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谎百局》罗莎蒙德

63、chapter 9 壮志凌云（1）

　　香港岛太平山南面，镇海楼旁边浅水湾别墅。

　　当霍月华睁开眼眸，她觉得世界，有些不一样。
　　她走到房间镜子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那双琥珀色眼睛，宛弥漫着水气朦朦胧胧地，她像陌生人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映在镜子里风姿。
　　她脑海里，水流变成一条条垂直的线……

　　“早安。”
　　霍月华抬眸望了一眼餐厅云雾弥漫的青烟，她顺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烟灰缸放在霍秋怀面前。

　　“月华，变得通情达理很多嘛，果然，新娘课程没有白学。”霍秋怀很满意往里面弹着烟灰，女儿以前很讨厌他吸烟。

　　“你很需要它，不是吗。”
　　霍月华熟练的打开咖啡机，她有些漫不经心地倒出一勺咖啡豆，撇了一眼霍秋怀手中的报纸。
　　“六千名警员大闹廉政公署，总督被迫发特赦令？香港又不太平了。”

　　霍秋怀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眼神闪了闪。
　　他若有所思的撇了一眼霍月华拿咖啡豆的左手。
　　她，成左撇子？

　　霍秋怀不动声色看着霍月华，她再次用左手端咖啡杯，他望着眼前热腾腾咖啡，瞬间没了食欲，放下手中的报纸，报纸上的字对霍月华来说是反着的吧？
　　他终究探究神色，轻声问道。
　　“女儿，你刚刚准确无误，读出镜像文字。”

　　“今天早上醒来，感觉有些不一样。
　　水流，变成一条条垂直的线。”
　　霍月华看着眼前胡乱摆放的遥控机，她不自觉把遥控机一只一只有规律摆放整齐。

　　“人格融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爸爸是很高兴，你学着战胜自己。
　　只是，‘月华’融合‘望月’的‘记忆’，同时，也继承了‘望月’的‘缺陷’。”

　　“很严重的……缺陷？”霍月华若有所思看着霍秋怀欲言又止的样子。

　　“Savant-Syndrome（后天学者症候群）。”霍秋怀微眯着眼，盯着指尖袅袅升起又渐渐化开的薄烟。
　　望月是Savant-Syndrome患者，有认知障碍。

　　“天才白痴？”霍月华捧着手中咖啡差点洒落，她智商很普通，也很正常。

　　“望月读书时，她每页只需要10秒钟，读过知识都能记下，她记忆中存储着约1.2万本书。
　　然而……”‘望月’在情商方面很低。

　　霍月华微笑摊手，她不介意变成读书每页只需要10秒钟，的‘人工图书馆’。
　　“然而？”

　　“‘望月’有强迫症。”霍秋怀指了指霍月华摆放整齐的遥控机，他勉强给了个理由。
　　指间还夹着未燃尽半截烟蒂，他心里叹气，女儿当然会介意自己‘天才智商，白痴情商’，霍秋怀面上却笑得漫不经心。
　　“有待观察。
　　在未婚夫面前，女孩子还是要保持形象，先别让少悠知道。”

　　霍月华呆呆地看着手中咖啡，乖巧点头。

　　恰如分时，温柔和煦声音从身后响起。

　　“有秘密，怕让我知道？”
　　梁少悠是何等精明的人，霍月华短暂恍惚落在他眼里，立刻觉出其中有文章。

　　霍月华转身，她温和地对梁少悠笑了笑，脱口而出一串语意不明的话：
　　“45-1-3,78-3-5。”

　　……？
　　他愣了一下。

　　梁少悠有些茫然接过霍秋怀递来的一本书，霍秋怀含笑拍拍梁少悠肩膀，他说道:
　　“有女孩子用暗号来和你说话。
　　通常，意味着你迎来了春天。”

　　梁少悠瞥了一眼书封面，法国童话作家圣埃克苏佩里《小王子》。
　　他微微思索一下，自古以来用书籍做为解码本，双方约定同样一本书。
　　他伸手翻开翻到45页，手指移到第1行，第3个字——‘早’；
　　然后，第78页3行第5个字 ——‘安’。
　　两个字连在一起：
　　早安。

