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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hapter 6 秘密(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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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岛太平山南面,镇海楼旁边浅水湾别墅,配套设施齐全,组团式别墅群都会有一处高级会所,提供业主娱乐、饮食、商务洽谈。
霍月华微微打着哈欠,昨天赛马太兴奋晚上失眠。
她翻阅着手中新买报纸,大大黑色标题:
衡生银行力挽狂澜,汇丰收购失败,霍家坐稳第一把交椅。
金融风暴下,衡生银行市升值2个百分点,跌破业内人士眼镜!
她望着新闻,微微一笑,心情十分愉悦,准备点一份丰富早餐犒赏自己,她转身瞬间遇到一位熟人。
白瑾逸满头银发面容清瘦,眼睛漆黑锐利,他指着摆好国际象棋。
“小丫头,赌一局?”
霍月华挑眉,她撇一眼半径之内空置的桌子,白瑾逸身边不远处驻守的保镖,包下整个露天餐厅,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
白家执行长,特意找她下棋?
下棋,是要有筹码的。她放下手中报纸,她不是霍秋宴缺乏敏锐的判断力,也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若无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她不会下注。
“不赌。”
“可惜了,本来看在Howard(霍华德)的面子上,你有机会把这些赢回去。
现在,只好便宜那些狗仔。”
白瑾逸耸肩,一副无所谓,他把一张照片摆放在她面前。
那是。
伦敦时,她自缢……
霍月华脸色平静的缓缓坐下,她把照片放在一边:
“白伯伯,我想你弄错了。
霍月华不过是霍家二少爷霍秋怀与来路不明的英国女人生的孩子,一个女娃娃而已,对霍家无足轻重。
如果,你想用我早年在英国的绯闻,撼动大伯父霍秋宴的衡生银行,那是自取其辱。”
“别这么大火气。”帮的挺牢。
白瑾逸微笑,继续说着:
“丫头,与霍秋宴无关。
在说,你。”
白瑾逸接着拿出,第二张照片。
相片像素模糊,微黄灯光下兰桂坊街道呈现出阴郁朦胧的幽暗。
拥吻男女,只能看出一个迷蒙的轮廓。
她眼眸微颤,缓缓拿起照片。
这是……
“你看出来了?”
白瑾逸微微点头,他缓缓陈述:
“小丫头,舅公今天教你一件事,感情里会有计较惊惧。
你再看看,你未婚夫吻的女人,是谁?
李悦宁,你的表妹。”
霍月华面色平静,她手中那张照片已经被拽得不成样子,暴露她内心挣扎。
她感觉周遭一切,离她远去。
忽然曾沉浸在孤独之中,孤独是空气,呼吸着它而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她打开那瓶绿色药丸,吞了几颗进去。
她望着手中的药瓶,意识到……
她是一个,病人。
真实的东西最不好看,正常男人怎么可能选一个内心不健全的女人?
残酷现实,打破一切希翼幻想,站在城市中心,摧毁人重建幸福的一切幻相。
“你想,怎么样?”霍月华努力平复心情。
“下棋。
你可以把照片赢回去。”白瑾逸指着棋盘。
“输了呢?”那局为她摆,没这么简单。
“来白家找我,下棋。”他继续说。
“就这样?”她怀疑来回打量他,花费时间查她底,就想得到这些?
“就这样。”他颔首。
她拿起棋子,黑白棋子在手中交换两下,让他猜,对方如愿猜中。
白瑾逸执白棋,霍月华执黑棋,白棋先走,先走有优势。
“输了,不担心?
也许,不只下棋这么简单。”
他看她的眼神,如看着音乐家演奏前看着手中乐器,一副胸有成竹,白瑾逸悬起一缕趣味。
“没什么可担心,您80岁了。”还能对她做什么?
霍月华拽紧那瓶绿色药丸,幸福感可以用药物制造,这亦是人可控的范围之内。
棋子落在棋盘上。
霍月华对环境有本能的反应,她耳边不断听到白瑾逸在轻声叙述,她心里闪出杂念。
“梁少悠和李悦宁在伦敦时已经是情侣,青梅竹马,彼此还是同学。”
她沉默,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上动作明显变慢。
“他们经常在学校的图书馆约会,斛筹交错光影里牵手,一起分享手中冰淇淋。
少年恋情,总是分外美好。
是不是,月华?”
霍月华低头,她双手环抱,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她想.
