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谎百局》罗莎蒙德

33、chapter 5 梦境与我为邻（7）

　　临近圣诞节，化妆品专柜十分热闹。

　　“喷一点清淡的香水，给别人留下好印象。”霍明珠那双十指丹红，装点精致的手指拂过一排香水玻璃瓶。

　　“那么我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某个美妆品牌。”
　　顾溪白蹙眉，挥手散去熏人香气：
　　“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要抹香水？”

　　“古龙水，顾Sir。”
　　霍明珠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感谢他再次帮她把小偷抓住，她会耐着性子逛百货公司，送东西给他。

　　“Super Cedar（超级雪松）”他摇头，名字都这么怪。

　　“男士最佳选择。
　　木头缓缓燃烧而渐渐溢出的油脂味，让人欲罢不能。
　　前调弥漫玫瑰香气，而后香气更似线性的微火慢熏，压枝的冰雪初融；
　　中调接踵而来，举目便皆是雪松林木，支撑木质味加了些许松香；
　　后调一点香根草伴随着麝香，从湿软泥土中溢出增添粗犷的雪松，雪松香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单薄飘渺，留住这股冷冽的香味。”
　　她觉得雪松冷冽的香味很适合他，清爽，第一时间想到不是温暖，更加切近冬日寒风凛冽。

　　“味道很不错，杜宇航这么挑剔，每次都会买很多。”霍明珠拿起Super Cedar（超级雪松），微微碰洒在空气中，瞬间被它清冷凌冽味道折服。

　　“杜宇航？”顾溪白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杀意，他立刻放下那瓶古龙水不再感兴趣，转身表情温柔抚摸白色猎犬：
　　“帮你找到钱包是，lucky（幸运），买点骨头给它吃？”

　　依言霍明珠拿起一大包狗狗饼干，她挑眉单手捏着包装袋边缘，翘起兰花手指望着大狗。

　　“娘娘腔五色狗饼干还是算了。”他一脸嫌弃，摸摸猎犬毛茸茸大脑袋，他家猎犬是汉子。

　　“……”
　　她有些紧张与lucky保持距离，对待动物她这张明媚艳丽的脸不起作用，她感觉那种狗用圆圆大眼睛在瞪她。

　　“不要怕，lucky在苏格兰场受过训练，很乖。”
　　他大力揉了揉猎犬毛茸茸大脑袋，顾溪白有些调侃微笑：
　　“它最喜欢美人，霍明珠大小姐这么漂亮，不用担心。”

　　“就会嘴上说，花都没有一束。”霍明珠双手环抱，她有些懊恼的嘟嘴。

　　“哪个男人要做这么大牺牲，送花给霍明珠？！”
　　顾溪白第一反应过于直接，他想着大小姐会大发脾气，他立刻陪笑：
　　“我生来舌头大，会咬到自己，别介意。”

　　“你何止大舌头，还口无遮拦。”虽然霍明珠嘴上厉害，但她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大哥哥，买一束花给你女朋友，她这么漂亮。”
　　买花小女孩手提花篮，见到年轻的情侣都会上前吆喝。

　　“小妹妹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的明珠大小姐，比花漂亮。”
　　他往花篮里放了些纸钞，拿起一束娇艳的玫瑰递到她面前。

　　“顾Sir，我好像不是你的女朋友。”
　　她欣然接下玫瑰，靠近鼻尖闻了闻诱人香味，姿态从容。

　　“不一定女朋友才要送花，大小姐你这么漂亮，就算不恋爱也有大群爱慕者送你花。”
　　他有些吊儿当当，笑得十分慵懒。

　　“我下次谈恋爱，一定要去CALLIS烛光晚餐，小时候妈咪说，那里很有情调很浪漫。”
　　她很久以前就想去，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历任男友里没一个陪她烛光晚餐。

　　“少女时代的梦想，想不到大小姐阅人无数，还这么单纯？”他取笑。

　　“有的时候梦想不等人，CALLIS快拆了。”
　　她上下打量他片刻：“给你个机会，请你吃饭。”

　　“那岂不是，要假装你男朋友陪你去吃饭？”他一想到领带勒住脖子就浑身不舒服，勉强开口：“要不要穿西装？”

　　“就当替我完成梦想，我们是朋友，勇敢的骑士先生。”
　　她甚至从包里拿出一条最新款式的新领带，拍拍他肩膀，就这么说定了。

　　“是，尊敬的女王陛下。”
　　他俯身玩笑似的做了一个屈膝的动作。

　　世间男女都会有好色之心。
　　如同喝水一般，当那对容貌艳丽光芒四射，气场好似明星般闪耀男女结伴走入CALLIS，陌生人目光开追随他们。
　　而只有彼此，能穿越那具光华皮囊，开始畅谈。