　　如同一场未曾预料的奇遇,一大早突如其来的文字游戏，梁少悠有些措手不及,他还是如他们所期许那样说出答案。
　　“早安。
　　月华，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同？”霍月华和她“乖巧”模样，相差一些。

　　此时，眼前两个人不约而同对梁少悠露打量的神情，他们面色都有些惊喜。

　　“她是有一点不同。
　　也许，她想要利用你、操纵你、陷害你……
　　你觉得，她属于那种？”
　　霍秋怀不怀好意望着梁少悠，笑眯眯问道。

　　“向我求助。”语气肯定。
　　梁少悠扶着眼眉微微思索一下，接着说道：
　　“通常密码透露着一种‘不想让他以外的人知道’的不安感。
　　换而言之，‘只能让他知道’。
　　她在，向我求助。”

　　“喔。”不错，霍秋怀嘴角挂着饶有趣味的笑，他望着梁少悠，少悠已经发觉了。

　　“爸爸，Holden（霍顿）很聪明，他才不会被吓跑。”她自豪似的夸奖道。
　　霍月华心里微微叹气，她长着么大了男人缘少得可怜，因为……在英国时，她爸爸就用这招‘她想要利用你、操纵你、陷害你。’把那些小男生吓跑了。

　　他们总说，霍教授的女儿是怪兽。

　　……她才不是怪兽！

　　霍月华也不想按照父亲霍秋怀话对梁少悠有所隐瞒，她知道梁少悠向来都能识破她的谎言，她无法构造谎话欺骗他，她需要他去发掘，她有所不同。
　　但，她不是怪兽。

　　霍月华盯着霍秋怀警告“休想把她仅有的男友吓跑了，不然女儿这辈子嫁不出去。”

　　“傻孩子。”霍秋怀大力拍了拍霍月华的发梢，他微微叹气，真是女大不中留。

　　霍秋怀饱含深意地看着梁少悠，他别有深意的拍着儿子的肩膀。
　　“交给你了，别欺负她们。”

　　“当然。”
　　梁少悠会意的笑了笑：“‘她们’是我未来妻子。”

　　到目前为止霍秋怀一直在观察考察梁少悠，他对梁少悠口中的‘她们’甚是满意。

　　霍月华的生命是有阴影，霍秋怀很担心，精神癔症患者活不过十八岁就会自杀。
　　一路走来她很幸苦，必须忍耐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即使‘望月’消失，她身体里仍然还有两个灵魂，眼睛漆黑神情冷淡沧桑的女子‘白念芸’，琥珀色眼眸笑起来恬静的女医生‘霍月华’，如白天黑夜般，她们相互分摊着她的黑白属性。

　　梁少悠遇见霍月华纯属偶然，他的到来促使她发生一些转变，人格融合‘望月’消失，对霍月华来说已经迈出一大步。
　　这一点，霍秋怀身为心理学教授长久努力却没能做到。

　　“她只有在你面前，会显露出脆弱的一面，你会很得意吧。”霍秋怀懒洋洋把目光重新返回远方。

　　“父亲，你把最爱的孩子交给我，会如你所愿，保护好她。”梁少悠眼神复杂而深邃，语气显得十分诚恳。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霍秋怀挑起了眼眉，有些感慨。
　　老友们会经常劝慰霍秋怀，霍家财力雄厚，有家族庇荫无需对孩子们过分严格。

　　霍秋怀观念传统，他对养女比较宽容，小女孩心肠柔软，无需与这个世界贴身过招，然后才觉悟它的风花雪月，太辛苦。
　　月华名字里的那个姓氏“霍”，意味着她此生都安心活在家族庇佑之中。

　　儿子不同。
　　首富儿子、局长儿子、教授儿子，外面人听起来高不可攀，霍秋怀眼中只是不事生产的“米虫”，离开父亲连生活都成问题，废物一个。
　　把儿子养成废物，只能是家长无能。
　　无论顾溪白还是梁少悠，都没有姓“霍”，他们成长环境失去庇护。