那时,她在干什么?
读中学的时候,伦敦有个得了产后抑郁症的女子在地铁站里自尽。
地铁被停滞30分钟,红色液体一点点落下,鼻翼间充斥着腥味,女子的血飞溅铁轨上,到处都是。
血液落在她鞋子上,她很使劲擦、擦不掉,怎么也擦不掉……
地铁在隧道里呼啸而过的声音,好像女子诡异的笑声。
因为。
‘白念芸’答应女子和她一起死,如果不是‘月华’出来了。
……她,不想死。
霍月华耳边好像听到陈旧声音铁轨机械声音,带着陌生人的欲望和痛苦,无休止地来回反复,漫漫无期。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吃镇定剂,压抑情绪。
她手指拂过国际棋盘上“国王”,轻轻放倒。
棋盘上的杀戮带出一丝血腥,放倒国王,意味着……
她输了。
白瑾逸放下手中的棋子,向身边保镖挥手,保镖立刻拿起电话递给他:
“和杂志社买断所有底片,一张也不许出现在八卦周刊。”
这话,是说给她听。
现在白瑾逸手上抓着霍月华把柄,她不得不去赴约。
这局,她真的输了。
非常彻底。
等到霍秋宴找到霍月华的时候,她脸苍白有些可怕,一点血丝都没有。
“月华,你怎么?”
“……药吃完了。”
她使劲摇了摇空置的瓶子,隐隐见到眼角晶莹的泪珠。
“你吃了多少?”霍秋宴警觉,很不对劲。
“不记得了。”
霍月华不知道为什么,被长久孤独感包围,时间蔓延扩展,她感觉很冷。
霍秋宴瞥见桌上大把照片,他了然。
心里有些懊恼,他会找个适当的时候,再把这件事告诉她,霍月华是个病人,她一直活得小心翼翼,她很难和别人建立感情,他不想有任何人去伤害他女儿。
“Leo(利奥),孩子的问题,会自己解决。”
“Howard(霍华德),她和她祖母一样,没有选男人的眼光。”
白瑾逸冷哼,要不是霍月华那张脸和白念芸长得那么像,他才懒得管。
“白瑾逸,看清楚她不是白念芸,不是你可以随意处置。不要想像当年对待妈妈一样,把女孩当货物一样。”
霍秋宴手握成拳,有些事他不说,不是他不知道。
“你妈妈说?
我把白家的女儿像货物一样卖给霍善衡?”白瑾逸脸色有些冷然,手中权杖微微握紧。
“……”
霍秋宴闭上眼睛,他儿时父母吵架,父亲打完母亲说的话,‘你是我买来的。知不知道你哥哥,多少钱把你卖给我?’
当年他保护不了母亲,不代表现在保护不了女儿。
他拿起那叠照片,当着白瑾逸面一点点撕开。
“白瑾逸,别想再靠近她。”
“晚了。
愿赌服输,她输了。
明天,来履行诺言。”
白瑾逸拄着拐杖站起身来,有些得意的起身,缓缓离开。
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
霍月华收起那些被撕碎纸片,口气略带着酸涩。
“你早就知道,爸爸?”
她忽然觉得自己感情很失败,身边的人都知道,而被蒙在鼓里,就只有她一个。
“月华,是女方主动,与男方无关。”霍秋宴撇了一眼吻照,给予否定。
心下又涌起不知名的滋味,霍月华唇边勾起一丝苦笑:
“在安慰我?”
“你答应白瑾逸什么?”霍秋宴最担心的问题。
“去白家,下棋。”她说。
“你会去?”他问。
“我想,赢回来。”
她微微点头。
“爸爸,你不明白输棋的感受……”
“我明白‘失败’的感受。”
他在衡生银行曾失败过,他明白那种滋味,会支持她的。
“有什么好建议?”她望着他,问道。
霍秋宴拍拍女儿的发梢,他微微凝视那张容颜一会。
“面对白瑾逸不用担心,毕竟他想见的,不是你。
有些人此生都无法再见,所以只好通过一些相似的事物,来缅怀一下过去。”
次日。
白家祖宅。
白瑾逸拂过古董书柜里长排书籍,拿出一叠国际象棋书籍。
“《中局战术》。”白瑾逸把书递给霍月华。
“这本我读过了。”霍月华接过书。
“喔,那么《我的棋艺人生》。”他又选了另一本。
她接过,有些不好意思:“这本也读过了。”
“《1938-1945年阿廖欣棋局》读过了?”他挑眉。
“恩……”她点头。
“梅椰所写的《车宾残局》,我知道你读过了。”
他准备收回重新放回书架,她立刻接过书籍,微微摇头。
“不,没读过。”
“卡帕布兰卡是一个依靠直觉的选手。”霍月华望着那本书籍低语。
“还有后天棋艺的学习,绝大多数职业选手是后者。”白瑾逸略微沉凝。
“每次复盘,他们都喜欢在对弈结束讨论中局战术或残局理论……”她捧着书籍说道。
“你不研究这些?”白瑾逸问。
“我只分析棋局
棋局无法预测,凭直觉下棋。”所以,情绪对霍月华影响很大。
“你怎么看这局棋?”
