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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情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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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宛如晴天霹雳的话打下来将岑圣东仅存的三观击得粉碎,他无奈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望着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岑圣东有些质疑他与凌子瞒分开后凌子瞒所受到的“教育”。
与凌子瞒那认真纯良的眸子对视久了,岑圣东的心里突然有点于心不忍,他不记得讲过这句话,就算讲过也只是开玩笑,当不得真。
更何况,两个男人……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他活了那么久都没有牵过女朋友的手,要他接受一个硬邦邦的男人——这事的可能率能有多大?
撇去他不能够理解两个男人在一起能干嘛,就拿凌子瞒被他当做亲弟弟,是万分不能带上奇怪的歧路,要是这样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死去的母亲。
避开凌子瞒的目光,岑圣东在脑海中组织好被凌子瞒用那句“东哥哥你说等我长大了要我娶你的”搅得一团糟的语言,尽量用简洁的语言一本正经地来和凌子瞒表达:“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可以用来说娶妻的,你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也就是你会有一个妻子,妻子是很漂亮的……”
凌子瞒听得雾里云里。
末了,他打断岑圣东解释,茫然道:“那东哥哥你以后不就是我的妻子了吗?你也很漂亮啊,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岑圣东扶额,这小子居然会用“漂亮”这种不合适他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之前还问贝雅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如今却问这种他说不清逻辑的东西,他甚至怀疑这小子在耍他玩。
“那不同,”岑圣东用手指着在他们后面的贝雅,“妻子只能是女孩子。我,是男人。”
妻子只能是女人?凌子瞒半眯深邃的眸子,乖巧地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为难活了那么久还是处男的岑圣东,目视前方。
这个地方结构和之前的那个广场一模一样,只不过那那五个门换成了“金木水火土”的标志,每个门所通往的路是不同的,代表的标志颜色也不同。
“想好要通向那个隧道了没?想好选哪条路,没有办法出去的话我相信你会‘后果自负’的。”跟随上来的银白太守抱臂胸前,像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居高临下地将眼神赏赐下来,挑衅地道。
岑圣东知道他对所有人态度恶劣,但恶劣过度,这显然有针对的嫌疑。
凌子瞒咬了咬惨白的食指,艰难地指向一个隧道。
那个隧道上方上镶着一块绿色的宝石,里面凝固了一颗生有无数根支的植物。
“你最好不要骗我。”银白太守忽然笑了,冷冷抛出几个字。
站在一旁的扶舟解释道:“本来我们预期早上可以到达城门外的,后面出现了这类型的隧道,由于第一个选择的是绿色的隧道,接下来的路程都选择了绿色的隧道,绕来绕去绕到了这里。”
岑圣东:“……”
看着扶舟那张冷漠却无所谓的脸,岑圣东弯曲了手指,轻轻搭在凌子瞒的肩膀上。扶舟一向话少,却能很及时地点出中心;选择一直走绿色隧道的一定是银白太守的主意,扶舟一向没有主见,而他在银白太守的身边一定会全然听从银白太守的安排,那么依照银白太守高傲的尿性第一次要是不会通向出口而没有危险的隧道一定会走第二次,当走出来又是另一个地方时他一定会不信邪地再次通向同一个隧道。
这是所有人潜意识里的危险认知。
银白太守向来不是一个迂腐的人,那么这些隧道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他不敢用命去赌第二次。
岑圣东将目光投向凌子瞒,温和的,信任的,不同于银白太守的。
“那就绿色的吧,我来担保。”岑圣东向前一步。
银白太守那双眸子猛地收缩成一条细线,最后无力地“啧”一声,像只斗败了的雄狮,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雪茄指尖打了个响指,将一支雪茄捏着烘烤,最后咬在嘴角。
“怎么了?白银大人。”贝雅看着他直盯着凌子瞒,好奇地问道。
银白太守斜睨着眼,冷冷一笑:“没什么,只是他和某个熟人很像罢了。”