　　小男孩从出生开始就必须踏上一条艰苦的道路，这也是最为可靠的道路，没有什么是可以绝对依靠。
　　男人的成长，从学会独立面对这个世界开始。

　　故此，比起养女霍月华老父亲的心血总放在儿子们身上，霍秋怀更关注儿子们的成长。
　　只是，男孩总让老父亲感到为难。

　　自从霍秋怀逼顾溪白考警察学校后，养子就开始到叛逆期那般，换女友像走马灯还从不重样，顾溪白开始放纵自我。
　　霍秋怀感觉辜负挚友所托，他把顾静学的儿子养歪了？！

　　霍秋怀苦恼于养子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等到什么时候，顾溪白才能带一个正经的女孩回来见家长？

　　现在听闻，顾溪白与霍明珠订婚的消息，顾溪白开始有一种家庭观念。
　　霍秋怀老怀安慰，养子终于长成男人该有的样子。

　　至于另一个。
　　梁少悠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想和初恋女友结婚，霍秋怀提醒儿子，男人没事业怎么结婚？
　　在英国梁少悠至少考出事务律师（solicitor），回香港每天都有案子做才能独立养活家庭，当年他没通过考试，儿子给承诺就像打空头支票。
　　虽然霍秋怀嘴上这么说，但这小子真太直了，硬是什么甜言蜜语都没对女孩说。这下好了，等儿子司法考试考出来，初恋女友等不了和别人跑了。
　　梁少悠考虑很多，对待感情态度认真的人，注定很吃亏。

　　感情是一场待价而沽？尚未拿出律师执照女方觉得男友无能，她才离开？
　　问题想不通。
　　儿子被初恋困扰，既学不会放纵自我，也不交往过下一个，就这么固执的自闭了。

　　梁少悠一门心思去读书，考完事务律师又去跟师傅实习转大律师，书越读越高，等霍秋怀回神，儿子已经在英国最高法院注册，英国大律师证只需在香港大律师公会申报名字，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状”。（大律师barrister）
　　律师，单咨询就要按小时收费。儿子生计问题霍秋怀一点也不担心，梁少悠回香港前甚至有人提前恭喜他成为御用大律师，头衔听起来很帅气，可霍秋怀越来越觉得梁少悠变成和尚了。

　　儿子能幸运一点，遇到一个同样对感情认真，价值观契合的女孩，敞开心扉就好了。
　　霍秋怀如此想着，有些庆幸，他女儿遇到了他最信任男人。
　　比起养女喜欢聪明的男人，父亲角度男人具有的责任心与使命感更为重要。

　　霍秋怀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这里没他什么事，要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Holden（霍顿）还是一如既往，天性乐观。”她眼眸冷冽而黑沉,撇了一眼霍秋怀远去的背影，霍月华微微感叹。

　　Holden（霍顿），明明相通的英文名，梁少悠已经察觉，那并非在唤他。

　　梁少悠凝视霍月华不见眼底的笑容，她邪魅声音，他恰如其分说。
　　“好久不见，白小姐。”

　　“客气，你可以唤‘念芸。’”
　　霍月华漆黑眼眸繁出一丝赞赏，她喜欢有人把她们分开看待，目前为止有此特长男人都姓‘霍’，霍秋怀、霍秋宴、霍明远（梁少悠）。
　　也许，她此生和霍家男人有着难以分割纠缠不清的关系，只好认命，“月华”喜欢“梁少悠”他们会结婚。

　　“白念芸”对另一个人格的“未来丈夫”仅仅淡淡一瞥。这方面，她内心异常冷漠，“白念芸”结过婚还有两个儿子，她早已对婚姻失去兴趣。

　　只是，“白念芸”要为自己争取福利。
　　在一段亲密关系中如果想要长远，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不能失去自我，她拒绝做一个连薪水都没有的家庭主妇。