白瑾逸忽然指着书房的那个棋盘:
“现在,马前被车堵住了,你只好把王移开,不然就被堵住了。”
“动这边的后翼兵?”霍月华望着棋盘想到。
“你可以试试。”他鼓励点头。
双方接连几轮下来,霍月华所有进攻都被白瑾逸十分巧妙化解。
“看见了吗?”他微笑问道。
“厉害的布局。”这局,她可输惨了。
“这是阿廖欣的招式,我从阿廖欣的复盘里,学习到的战术理论。
月华,棋局是无法预测,复盘中学习到的招式,可以帮助你面对无法预测的恐惧感。”
“舅公,你在质疑我用直觉下棋,是不对?”
“月华,舅公在帮你克服你与生俱来的弱点,喜欢进攻的风格,为了进攻和赢棋不顾一切。
就像你上次的时常表现,源自于你的情绪拨动。”
白瑾逸指着桌上那张照片。
“不……
女方主动,与男方无关。”
霍月华撇了一眼吻照,她给出霍秋宴的回答,因为她心里没有答案。
白瑾逸挑眉,他拿起照片仔细端详。
李悦宁踮起脚尖,她脸颊微微抬起,双手攀附在梁少悠的肩膀上。
他微微点点:“观察力很不错。”
迟疑,半响。
昨天,她发挥时常,因为……
霍月华从口袋里拿出绿色药丸。
“每次下棋前,我都会很紧张,要服用镇定剂安抚情绪。
昨天,镇定剂用完了,才会发挥失常……
大伯父霍秋宴说,我不能再依靠镇定剂所产生的短暂幻觉,来赢棋。”
“……我们,好像都喜欢做你的‘导师’,其实你已经长大了……”白瑾逸听后,有些自嘲的笑了。
“你们确实,教了我很多东西。”霍月华微微点头,这点她一直心怀感激。
“小丫头,你弄错了。”
白瑾逸怀揣着老人独有的智慧缓缓说道:
“男人闯入你的生活,教你一些东西。
并不代表他们比较聪明,只是让你误以为他们是比较聪明的一方……教会你做事才会显得他们比较有面子。
‘导师’在‘学生’面前,总是有一种优越感。
面子,对男人很重要,这是我们的虚荣心。”
“男人为面子而活,不累吗?”她疑惑。
“女人为爱情而活,不苦吗?”他感叹。
霍月华一愣,她低头把那张照片扔入垃圾箱。
“很幸苦,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白瑾逸忽然伸手,缓缓的抚摸她的发梢:
“这是你的人生,喜欢做什么就尽情的去做,只有足够坚强的女人才能独自面对问题。
你祖母没有学会怎么独自生活,她把希望都依靠在你祖父身上,很多女人都会这么做,爱情好像女人的镇定剂,她们依靠瞬间的幻觉为生。
你能戒掉镇定剂,舅公很高兴。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最终必须学会独自面对生活。”
如果她为自己而活,首先第一件事,她必须治愈自己。
霍月华从未忘记治疗自己,白家是绝佳机会。
“白念芸,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霍月华凝视镜子里的女子,镜子里不是她。
她就抬起眼睛,镜子里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年轻的时候,喜欢跟在哥哥身后的黄毛丫头。”
白瑾逸眯起眼眸,他望着她乌黑柔软的长发垂至腰际,面容如一轮净月,他好像透过霍月华面容看另一个影子。
“念芸,钢琴弹得很好。
你会,弹钢琴?”
