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谓道》太初何所为

6、05为君折枝

　　清风虽散漫惯了，可毕竟是玄虚门主最爱的弟子，自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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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现下说这句话实在不合时宜。

　　“师兄，我们剑艺不分上下，对演有什么意义……”

　　“师弟，我们比个伯仲啊，每场晨演必然有一个结果的！！！”清风挑眼望向琉夏，目光如炬、明眸善睐。“就不必让着我了。”

　　于是琉夏忽得加重力见清风只是微退瞬时间撤回剑又补挥砍向对方的招架。“师兄，琉夏不客气了。”见其猝不及防又被退至数步外则转身借力扫过清风的额发去挑对方剑下另一侧，当算作乘胜追击。

　　清风吃瘪。可是没想到向旁栽去。千钧一发之际，琉夏下意识将衬住清风腰身。清风本作惊讶可见状反应不光没让他接住自己，还拽住琉夏的衣领，顺势将其拉向地面。琉夏被拽过去的时候也是诧异但为防对方吃痛怀抱紧缚向清风身周。

　　于是二人一同摔到地上琉夏在半空转身滚了下落在地面，而后二人借转身的力未完遂于地面滚动数周后呛灰停下。

　　“师兄！你怎么耍赖！竟假意诈我。”琉夏懊恼。

　　清风挥开对方臂膀嫌碍事，伸展开乘在地面倍感畅快。“哈哈哈，兵不厌诈！你懂什么！师弟你尚未成长哎！啊哈哈哈，好累……”

　　琉夏躺了一会儿翻身半趴，起来腿还瘫在地上，爬到清风身边“师兄就算诈我，也不该摔了自己。你这风寒才好几日？快些从地上起来罢。”

　　师兄不经意瞥了他一眼，想了想师弟说的，心下生了鬼灵。嘿嘿嘿，好像也对啊！那么，择日不如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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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便跑去玄虚长老于三清殿的袇房。今日玄虚长老游历回门，现下是去同其他几位叙旧了，再过一会儿可能还要喊上门内所有弟子集会。这老顽童游历奇境定然带了好东西回来！（全门弟子集会或仅清风在侧时，老头子会用自己年老的面相显得和蔼些，其实早已驻颜。）

　　玄虚长老将清风当做自己孙子，而清风和长老都是贪玩的心性经常互相捉弄。玄虚长老人如其号，平日是比较喜欢故作玄虚。尊长比较起来碍于身份宠爱更甚，逗弄便少。但清风此人门内全都要调戏一番，尤其最爱折磨四师弟，其次便是玄虚长老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翻进雕花木窗，额，其实正门没锁，但清风感觉没趣儿。一眼瞥见玄虚道长带了几箱子酒，箱子门也没锁，许是拿去送人走的匆忙。其实清风知道长老会给他留些送去，不过还是不如自取来的快，哈哈哈哈。（事后清风也会给师父捶背，顺带备些糕点敬上。所以这便是二人之间的小游戏罢了。）

　　“哎呀，拿到了，先去得瑟一圈～”

　　于是清风跑去一处崖顶亭台。这处亭台在门内属于较宽敞的，旁边也倚着一棵歪斜花束远观去是长者驼身问路似的形，近处可以轻易够到花枝。而这座山较其他山低些看似平旷在上方活动如履平地，又因谷中位置及山相望中间空出的一条谷携风便单向地吹得纷纷扬扬。早春香花脱落的瓣会随着风声落雨飘荡沉积的地面成一张铺满这平顶的花毯。所以闲暇时间会有很多师弟师妹前来。凑热闹自然扎人堆儿，必然是清风的不二之选！

　　门内首先分长老座下，其次才是座下次序。因而门主的弟子会为首要排序，不论年龄清风自然是整个门派的三师兄。桃源派如其名门风宽松犹如世外，可硬性的规矩便是尊师重道。因此师门弟子理应敬重师兄师姐。

