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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女帝(11) ...
昌蘅被硬压着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才终于被准许起身,她捏着躺得都有些虚软无力了的手腕,多年难得地和随侍在侧的侍人小声抱怨。
“韩效之真是傻了,他是从哪个庸医那里听说解了毒还要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
跟着的正好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侍人,之前韩湜清扫侍人时特意绕了她开去,在一众侍人面前给足了颜面,这几日再看着他们俩亲昵了不少的举动,回话时也就自然偏向了韩湜。
“韩首辅也是关心则乱,陛下这次……太过吓人。”
她说着停顿了下,想到了昌蘅刚解了一半的毒,新熬出来的药都还在炉子里,突然就脸色发紫,深褐色的药汁大口大口被从嘴里吐出来,沾了满床满脸都是,而一干愣住的人里,只有韩湜快步冲过去将她抱到了怀里,侧着身方便她吐药。
狼狈的两个人都一身污秽,那姿势扭曲得令人发笑,而韩湜眼里却只有几乎要倾覆而出的疼惜。
彼时方知可贵与真情。
她看了眼走在前面,脊背挺直的女帝,轻轻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
天牢的门在面前大开,昌蘅缓步而下,站到安东王的牢门前时快速地收敛住了脸上一晃而过的惊诧,伸手挡住了狱长要开门的动作。
“昌蘅可是惊讶于我如今的模样?”安东王挂着笑脸,透出几分狠厉与痛快,“怎么,你那个小首辅死得太快,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如今的模样和缘由?”
他整了整衣袖,姿态中更多的却是风平浪静后的松快,“既如此,待我出来后再细细与你说道也无妨。”
昌蘅站着没动,很安静地看着他,安静得像是在看着个死人。
安东王突然就心凉了下,恍惚间他还记得当年满园争奇斗艳的姚黄中,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姑娘站在长姐身后,咬着牛乳糖问,“这个哥哥为什么看着长姐笑得这么好看”,羞红了她长姐的芙蓉面。
当时的风景如今依旧寻得着,但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恍若不良于行的人骤然间失去了唯一的拐杖,安东王的脸色终于煞白,“昌蘅莫不是忘了你曾答应你长姐吧?你答应了不会为难于我,更不会损我的性命。”
“是,”昌蘅顿了下,“但是我也答应过长姐,有朝一日你若是加害于我或母皇,定当将你推出午门问斩。”
安东王狠狠怔了下,似乎没料到昌芷会说出这般话,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才是她会做的事,一时间脸上的笑有些凄凉,脱力的身体再难支撑,软在肮脏的地上。
他闭上眼笑了两声,却有温热的泪水从眼眸中滚滚而下,连他原本还带笑的声音都凄凉了许多,“也罢,晚了这么多年,也终是能去黄泉陪她。”
昌蘅原本已经走开,她来这一趟想问的问题,在他开口的刹那就没了问的必要,心下悲哀和庆幸夹杂,只想回去看看能让她安心的那人。
可听了他这句话,到底还是停了脚步转头,看向这位曾经让大半个镐城的少女都追捧不及,甚至连她惊才绝艳的长姐都枉顾了常伦,倾心爱护的少年王爷。
不值得。
爱有些人不够,爱有些人却不值。
她快速地眨了下眼睛,盖住声音里涌上来的含糊沙哑,“她不用你陪。”
“当初既然没有,现在就不需要了。”
.
昌蘅出宫时没有带仪仗,回去的路上就显得有些冷清,似乎从温暖如春的宫殿里带出来的热气都被冰凉刺骨的天牢消弭殆尽,冷得她的骨头缝都在打颤,一股接着一股的寒意漫上来,居然只想像儿时耍赖般,蹲在地上抱膝大哭。
昌蘅越走越快,朝着已然跟不上的侍人甩了一句,“别跟着朕。”
来时还和她对答了一句地侍人愣了下,看着她走的方向,低声朝身后的侍人吩咐,“去找韩首辅过来,就说,陛下去了九黎宫。”
.
九黎宫是先皇太女,也是昌蘅的皇长姐居住的宫殿,当年一场大火焚烧殆尽后,先皇不准再新建宫殿,连大火过后的废墟都不许清理,任其混杂着先皇太女的骨灰历经风吹雨打。
后来还是昌蘅跪在殿外两天一夜,才得以在废墟之上起建个简陋的殿宇。
直至昌蘅登基,所留的还是那一个有些破旧的殿宇。
韩湜得了消息快步而来,他这半月睡眠不足又心力耗费太过,冒着薄雪穿过了小半个宫城就有些喘息,扶着门轻喘了几口气。
远处的殿宇中只透着傍晚昏暗的光,隐约间看见昌蘅似乎伏在什么人的怀里,破碎中带些无助的声音被冰凉的寒风带来,“……我还是杀了他……锦朝经不起变数了……我好害怕……”
相识两载,韩湜自问是昌蘅如今最亲近的人,但即使如此,她从未在他面前称过“我”,更从未示过弱,即使当初手下培养了数年的人背叛,在廉州时被安北王私兵坊的人追得困于深山,出路难觅,她都没有表示过一丝软弱。
偶有的那一次酒后失态,她醒后也冷淡地避了他半月有余。
所以……那是谁?