　　“月华研究生还没毕业，我想去读书。”“白念芸”沉默一会，霍月华提出要求。
　　“白念芸”不能被“妻子”身份再次禁闭起来，她不能像当年那样，一个被关起来的玻璃器皿，像一条航线在无人靠近海域的帆船，更甚者，她在没有海的地方扬帆。
　　她要为自己而活！

　　“可以。”
　　梁少悠微微颔首，他明白她不安的来源：
　　“听闻我祖父霍善衡年轻的时候，曾是一个殴打妻子来显示自己权威的男人，你担心他孙子受到遗传。
　　担心，我会打你。”

　　“你祖父霍善衡不愿承认自身的残暴，他一直觉得是白念芸逼迫他动手。”
　　她眼神变得更加漆黑,“白念芸”目光变得深远，她似乎透过梁少悠望见另一个人：
　　“他觉得，她内心一种力量不愿屈服于他，一种对他来说，很邪恶的力量……结婚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受孕，亲戚朋友的眼光让他很难堪。
　　他打她，只是为了让她明白，她要做一个妻子，并非一个敌人。
　　婚姻，成了一场战争。”

　　“白小姐，这时代改变了。”
　　梁少悠微微蹙眉，他在这一刻真实感受到霍善衡失败的婚姻带来影响，一个陈旧男权主导时代下，女性所遭遇到残酷暴戾，他需要用一种善意的方式引导她。
　　“恰好，我读过一些书，受过高等教育，无需用古老野蛮的方式来展现男人的权威。
　　学费，我会替你负担。”

　　“时代真的改变了。
　　霍月华比白念芸幸运多了，梁少悠比起霍善衡来说，你从不会伤害她，你只会伤害你自己。”她记得学费一年两万英镑，拽紧那份入学申请书，相比起之下，“霍善衡”当初把“白念芸”钢琴大奖赛的报名表撕的粉碎，以此告诫她该做什么。
　　“你觉得‘夫妻’的定义是什么?”霍月华缓缓问道。

　　“夫妻。
　　彼此包容，相互尊重的关系。
　　思考是一件好事，‘丈夫’会尊重‘妻子’寻求知识的理想。”
　　梁少悠扬眉，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白念芸”拿出一份入学申请书，梁少悠承诺似的微微点头，拿出一张支票。

　　作为交换。

　　梁少悠也拿出一份婚姻申请，“白念芸”接过梁少悠递来的笔，她如他所愿签上名字，梁少悠望着协议上“霍月华”的名字，他满意的笑了。

　　彼此知道，这份婚姻协议上唯一出现问题的人格，她妥协了。

　　香港这个高度日趋发展的城市，会经常让人行走在悬崖边，高度的工作压力很少有人真正把生命浪费在一些情绪里。
　　恋爱，不过是日常所需处理事情中的一件，享受当下关系，往往是所做的最好处理。
　　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此生会爱上多少人，或者被多少人爱着，关系不可完尽，接受时间的变化。

　　男女关系第一原则：
　　允许自己与他人独立自愿的存在方式去生活。
　　给他人自由，也给自己退路，去相信时间会抵达旅途，最终的终结点。

　　次日。
　　梁少悠带着霍月华出海。
　　她极目望去，蓝色海水涌起滚滚浪花，海浪翻滚天和海连在一起，没有边际。

　　“选个时间。”
　　梁少悠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行程录递给霍月华，万喜如希望婚礼能在圣玛利亚济安堂举办，霍月华的三姑姑霍秋韵是圣玛利亚济安堂的院长，霍秋宴希望能顺便给他们举行洗礼仪式。

　　“Holden（霍顿），你倒是很明白我大伯父的意思。”
　　霍月华接过行程录，她随手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工作安排，而无论他工作有多繁忙周日那一栏永远空白，那是留给家人的时间。

　　梁少悠幽暗深邃眼眸掺杂英伦文雅气质，他含笑说道。
　　“天主教禁止撤销婚姻，教风严谨，仪式感很重要。”