　　“真是轻车驾熟。”霍明珠笑着看他先替她拉开椅子绅士动作。

　　“在伦敦的时候，这张脸可是很受欢迎，Baby(宝贝)。”顾溪白亲切在她脸颊礼貌的亲了一下。

　　“女王可不吃你这套。
　　以前，前男友里有一个很喜欢叫女子Baby(宝贝)，后来你猜怎么样？”她手托腮笑眯眯问道。

　　“我猜，那些Baby(宝贝)都是他的女朋友们，名字太多统一叫Baby(宝贝)。”他立刻答道。

　　“不愧是高级玩家，换女友像走马灯。”她好笑摇头，被猜中。

　　“二十岁的时候很年轻，真的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也很喜欢她们。”
　　顾溪白露出棱角分明的脸，漆黑如墨透出一丝狡猾，好像有些疲倦。年轻时沉迷于浮华形式，浮浅而无由，迷恋青春身体，实质不过是一种幻想。
　　“那时候不够老，玩心很重，现在有点厌倦。”

　　“现在……”
　　霍明珠拿起高脚杯，手中红酒泛着红宝石般光辉，点点烛光泛着朦胧，荷尔蒙浮躁的味道，在这种灯光下，适合谈一些都市男女隐秘的话题。
　　“现在,不会和那种女子上床？”

　　“彼此之间，希望建立，长久的关系。”
　　顾溪白的面容在烛光里遮去大半，所谓的关系，重要的不是身体得到愉悦，而是在彼此思维深度获得愉悦，这个道理他在很久之后才明白。
　　成年后经历数年思考，他才能真正的找到答案。
　　“想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不想去控制支配对方，也无需身体上占有。”

　　“灵魂之爱在腰部以上，身体之爱在腰部以下。忽然，有点后悔，以身相许。”
　　霍明珠好笑，感觉自己好像走入花丛中被身侧落英缤纷吸引，而转身瞬间，双手空空。
　　那一刻的触碰，意义何在？
　　“没有想过结婚？”

　　“结婚？”他好笑摇头，接着说道。
　　“荣耀幸福婚姻背后，究竟是什么？
　　感情，实际上只是男人爱抚和生活安适在女人身上引起的自然反应。
　　绝大多数女人都把这种反应当成爱情，这是一种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产生的被动的感情，正像藤蔓可以攀附在随便哪株树上,都一样。
　　这种感情可以叫一个女孩子嫁给任何一个需要她的男人，相信日久天长便会对这个人产生爱情，所以世俗见解便断定了它的力量，那个力量固有名词，结婚。
　　但是说到底，这种感情是什么呢？
　　它只不过是对有保障生活的满足，对拥有家资的骄傲，对有人需要自己沾沾自喜，和对自己建立起家庭的洋洋得意而已。”
　　顾溪白很少与人讨论他的婚姻观，尤其是女子，但霍明珠不同，在她身上他见到类似自己，崇尚及时行乐，对感情始终保持怀疑。

　　她微笑听着，拿出一个礼物盒子，放在桌上。
　　“拿去吧，算是陪我来CALLIS谢礼。”

　　顾溪白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只精致银色金属外壳男士打火机，他拿起打火机看了几眼，继续之前话题：
　　“那是理想化的状态，人总是要现实一点。
　　现在只想，和一个固定女伴，建立一段长期固定关系。这种关系，好像在抽烟时有个女子会帮我点燃那支烟。”

　　“为什么不是在你吸烟时掐灭烟头？”她有些纳闷，毕竟吸烟有害健康。

　　“宁可选择沉沦，也不愿被救赎。一本正经的性格，太无聊。”他摇头否定。

　　“恩……觉得不像，你在害怕，害怕被那种女子约束？”她扶着下颚，好像侦探似的剖析。

　　“……好像我母亲。”
　　他只好无奈的承认，微笑牵着她的手：“我是要找女朋友，不是妈咪。”

　　“感觉不像，你的表情，好像在逃避初次爱恋的情人似的。
　　忽然好想知道，究竟是谁，灭了你的烟？”她托腮望着他，取笑眼神透出暧昧香艳意味。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我是你女朋友，为什么要关心你？”她好笑问道。