贝雅耸着肩,撅着嘴哼了一声,小鱼绕着圈在她身旁打着转。
银白太守不确定地用左拇指摩擦着右手腕一条肉色蜈蚣样的伤疤,将刚点上的雪茄扔在雪地了,抬起腿迈出去第一步。
扶舟默默地注视着那只雪茄,看着点点火星在雪地里熄灭,湿润。
他陪在银白太守身边六年了,认为自己的脑子有点问题了。
他甩甩清醒的头脑,对他来说有种名为“肮脏”的感情在缓慢的滋生着,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种不该存在的变.态感情斩草除根。
就像他当初说的那样;母亲,白银大人是一个好人。
所以他只需要给他那榆木般的脑袋发号施令:银白太守,仅仅是好人而已。
这次第一个钻进隧道的凌子瞒,他像只灵敏的小动物一股劲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岑圣东跟在他后面,向后方打了个手势。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地跟上,除了贝雅有些不满地抱怨外没有人有任何的表示,这条隧道比之前的短多了,不一会就见到白莹莹的光亮,凌子瞒伸出手捣鼓了下,一个跃身,已经踩在松软的白雪上。
不远的地方还有废旧爆破的车子,那已经化成一堆废铁,漆黑的油粘糊地流了一地,凝固在雪上,空中还混杂着淡淡的汽油味,刺鼻难闻,刚刚踩在雪地上的贝雅忍不住用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那堆被银白太守制造出来的“垃圾”。
岑圣东看着窄小的隧道口,这个隧道很隐蔽,建在比较低的并且离正门很远的地方,雪一下起来洞口便被半遮半掩起来。
要是没有凌子瞒,也许会随着银白太守的执着,银白太守可能离开这里,但他和贝雅离开的机率非常小。
往凌子瞒身上投出一个赞许感激的眼光,凌子瞒低着头,腆着脸小了,露出两个小小的梨窝。
岑圣东走了过去,一手像揽着好兄弟一般揽着凌子瞒的肩膀,虽说看上去比较别扭,但岑圣东本人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挑起了眼角,面视银白太守:“现在怎么办?”
“联系总部。”银白太守用指尖抵在太阳穴受毫不犹豫地对着扶舟下达指令,他的声音透露出不能掩饰的疲倦,看样子也显得有些不耐烦,相处了六年多,扶舟也该去了解什么,或者说学会去做些“什么”。
扶舟淡漠地拿出通讯器,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到了“契迦卡诺”的总部,惜字如金地和对方简要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并且派人来迎接他们。
通讯器断开了联系,扶舟便和银白太守解释了结果,表示对方会用“贝伊司”飞行器争分夺秒地来到这里。话的尽头,所有人就像联系好了一般端坐雪地上,一言不发,就连一向活泼爱说话的贝雅也沉默不语,坐在一旁发呆。
空气像凝结了一般,沉甸甸得漂浮在空中,以此来增加在坐各位的压力。
岑圣东用手抓着凌子瞒,一只手搭上凌子瞒的肩膀,将头靠在上面,准备过会闭目养神。
银白太守冷着冷,盘膝坐在潮湿的雪地上,任凭那渐融的雪水渗透的衣物中,扶舟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边,顺从地低着头木讷的脸出现了一丝松动。
这件事还是岑圣东不留神地瞟了一眼看见的,他用舌头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的肩膀怎么了?”
大片大片的血迹一点点渗出银白太守黑色的高领风衣,形成更为拥挤的一块面积,散发淡淡的血腥味。
难得第一次看见银白太守松懈下来,五官变得疲倦又可以称得上温柔:“我没事。”
他没有多说,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岑圣东也没有多问,既然银白太守不愿意,那没必要去强迫他。用过多的询问对待银白太守只能适得其反,让他讨嫌。
贝雅在包里摸索了会,掏出瓶浅色的喷雾,递给银白太守,却被拒绝了。
贝雅将喷雾收好,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凌子瞒。
仿佛凌子瞒来了一切都有些怪异,也许没有这个人,她和岑圣东以及银白太守还有扶舟,会聊得开,可是多了一个人,气氛就不对劲了。
或者所有人又是各自有什么心事,互相排斥着生怕自己泄露出去。但是贝雅不愿去相信这种想法,她甚至开始在想凌子瞒怎么不去死。
可这种想法一出来便被她惊慌失措的打消了,她怎么可以有那么恶毒的想法,更何况凌子瞒还是岑圣东的朋友。
她感觉情绪和心理都被莫名的人摸透了,然后操.纵。
这种想法让她很不安。
这时候凌子瞒刚好掀起好看的睫毛,视线不经意对上她,她便不自然地扭过头,假装看风景。
过了不久,速度比雪地车快很多的“贝伊司”来到了,飞行器上面的人开始招呼他们上去。
凌子瞒走在最后一个,头缓缓向后扭去,眯着眼睛露出惨白的利牙,发出明显的口型——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