。不过让他的生活轨迹走向崩溃的并不是坂井透，而是在梦中一直骚扰着他的一个陌生的声音。
　　听他说，他叫“系统”。

　　——如果你继续停留在这个阶段，不去继续攻略她的话，你会死。

　　火神大我在梦中听见了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莫名其妙，完全不懂在说什么。
　　他打算无视掉，甚至直接醒来也好，他的本能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可是他做不到，身体如同被坚固的锁链捆绑住，丝毫无法动弹。而精神上他甚至也被囚禁，哪怕是闭上眼睛，意识也无法从这个梦境中断开连接。

　　那个声音一定是在说着什么糟糕的事情。
　　火神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却无法阻止那声音钻进自己的耳朵里。

　　——你的确得到了她的好感，可如果你不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她的告白，你就会死。呐，其实你自己也有感触的吧，最近打篮球的状态每况日下，甚至走在路上都会想要睡过去，那就是我给你的警告。
　　——如果你不再加把劲，别说你喜欢的篮球了，就连活下去对你来说都是奢望。
　　——有什么不好的呢，不过就是随便说些让她安心的话，你就能得到她的告白，让她成为你的女朋友。反正你也喜欢她，不是吗？这样的话，你既得到了爱情，又能够继续你的梦想。
　　——你什么错都没有啊，错的都是我这个系统，错的是这个世界……你只是想活下来，开开心心地打篮球而已，有什么错呢？
　　——继续逃避也没有用的，时间在不停地流逝，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好好想想吧，你只剩最后一个星期了。是要死，还是要事业爱情双丰收呢？

　　………………
　　…………
　　……

　　这个声音一定是骗人的，或许是自己平时太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起初火神大我一直是这么自我安慰着的，但是身体不会说谎，它正一天天变得虚弱，一天天变得不像是自己的。正如“系统”所说，不光是将来可能不能打篮球，这样的身体到底能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所以这不是玩笑，也不是自己精神过于激动而产生的妄想，更不是什么人对自己的恶作剧，而是事实。
　　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火神大我一直沉默着。
　　从前的生活并不需要他进行这么深层次的思考。
　　篮球，同伴，兄弟，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哪怕他什么都不用说，他的伙伴们都能从他的篮球，从他的行动中明白他的想法。
　　可恋爱是不同的，如果没有话语将自己的心情好好说出来，沟通缺乏所造成的误会足以摧毁任何一段感情，哪怕那段感情刚开始的时候有多美好。
　　他不擅长言辞，可也不傻。
　　火神知道自己对坂井透很有好感，而那好感也不仅仅是同情，若非如此，他不会时时刻刻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看到坂井透努力地在自己面前展露出精神的一面而感到难受，心痛得想要将她抱进怀里，让她来填补自己心中空落落缺失的部分。
　　在打篮球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看向场边，心里默默地期待她可能会躲在哪个角落看自己打篮球；外出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女孩子们簇拥在热门的甜品店前嘻嘻哈哈打闹的时候，他也会暗自脑补坂井透要是也在，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毕竟在他看来，她还挺喜欢吃的。

　　他喜欢坂井透，想要她变得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能够无忧无虑地欢笑，能够获得幸福。
　　他想要坂井透成为自己的女朋友，想要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保护她，理所当然。
　　然而那却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她还没有从痛苦的过去中走出来，她还没有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重新学会面对外面的世界。
　　坂井透对自己抱有好感的事情火神并不是一无所知，若是现在的他对坂井透告白，让她成为女朋友，她或许都不会拒绝。
　　可那太卑鄙了，是他最不齿的趁虚而入。
　　或许他的确像是“系统”所说的，是个傻子，但是他做不到去利用坂井透此刻已经伤痕累累的心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说起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火神大我知道，可他说不出口。

　　*
　　当火神大我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黑了
　　他一低头，便看见了伏在自己床边上睡着的少女。
　　一头短短的自来卷发有些凌乱，整张脸几乎都埋到了他身上盖着的被子里，身上还穿着诚凛的水手服，因为睡姿不太好，衣角掀了起来，露出了她纤细白皙的腰肢。然而现在火神并没有心情去想身心健全的男子高中生会想的东西，因为在那原本应该毫无瑕疵的肌肤上，有着已经发紫的淤痕。

　　果然是这样。
　　火神大我皱起了眉头，甚至来不及在意自己的晕倒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此刻他眼中只有那块刺眼的淤痕。
　　她在说谎，她的父亲并没有改变对她的态度，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仍然会对她进行殴打。只不过这一切都被坂井透好好地遮掩了起来。
　　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心情才再度崩溃了，想要他离开她吧。
　　火神突然觉得很无力，这种感觉在当初在篮球场上面对青峰大辉的实力压制的时候也未曾有过。

　　他应该察觉到的，明明放学的时候经常一起回家，坂井透也会和他一起吃东西聊天。
　　是他最近一直因为状态不佳的事情而心不在焉，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坂井透的伤势吧，明明她的伪装也算不上是天衣无缝。
　　火神下意识地朝坂井透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少女却在他的手指碰到她的头之前醒了过来。

　　“……火神……同学？”少女的视线有些朦胧，揉着眼睛坐直了身体，因为哭过，她的眼睛有些肿，布着不少红血丝，倒是更像一只纯白无瑕的兔子了。现在的她毫无防备到让火神想用被子把她层层包裹起来，打包寄回自己家里。
　　火神大我说：“你……一直在这里吗？”
　　似乎是终于迟钝地从睡梦中完完全全清醒了过来，坂井透有些不知所措地朝后挪了挪，尽管动作并不明显，却明明白白地对火神大我表露出了要躲避的意思。
　　“我、我去叫医生过来！”少女有些惊慌地说道，顺手便拿起了放在病床边上的书包，要朝外面走去。

　　哪有去叫医生还要把包拿着的，这明摆着就是要趁机跑路吧！
　　即便是谨慎小心如小兔子的坂井透，也没能从凶兽·火神大我的手上逃脱，只一眨眼的时间便被对方握住了手腕，阻止了她的逃跑。
　　“抱歉，吓到你了吧。但是我……”火神想要解释什么，可说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他的强项，话到嘴边确是卡了壳。
　　而与此同时，坂井透做了个深呼吸，没有正面直视火神大我：“明天再说吧，今天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我可能要糟糕了。”
　　“那我送你回去——”说着，火神就要起身。
　　坂井透趁机挣开了火神大我的手，语速颇快地解释道：“不用了！火神同学晕倒的症状不明，还要留下来观察的。我只要现在赶快回去，火神同学不拖延我的时间的话就不会有问题……再见了。”

　　说罢，坂井透回头冲他笑了笑，仅仅是短暂一瞥，却仍然让他觉得连心脏都被人紧紧拥抱一般，温暖而又满足。
　　说的也是，现在留下她可能也没办法好好说话，要是让她因此被她父亲迁怒就糟糕了。有什么就明天到学校再说吧。
　　火神想，明天等到明天去学校的时候一定要和她好好说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是那种半调子的东西。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陪着她。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句的flag 你们肯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