　　“你愿意为我，离开杜宇航？”他挑眉问道。

　　“先观察一下。”她审视。

　　“观察什么，哪里都被你看过了，大小姐可还满意？”
　　顾溪白面色慵懒瞧了她一眼，笑得十分暧昧。

　　“能不能正经一点说话。”
　　霍明珠真的败给他了，她尴尬四周看了看，赶忙带上墨镜，话锋突然一转：
　　“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恨杜宇航，还是有机会的。”

　　“我是警察，更擅长告诉你，你是怎么样的。”他理智阐述。

　　“我是怎么样？”她从善如流问道。

　　“霍明珠，英文名Queen（女王），喜欢叫自己女王的女人，掌控欲很强。
　　所以选择做明星，喜欢众人目光更随你的感觉，18岁就和杜宇航订婚，在哪之后换过很多男友，但从来都没有脱下过那枚戒指……
　　甚至，和男伴亲密时也不会脱下戒指。
　　意味着……”他拿起她的手，眼神锐利观察她的反应。

　　顾溪白手指拂过那枚戒指的界面，霍明珠微微一怔，他若有所思判断：
　　“发生一些事情，你和杜宇航之间，你受伤了，但没这么伤，你在乎他。”

　　“杜宇航的床伴有一船，我只是不想变成一个看着男人脸色，丧失自我的女人。”霍明珠眼眸微颤，尽量佯装没事。

　　“你爱他，却活在这种阴影下，发生什么？”顾溪白试着进一步逼问。

　　“……”
　　霍明珠18岁订婚的时候，也曾幻想过一些完美的东西，而订婚那晚当她看到杜宇航床上的裸女还有……
　　裸男。
　　她知道一些东西不会再有。
　　杜宇航只教会她一种对待感情的方式，被欲望所刺激贪婪的支配关系，理性是枷锁，感性未免不是毒药。
　　一路走来她很累，忘记自己要去的方向。

　　“可爱的推理。”霍明珠咬牙切齿，她的眼神非常怨恨。

　　“别用这种的眼神看着我。”
　　顾溪白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尖，好像把对方逼的快要哭了，如果女子在他面前哭，他会全身僵硬，他还未劝慰道：
　　“若能置身事外，才不会画地为牢。”

　　“顾Sir,别想企图窥伺我的内心世界，和我上床也许更容易一点。”

　　“大小姐，不相信我的观察？好吧，再玩一次，你睡过几个男人？”

　　“……别问了。”她回避。

　　“很多。”他观察对方举止，进一步肯定。

　　“多少有区别？”她不想在这个话题是纠缠。

　　“只是好奇。”他耸肩，以大小姐身家性格，她会是他历任里经验最丰富。

　　“你有偏见。”她挑眉，同样高级玩家，男女之间竟然存在这种偏见，她不屑。

　　“五个？”他扫了她一眼，摇头纠正：“十个？”

　　“……你真无聊。”她快要不想再和他说话。

　　“大小姐，还真是十个。”这次他十分肯定，以警察直觉打赌，加上他就是……
　　他感慨似笑了：
　　“感觉自己不过是别人享乐的工具。
　　大小姐，你对我就像在众多男人中又加了一个，我是第十一个？”

　　“顾Sir,你该说是众多男人中又少了一个。”她放声大笑，语气有些挑衅。
　　霍明珠摘下墨镜，直视他的眼睛，又回到原来问题，无聊试探到此结束。
　　“但你还没说，为什么恨杜宇航？”

　　一些事情脱去光鲜外衣，突然冒出污浊膨胀的现实，她还是把话题再绕回去，顾溪白只好开口。

　　“十年前，我最好的朋友出车祸，撞他的是杜家的二公子杜宇航，他撞完人驾车逃逸。
　　第三天，他家的司机到警察局自首。”

　　“十年前？杜宇航只有17岁，他未成年哪来的驾照？
　　不可能。”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他偷了他父亲的车偷偷开出去。
　　你是名媛和杜家有联姻关系，知道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有一点风吹草动霍式的股票会跌到低谷。”

　　“十年前的事情，你觉得这对霍家有多大的影响？”她不屑冷哼。

　　“若情有执着，必陷入软弱。大小姐，给自己一个离开火坑的机会？”他理智帮她分析。

　　“你们警方不是都相信证据？”她摊手，拿证据出来，她就相信。

　　“不如，我们打个赌，杜宇航会用左手牵你。”他观察力甚好，指着不远处走来的男女。

　　“如果他用右手，我就是他未婚妻。”霍明珠颔首。

　　“他用左手，你就是我女朋友。”顾溪白挑眉。

　　“赌就赌。”

