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走马醉千钟》穆寒

8、倚翠阁

　　少林寺离洛阳不算远，凌弦飒也并不急着去。而南宫璇玑只要不回金陵在哪里都愿意。两人便在洛阳城里逗留下来。虽然大唐盛世不再，东都也早没了当年的繁华。但比起其他地方来，还是热闹许多。
　　跟长安一样，市集里正宗的胡饼是没有了的，但许多年前胡人留下的工艺总还是在的。南宫璇玑毫不顾忌形象地一手一个，也不怕不同种类的串了味，一大口一大口吃得香的连旁边的凌弦飒也忍不住拿过来咬了一口。——虽然她立刻就塞回给璇玑了。倒也不是难吃，只是她怎么也无法认为这东西可口到那份上。
　　凌弦飒依然穿着男装，实在只是因为她觉得那方便得多。而璇玑却从不以为着女装有什么麻烦。两人并肩走着，倒引来侧目不少。
　　“就这么逛了一天，不累？”凌弦飒看看周围，天色渐晚，几家茶馆已经准备打烊，已经快到了坊门落锁、宵禁开始的时候了。
　　“难道你累了？”南宫璇玑反问道，“我以为你是不会累的呢。听说你几个月前血洗天雷堡……”
　　“什么血洗。”凌弦飒哑然，“不过是废了他们那个什么堡主罢了。都是乱传的。至于这逛街，倒也不是很累，就是太无聊了啊。”
　　“我想也是……那，今晚去找点好玩的吧！”
　　虽然对南宫璇玑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有点疑惑——这种疑惑在她看见璇玑兴奋的神色后达到极点，凌弦飒还是点了点头。她凌弦飒从没怕过什么。而她有面对任何事情的自信。

　　这种自信在南宫璇玑换了男装又拉着她到了她的目的地时，终于平生第一次崩溃了。
　　因为凌弦飒抬头的时候，看见了“倚翠阁”三个字。

　　“南宫璇玑！你这个死丫头！”凌弦飒朝璇玑低吼，“你所谓好玩的就是这里？”
　　“凌兄，你不觉得这里灯笼高挂、楼台深锁，好玩得很吗？”璇玑嬉笑道，“来都来了，不如好好玩玩。反正现在坊门下锁，也回不去了呀！”
　　凌弦飒只得以手抚额，百般无奈之下，还是跟着南宫璇玑进了那“倚翠阁”。
　　“哟，这是谁家的公子，是头一次来我们倚翠阁吧，怎么这么面生哪~”刚进门，便有老鸨迎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二人。
　　“便是头一次来，也是客人。这位妈妈，你就这样把我们晾在门口？”南宫璇玑不知从哪抽出一柄折扇，在胸前打开，摇了两下，原本还算标准的官话雅言带上了不少金陵口音。
　　那老鸨迎来送往多年，听了她口音不是当地人，便又堆起些笑容：“哎呀，公子哪里话，这进门就是客，只要公子拿得出姑娘们的妆奁钱，我哪有把人推出去的道理？”
　　“妆奁钱没有，脂粉红绡什么的，还是能给上一点。”南宫璇玑笑道，往里走去。凌弦飒闷笑一声，也立刻跟上。
　　两个姑娘家都是扮惯了男装的，此时在楼下找了张靠着楼梯的桌子便坐了下来。南宫璇玑要了两碟下酒的小菜和一壶酒，就懒懒的靠着桌子坐着，一双明星般的眼四处打量着。
　　“找什么呢？”凌弦飒拍拍她。
　　“当然是找美人儿啦。”南宫璇玑说着，目光忽然定在了门口，“阿飒，那个男人怎么会冒出来啊。”
　　凌弦飒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便看见那名为莫玉衡的男人往她们这儿走来。
　　“是冲我们来的。”凌弦飒放在桌上的手突然按紧，一种慑人的气息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说

　　半年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