霍月华凝视那面镜子,那个女子看人眼神总是很飘忽,如果她是个男人大概会被她神秘气质所吸引,可惜她是女人,对这张女子一模一样的脸,只感受到病态!
白念芸眼眸漆黑如墨,看人眼神是没有焦距,看似深邃眼神里透露出病态的苍白。月华感到只有恐惧,这种眼神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
这个女子有病。
白念芸眼神逐渐变得异常明亮:
“我想弹琴,把身体让给我?”
“等等……”
霍月华牵起白瑾逸,一个劲往白家祖宅那个幽暗庭院走。
一边走,她喃喃自语:
“儿时,夜色中,她与母亲一起。
母亲刺绣精妙,后来,她的母亲眼睛逐渐不好,独自坐在詹檐长廊里手轻轻依着美人靠,观望夜幕下星辰,月光给庭院里白色花瓣洒落一室光辉。
她就坐在院子里,弹琴给母亲听……
她的母亲不是哥哥的生母,所以哥哥一直不喜欢她。”
“你……祖母告诉你?”白瑾逸有些惊讶。
霍月华没有回答。
她在黑暗中正坐,长久看着天地与树,她想起月光下梦魇般庭院,感知空气中静谧与清凉。
她的时间,是偷回来,从无目的。
巨大黑色钢琴声穿过庭院里种植树木仿若幽静森林,打磨光滑石台阶鲜绿色苔藓厚而绒密,人不应只相信她眼睛所看到,也要相信那些看不见,但用心去抵达的事物。
生疏手指所敲打出,灵魂中熟悉的音符。
孤独的音乐,好像血液在脉管里翻涌,无尽的感觉足以深陷,与世隔绝,一刻的孤独,她开始对这个世界拥有清醒的意识。
瞬间感应,难以言喻。
身体主控权已然交换,现在弹钢琴的女人,白念芸。
月华站在钢琴边,她凝视那个弹琴的女子。
有人曾形容,骗局好像一场戏剧。
心理医生为患者搭设舞台的骗子,如今‘月华’是医生,‘白念芸’是那个患者,医生继续闲聊:
“白家老宅,你最遥远的记忆?”
“这里很不错,对吗。”
白念芸难得露出开心笑容:
“儿时。
我会把种子散在地上,赤足奔跑,一下子跑着很远,身影穿越薄荷草丛,抬头望着各色树木古柏、银杏、桂花、玉兰、芍药、菖蒲、新西兰Middlemist(米斯特)红……”
“Middlemist(米斯特)红?”
月华微惊,她想起植物学图谱记载,新西兰Middlemist红花瓣红形似粉红色玫瑰,非常贵重的植物。
“白家开始是做古董生意,父亲早年会去世界各地收罗新奇物件。
有一年,他从英国带回来几粒种子,细心栽培在温室,来年开出Middlemist(米斯特)红,在黑市换来十箱黄金。”
白念芸语气平淡,印象里她一生富足,而最无忧的生活,在年少时。
月华知道,那些少年时的回忆,白念芸不喜欢困顿成人世界,她的潜意识停顿在10岁至16岁,长久纯真的童心,向往音乐自然生命。
白家祖宅大概是白念芸最快乐的时候,她拒绝成人世界的理由,大概是……
“我祖父霍善衡对你来说,是什么?”月华问道。
“一个错误。”
白念芸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脸上浮现出那狡猾的笑容。
“我只是你思想中一个人物罢了。你添加一些心理上反应,然后带动整个事情、使得整个故事得以发展下去。
就像你不是在问霍善衡,你想问,梁少悠对你来说是什么?
却要,我来回答。”
“我怎么创造你?”月华立刻问道。
“不知道,也许你想要逃避一些事情,就把我推出来。”白念芸摊手。
“我同情你,并不可怜你,你是我创造出来,你是我的一部分。”
月华又换了一个问题。
“你会离开?”
“或许,等有一天你不想再逃避一些回忆,我就消失了。
毕竟,我的世界是为了你而存在。
但,在那之前……”
白念芸牵出脖子上的吊坠。
“记得和哥哥说,密码……”
一曲钢琴完结,霍月华眼睛已经恢复如往常般的琥珀色。
“那你祖母有没有和你说过,白家钥匙?”