韩湜深吸了口气,再看时那边却已只剩下昌蘅,她略有些惊讶地转头来看,泪痕仍旧满脸,声音依然暗哑,却又匆匆回了头,只抛下了一句,“别过来!”
甚至因为太过急促,声音里都带了尖锐。
韩湜顿住脚步,垂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紧,低头去看两人间因她三个字就划出的沟壑,却在看见她在大殿中更显单薄的背影时又忍不住心软疼惜。
半盏茶之后,昌蘅转身扑到了他怀里,抬了手环住他,将脸埋到他肩上,“效之,我好累,走不动了。”
心底仅剩的一点隔阂消弭干净,韩湜抖开手里拿着的披风将她包好,又稳稳地将她抱起,调整着姿势方便她靠在自己肩上,“陛下身体才刚好了些……”
话说一半,之后的指责又咽了回去。
“恩,”昌蘅在他怀里点头,乌黑柔软的头发像是小动物的皮毛,轻轻软软地蹭着他的下颚,居然有种格外乖巧温顺的感觉,“效之你最近又瘦得厉害了,骨头硬邦邦的,硌得我脸疼。”
自从初见时被她嫌弃过肉太少以来,韩湜一直很注意自己的饮食锻炼,只是这些天心力交瘁,闭上眼都是关于她的噩梦,饮食上难免失了胃口。
“臣以后会注意的,陛下也该按时用膳。”
雪花下得飘飘摇摇,韩湜抱着她稳步走过化了雪又结了薄冰的桥,桥下的流水都因太过连续的低温而冻住,厚厚的一层冰面连水底的锦鲤都看不见。
昌蘅低头看着水面,收紧了抱着他的胳膊,“效之,如果我要求你去办一件事,你是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
韩湜的脚步一顿,站定听了她的后半句,才敢相信她用的是“我”。
暗自叹息自己居然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来推敲她对他的态度,却也忍不住心底的喜悦,他从喉咙里发出了声含糊的应答后才开口,“陛下知道我所求为何,只要不与其相违,我无一应准。”
前面已有宫殿的灯火,远远候着的侍人看到了这边的动静,正在快步迎来。
“那如果我有事情瞒着你不说,你是不是也可以原谅我?”
韩湜心下一动,立即就想到了她刚才嚎啕大哭时守在身旁的那个模糊的身影,位置被侵占的不虞几乎在瞬间就漫上了心口,即使这半月以来,昌蘅议事时也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但这种“回避”和刚才近似于“排斥”的感觉自是不同。
他张了张嘴,还不知如何说起,怀里的昌蘅就猛然抬头,在他唇上重重亲了口,末了还在他惊诧的眼神中轻啄了许多下。
昌蘅明亮的眼眸近在咫尺,刚刚大雨洗过,更添几分透彻与可怜,眼睫还在眨动间微微蹭到他的眼皮,“你会不会原谅我?”
理智告诉他不会,但整个人都已经被她蛊惑,再反抗不能。
说什么原不原谅,他连和她生气都舍不得。
韩湜叹了口气,带着妥协和宠溺开口,“不会。”
刹那间,昌蘅眼里还剩的几分顾虑与迷茫皆已消散开去,她勾唇一笑,又是那个坐在九阶上,手握生杀大权的女帝,明明是在他怀里,却还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出口的话像是在下着什么重要的命令。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尖在他的耳后脖颈衣领轻抚而过,修剪得圆润精致的指甲轻轻地勾了下韩湜的喉结,引得他上下移动,颇有些口干舌燥地吞咽。
“人生四大喜事,韩首辅当年已金榜题名过一回,今夜想不想试试小登科?”
小登科,洞房花烛夜。
韩湜这下完全是呆傻着看她,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才磕磕巴巴地挤出她的名字,再多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
昌蘅从他的怀里跳到地上,丝毫不避讳迎上来的侍人,牵着他的手就朝着寝殿走,一边还能腾出空来吩咐,“先给朕和韩首辅备一桌席面,再去把朕的寝宫收拾下,衾被一概换成大红,给朕和韩首辅找一身合适的衣裳。”
侍人显然没料到会有如此逆转,待到她又催促一遍才应诺退下。
昌蘅回头看了眼韩湜,朝着他笑弯了眉眼,“效之,我怕来不及。”
估计错误啊,看来我是个很能说废话的人~~~~~
人家好想悲剧一次的说……但是算了,下次谋划一下,直接开头就悲剧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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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女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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