　　清风此时开启花花公子模式。

　　一侧拿着玉酒壶的衣袖向后垂伏，倾身在枝丫上捡只零落的花，款款走向亭内其中一位师妹，两根食指替人理了理鬓角缓和地将花簪顺着发丝的走向别入。深沉地眼神，言道：“逢花配嫣主。”令这位小师妹一时痴痴，有些茫然竟定在原地。而清风从容落座在其余几位中，一边清闲同她们讲些首饰刺绣，气氛热了又许赠予人家什么。抒公子在门内的阔达人尽皆知，因而自是一诺千金。

　　显然这几位其乐融融，这般融洽，宇文抒缓缓走向花树倚靠坐下。便闲下亲启唇边抵触壶嘴，清冽之气渡在舌周齿尖包裹充斥着。此刻清净，无生烦扰。这酒芳香甘甜，应是龙眼酒。相比花酒和寻常果酒甚是少有的，不愧是奇境所酿。稍作浅尝，不免落寞。袖带中取出小杯，流线的液体以柔软的弧度倾注其中。

　　“嗯，此酒甘美，甚是讨人欢喜。风雅仙者模样的人拿起白玉杯品了品。杯中飘有浓香醇美的清冽莹液，花树上絮絮飘摇下的浅英。于此，杯中游荡沉浮的花瓣与之相得益彰。

　　“师兄，那是师尊至奇境带回门内的佳酿。你怎敢偷饮？”琉夏打远处过来，眉目紧切。此物倒是他上心看顾的，玄虚长老完全没有那副细致。不过，他还是怕清风买醉下午课业无心应付。

　　“诶～，这那儿算偷呢？我一生光明磊落。”清风徐来撩人衣衫，实则心下言苦舌尖舔舐紧住牙关一同带入五脏肺腑。师兄作毫无顾忌地斟杯再饮。

　　“师！兄！”琉夏便是更恼了。欲夺走酒壶。仙风道骨者灵巧地用手把酒壶和师弟引到一边，不慌不忙道：“别嘛～叫声清风听听。”

　　“给我。”琉夏再夺未果。

　　“不给～叫声清风哥哥听听。”清风不再附着桌案，站起身来躲到凉亭一侧柱后。

　　“你到底给不给？”琉夏手忙脚乱地。奈何清风身姿灵巧，他怎都夺不过。

　　“不是说了嘛～叫声清风哥哥就给。”清风一如既往地调戏着自己的小辈，他知道琉夏比他年纪虚长半年，可位份在这儿遂肆意惯了。

　　琉夏拧不过他，作黯然神伤泣涕涟涟。“我便是扭不过你，只得任凭你欺负，只因师出同门还得帮你收拾料理。你同姑娘们两相交好，近来却将我敷衍了事。短短数日，便代予簪花赠人钗钿。”一改往日，音容委屈。瞧得清风于心不忍。

　　清风不再说笑，沉思片刻，望见梢前那抹未绽的颜色，上前采撷而归，立身师弟面前。扶衣袂只手挽其发将花枝安定别在琉夏耳边，枝条刮蹭到他的耳骨后。清风连声道歉，索性贴近琉夏的耳边。“师弟，为君折枝。”

　　琉夏倒垂眼，心软便放过。

　　门内爱惜生灵，甚少赏花折枝。而折枝是民间寻常百姓赠予长者赠予憧憬之人的礼致。因此，其中意味之深，不足三言两语尽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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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集会后，下午的课上。其余人都在书写课业。

　　清风托腮垂首，浅梦浅时醒了，迷迷糊糊对身后琉夏讲：“师弟与我换下，师兄乏了。”

　　此时本堂看顾他们的授业师长去书阁寻典籍，按理说座位次序不定倒是可以调换，可也该在课前。

　　师兄一直摇摆着自己的臂袖，连笔都要摇摆不定，只好同师兄调换。帮师兄将书卷安置在自己位子上，琉夏没好气地坐下继续执笔。

　　听师兄在背后一直打瞌睡，耐不住性子问他：“师兄，小憩片刻清醒吧，课业未完老师要责备的。”

　　身后突然传来零落异响，转然望去，清风趴在桌上另一手抬腕手中书简直直展开落下，现漫卷文字，课业早已罢。

　　琉夏便不好多说什么。

　　清风梦里笑言：“师弟……帮我挡着……”

　　琉夏：……欲言又止。思量不得，为何每次总是自己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