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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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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夕以前没有见过剥兔子,当看见陈曦从车子里取出橡皮手套和手术刀的时候,便好奇的跟在人家的屁股後面。
散弹的杀伤力不强,所以兔子并没有死,只是左前腿处受了伤。齐星宇做助手,用左手拽住兔子的耳朵,右手卡住兔子的後腿,将其拉成180度。兔子的劲并不小,由於挣扎的缘故,牙呲在唇外,鼻孔里喷出阵阵热气,肌肉时不时地猛然抽搐,试图摆脱死亡临近的命运。
李维夕本以为陈曦会像杀鸡一样先一刀割断兔子的气管,谁知陈曦却很利索地在兔子的鼻子上轻轻一划。薄如蜂翼的刀片只留下了条像线一样细小的伤口,向人们宣告著自己作为医疗器械那令人叹服的质量。
小邮差不由向後退了一步,用凉凉的指尖摸摸自己的鼻头。沈霄蹲在一旁生火,望著李维夕专注的神情,摇著头笑了起来:“笨蛋,别看了,帮我找找打火机。”
“别叫我,让我看完。”李维夕头都不扭,挥著手打发沈霄。
“你会後悔的”沈霄皱著眉说。
陈曦不愧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下手毫不留情。两只手指塞进伤口,用力向相反的方向扒。兔子猛然扑腾起来,齐星宇死死拽住它。带著腥臭气味的毛皮与肌肉在粘稠的血絮下被分开,好像能听见“嗤嗤啦啦”的声音。空气里弥漫著难闻的臊热的气息,李维夕感到胃里一阵抽搐,那些!!的声响,仿佛穿透了他的□□,缠绕著他的脏器。
兔子的头很小,被剥出来後眼睛却变得很大,玻璃球体突出,瞳孔猛然聚集又缓缓扩张。现在几乎看不出它是什麽动物了,肌肉与筋的脉络暴露在冰冷的外界闪闪发光,血管几乎是透明的,可以看见血液在里面飞速的流动。临死前,它的口裂里竟然发出食肉动物一般的嗥叫,浑身痉挛、血沫飞溅,很是凄惨。李维夕想躲,但身子却定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
沈霄过来拉他:“很难闻的,别呆在那儿。”
陈曦剖开兔子的肚子,内脏器官失去了肌肉的束缚,向外膨胀著,“哗啦”一声流出,一股黑色的暗血,如同熬糊了的糖浆,沿著刀口淌出来。紧接著果然恶臭扑面,笨蛋终於惨白著脸被沈霄拖走了。
其实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很有道理,当肉香伴著“劈啪”的篝火流溢而出的时候,小邮差已完全没了享受野味的胃口,只是抱著自己的姜汁可乐感叹:“以後再也不吃兔子了。”
沈霄割了一块兔肉送到他面前,看著油油的炭烧肉,上面还抹著辣椒和调料,李维夕的内心和自己刚刚立下的“誓言”苦苦作了一番挣扎,最後还是决定“啊呜”一口咬下去。
“忍者神龟,你刚不是说不吃的吗?”齐星宇烤著一条兔腿,坏坏地开始挑衅。也许吃饭的时候,大家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感情交流的吧。
“死光头,要你管!”李维夕一边嚼著嘴里的肉,一边脸上挂著一行油挥舞著手臂,挑衅回去。
“你说谁是死光头?”齐星宇咬著牙问。
“谁是秃子我说谁,哈哈~~~”
“嗖!”一计飞腿迎面而来,真的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飞腿”哦。
“别闹!”陈曦和沈霄同时说。
一顿午饭吃的鸡飞狗跳,好不热闹。最後笨蛋当然吃了亏,赌气早早爬进车子。其他人都在灭火星、装行李,只有他无所事事,趴在车里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开始研究。
车开上路半个小时後,小邮差觉得自己终於对这辆汽车有所了解了,所以讨好地凑到车主耳边说:“陈曦,你这车真好!”
“那是!”陈曦故意踩油门。
“忍者神龟,你能知道什麽?”齐星宇反问。
“我当然知道,这车就是好。来的时候油表显示油箱是满的,跑了那麽多路,现在都开始往回走了,油箱还是满的!多省油啊~不信你看!”李维夕指著油表说。
他等著其他人夸他,可是没有人吭声。陈曦猛地急刹车,和沈霄一起摔门下车。丁丁当当一阵检查,而後两人开始嘀嘀咕咕,最後他听见陈大医生大喊了一句:“HO~~~~~~~NO!”
两个英俊的男人返身上车,脸色阴沈。陈曦调转车头,从新往山里开去,嘴里不停念叨著:“回去一定告他们!告他们!”
李维夕怯怯地问:“怎麽了?我说错话了麽?”
沈霄低头向他解释:“没有,但是我们有麻烦了。这车的油表有问题,但是之前我们都没有发现。现在油马上就要耗光了,靠这点油开到有人烟的29公里以外是不可能的。如果打电话叫人来接我们,就算他们立刻起身,到这里至少也需要八小时左右,那时天已经黑了,我们等在这儿不安全。我跟陈曦商量了一下,还是先返回昨晚待的房子,晚上通知城里,然後等明天一早他们来接我们。”
“切~”齐星宇扭头不看开车的陈曦:“你买的好车。”
小邮差难过地低下头,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推卸的自责感。好像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自己带来的。
沈霄看笨蛋闷著头不吭声,安慰他说:“多亏了你,要不是的话,我们就会被困在半路上连回都回不去,那样更惨的。”
李维夕还是闷著头不吭声。
沈霄哄他:“怎麽还是不高兴呢?你想,这样假期不就多出了一天,岂不是更好?反正也没办法,不如再痛痛快快玩一下。”
小邮差苦著脸:“可是我只请了一天假。”
“那你自己爬回去,忍者神龟!”齐星宇不耐烦地说。
“死光头,就你一天没事做,游手好闲的不怕丢了工作”李维夕立刻反驳。
“谁说我没工作?你在叫我死光头试试看~~”
“你光头死光头……我就叫了,你怎麽招了吧……”
………………
沈霄忽然觉得,其实这样比自己劝的效果好多了。那两个家夥一吵架,立刻恢复了活力。於是乐得清闲,闭上眼紧哼著歌,靠在後座背上休息。
重新回到屋里生好火,大家要麽不吭声,要麽一说话就开始抱怨。山里的天果然黑得很早,吵著吵著,四周便暗了下来,山风也越来越大。黑夜再次降临了……
为了保证今晚不再发生昨夜那尴尬的场面,沈霄提议,大家聊天。但是约法三章:首先不准讲黄段子,四个男人里有两个标准的gay,话题开不好的话一会儿指不定得擦枪走火;其次不准讲鬼故事,昨晚的经历历历在目,他不可想自己吓自己;最後就是──不准吵架。
“那说什麽?”小邮差问:“我觉得自己还是讲鬼故事讲得比较好。”
“我无所谓”齐星宇表态。
“我的车、该死的车……”陈曦念叨……
“还想讲鬼故事?你知道自己昨晚睡在哪里吗?”沈霄盯著笨蛋,气势逼人:“陕西农村埋人的时候喜欢把坟坐北朝南,贴著崖边。你睡醒了拍拍屁股走人,连瞧都不瞧一眼。本来我没打算告诉你的,咱们昨晚紧靠著两座老坟头呆了大半夜!”
小邮差吃惊地张著嘴:“啊~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今天把车开不出去,会不会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