白瑾逸语气有些急切,在汇丰上投资失败损失惨重,他必须补上。
霍月华了然,那大概是白瑾逸赌局真正的目的。
白家钥匙。
霍月华牵出脖子上那串粉钻项链,交到白瑾逸手中。
做完这件事情,白念芸与白家也就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瑞士银行。”
“密码?”他问。
霍月华摇头,她不知道,不过:
“你知道。”
白瑾逸疑惑。
他,知道?
“舅公,密码是……
你的生日。”
此话,让白瑾逸沉默良久。
在商场上,他可以打败任何人,但无法打败时间。
他已经80岁了,感受到大脑与身体都已经达到极限,汇丰这次投资失误巨大,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用,从小辈手里把白家钥匙骗回来。
他有些内疚,想给她一些弥补:
“月华,舅公送你一件礼物,想要什么?”
霍月华指着白家祖宅玫瑰花园里,那朵不起眼粉红色玫瑰。
“舅公,能把那朵玫瑰花,送给我?”
“好,月华喜欢花,拿去。”
白瑾逸拿走那枚钥匙,比起里面的资金来说,一朵玫瑰实在不算贵重礼物。
天色。
逐渐暗淡。
霍秋宴来接霍月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暮色四下,华灯初上,熟悉脚步才缓缓从白家祖宅出来。
霍秋宴瞧见霍月华小心翼翼用盆栽捧着一朵娇艳玫瑰花。
他撇了一眼,她空荡荡的脖子:
“月华,棋盘是一种思维训练,绝大多数的棋手都是男人,它是一个由男性所主宰的世界,就好像这个社会一样。
你想要,在男人主宰的战场中杀出重围。
会,输的很惨。
就像,你用白家钥匙,就换了一朵无用的玫瑰花。”
“白家钥匙,有多少?”霍月华捧着那朵粉红色玫瑰。
“不会少于我们昨天赚的数目。”霍秋宴低语。
“爸爸,你女儿每天脖子上挂着十亿,你难道没有想过用它解决银行问题?”
“女儿,你爸爸没本事自己把钱赚回来?”
他又不是白瑾逸,从晚辈手中骗钱的事情,霍秋宴可做不出来。
“瑞士银行保密措施一流,密码声纹必须同时满足,不然钱也取不出来,对吧?
爸爸,我比起你们,少了喉结,因此不会有这么重的负担。”
才十亿,她不以为然。
十亿她还嫌少?霍秋宴打趣问。
“月华,你的玫瑰花,又值多少?”
“这个嘛……
新西兰Middlemist(米斯特)红,花瓣红形似粉红色玫瑰。
它唯一的同胞兄弟,在英国女皇的花园。”
霍月华手指扶着盆栽中的玫瑰花瓣,植物学图谱记载,Middlemist(米斯特)红,非常贵重的植物。
至于,珍贵的程度……
全世界只发现一朵的玫瑰花。
既然一定会有人赢,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
“你猜,英国皇室会用多少英镑收购?”
霍秋宴微惊,想不到白瑾逸连环套,千方百计拿回白家钥匙,却损失世间仅存玫瑰花。
最后,赢家……
其实男人是不愿意接受和女人共同成长,他们觉得女人是受到保护。
简而言之,女人是……
弱者。
在智力层面,男性本身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就像下棋,一个男性主宰并统治的智力领域,并未曾真正接纳认可过任何一个女性,哪怕是天纵奇才。
而,小瞧女人的下场,有时会很可怕。
他微笑。
“物以稀为贵。
这笔买卖,划算。”
而唯有足够聪明又理智的女孩子,才能面对这个丰富繁杂的社会,父亲能保护女儿的时间有限,他不可能一辈子在她身边,她在处理白家事情上展现一些天赋。
他相信,她会学会独立面对这个世界。
考虑片刻,霍秋宴把手中的锦盒交到霍月华手中。
她打开丝绒锦盒,里面装着一只翠绿底色飘花翡翠玉镯,质地通透玉器温润无声。
“月华,有些伤痕表面被遮起来,而那道伤疤,仍然留在你心里。”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她手腕上缠绕的蓝色丝带,把那只翠绿底色飘花翡翠玉镯套在她手腕上。
“如果你能够正视,伤痕是上帝的亲吻。”
霍月华凝视手腕狰狞的伤痕,她有些舍不得那圈宝蓝色丝带,把它重新绑回发梢,丝带回归于原来的位置。
伤痕丑不丑陋,源自看者的心态,该面对,始终是要面对。
她微微低语:
“爸爸,你说,现在用疤痕修复霜,还来的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