　　霍月华扬了扬眼眉，原来梁少悠知道‘天主教不允许离婚’，这也是父母逼梁少悠入教最大原因，他们要保护女儿幸福，杜绝她受到伤害。
　　“你一直这样？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当然。”答应家人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
　　梁少悠唇边不自觉悬起一抹笑意：
　　“万姨生活在旧时代的缩影里，她不太明白，家庭生活要尽可能简单明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毕竟，一个男人此生，只要做成一件大事就行了。”

　　梁少悠往远处望去，浪涛拍打岸边的礁石，蔚蓝色大海在磨损岁月痕迹中不断充满新的生机与活力，海的气势磅礴，令人流连往返。

　　所谓的‘理想’究竟是什么？
　　霍秋怀把顾溪白送上人生的征途，让他去当警察，这是一道圣旨，没有商讨余地，顾溪白表示服从。而身为霍秋怀真正的接班人，梁少悠原本该是医生，他选择成为律师。

　　因为。
　　香港立志成为一个法制社会，法律界具有一些特权，它是打开社会中最有势力团体的一把钥匙。各色组织、家族财团甚至政府，他们之间利益往来，替他们委托保管的工具。
　　法律。
　　在香港‘律师’社会地位很高，社会精英组成一个主宰时代命运的团体。

　　成为律师。
　　梁少悠一生中首次为自己人生做出一个重要决定，在他仅仅十几岁少年的时候，他向父亲提出第一项人生规划。
　　这大概是霍秋怀偏爱顾溪白原因，养子虽然在男女关系上桀骜不驯，其实更懂得讨父亲欢心，顾溪白在人生重大决定上比较听话。相比之下，梁少悠看似温柔谦逊，亲儿子在关键问题总有自身主张，父亲觉得他心思深沉，不容易掌控。

　　“月华，香港正在迎来自己的改革期。
　　父亲在我选择一生职业的时候，告诫不要放任自流。他教导我，首先深思熟虑要能养家，然则能为国家出力。
　　先立其身，再立其国。”

　　“Holden（霍顿），你心中的‘大事’，会是什么？”
　　霍月华拽紧手中那份入学申请‘白念芸’想要读书‘月华’想要结婚，两种人格都是她。她深知，此生都不甘心如母亲万喜如那般把幸福交托男人身上，期待某种所谓的‘好运气’。
　　她拥有现代女性独有的品质，有一份自豪的职业，成为一个值得敬佩的医者。
　　以此，她始终在寻找爱情与理想之间，微妙的平衡。

　　“法国哲学家孟德斯鸠认为，人类历史命运归根结底，要以个别政治家的意志为转移。”
　　梁少悠要成为那些个别中一个，检察官位置更富有正面意义，为登上法官做铺垫。
　　“做一个‘决断’的工作。
　　有拔刀的觉悟，剩下的便是战斗。
　　而在‘决断’之前，不得不深刻地考虑各种问题，这是大法官（Lord Chancellor）该有的职责。”

　　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她未来丈夫如果一成不变安于现状，那就太无趣了。幸好，梁少悠在这点上拥有共同的认知。
　　记得在英国大法官（Lord Chancellor）由首相提出人选，再由君主委任，英国大法官的权利与掌玺大臣同等。

　　她始终在寻找‘爱情与理想之间，微妙的平衡’。
　　如果人生是一次乘风破浪的远扬，她一直想要寻找，是一个拥有共同认知的‘战友’。

　　人生的意义，永远只能由自己赋予自己。
　　人的幸福，只允许自己来决定。
　　扑面而来海风里大海苍渺雄浑的音容，是人值得骄傲的，如同人类拥有永不会褪色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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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事件：1977年10月，6000名警员大闹廉政公署，总督被迫发特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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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殖民地的香港沿袭英国法律，在司法律师制度上与国内有所区别，律师分为：事务律师（solicitor）、大律师（barrister）两类。
事务律师（solicitor）接近于非诉律师。
大律师（barrister）出庭律师，香港大律师可以在高等法院、终审法院出庭，需要戴假发，事务律师则不行。民间称之“大状”，即是‘大律师（barrister）’。
御用大律师：1997年香港回归前对‘资深大律师’的尊称，回归后统称‘资深大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