　　此刻，而另一边，迎面走来的男女。

　　“我哥今年打算和悦宁表姐结婚。
　　慕雪做伴娘，宇航你做伴郎好不好？”
　　苏慕雪那张雪白稚嫩的脸微微抬高，小家碧玉般拽紧杜宇航的胳膊，她笑得十分讨好。

　　“明……明珠表姐……”
　　苏慕雪好像被抓住偷窃的小偷，她一脸慌张的放下拽着杜宇航胳膊的手。
　　末了，她瞧见霍明珠身边男子那张五官深邃堪比男明星的脸，怒了怒嘴，她又拽紧杜宇航望着他麦色皮肤带着一种狂野。也好，省的和她抢。

　　霍明珠摘下手上墨镜，来回打量杜宇航和苏慕雪两眼，盘算着附近狗仔队的距离，有没有把事情闹大的价值。
　　谣言就需要一个故事，一个故事就需要新闻来证明它是真的。

　　杜宇航神色阴晴不定，他视线穿越过耀眼霍明珠，盯着顾溪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原来，那天他没有看错。

　　他重新回到霍明珠身上，大家都说他的未婚妻只是摆设……
　　如果没有痴迷过黑暗，被它反复撕裂，不可能下指着。遇见生命中刚硬深沉的黑暗，也许是一种殊荣。
　　他一把把霍明珠拽到身边。
　　“看清楚，谁是你未婚夫。”

　　“我看得很清楚……”
　　霍明珠凝视杜宇航，他拽着她胳膊……
　　左手。

　　！
　　她微微一惊，顾溪白在耳边的话不觉响起。
　　‘杜宇航在那次车祸中也没好过，他的右手受过伤，几经残废。
　　他只能用左手牵你。’

　　……
　　这么多年，她很累。
　　霍明珠不再寻求试图替杜宇航解释，疑问慢慢变成答案。

　　顾溪白专注与杜宇航对视，一些事情来不及做，之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是命运给予转折点，人成长逐渐失去为代价。
　　对一个男人最大的复仇是什么？
　　让他身无分文，夺走他的生命？

　　还有一种。
　　隐秘在一枚订婚戒指下，男士左手上那枚戒指，款式简单从不妆点。
　　感情与利益依赖纠缠，复杂家庭关系，与未婚妻冷漠疏远的关系，无论身边换过多少床伴，每次拍到杜宇航都带着同一枚戒指。
　　对一个男人最大的复仇是什么？
　　把他最爱的女人，带走。

　　第一场初雪落下的时候，霍明珠凝视手上钻戒，3克拉透出耀眼浮夸嚣张的质感，如同在这段关系里她和杜宇航扮演的角色。
　　骄傲的千金小姐与花心的贵公子。

　　霍明珠与退下手中象征订婚闪亮钻石，走到苏慕雪面前。

　　“不用怕，如果为了掴你耳光，带着戒指会比较痛。”她冷笑，霍明珠轻轻拍了拍苏慕雪脸颊。

　　娇弱的苏慕雪，她惊恐后退。

　　霍明珠自信微笑，炫示女子性情中亮烈与骄傲：
　　“爱人是地狱，被爱是地狱。明珠表姐什么都有，既然你这么喜欢……”

　　掌心落下的沉重感，苏慕雪望着手掌中3克拉的钻戒，一时震惊。

　　“戒指，送你了。”

　　短短几个字，众人心中，皆骤然一惊。

　　香港这个城市不知道为什么，太繁华。
　　总是让人觉得有悲哀意味，繁华极为容易让人联想到荒凉。
　　少年相识，童颜无邪，骄纵争执的过往都已经消散在时间的河流中，十年后相遇，顾溪白与霍明珠，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

　　“确定，你选对人了？”
　　顾溪白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思绪飘得很遥远，他想起很久以前第一见到女王，‘霍明珠一副母狮护食的警备，那时的顾溪白一点也不想成为她口中的‘食物’。’

　　“你是……”霍明珠撇了他一眼。

　　“我是最漂亮的，站在你身边，才不会丢脸。“
　　他了然点头，骄纵女王改不掉儿时把别人当作长的漂亮商品，特殊爱好。
　　顾溪白深知，霍明珠总要为这件事向媒体交代，比起杜宇航早年驾车逃逸，三角恋绯闻更符合大众对无脑豪门世家的定义。

　　“你那朋友，后来怎么样了？”她有些好奇。

　　“……”停顿的间隙，岁月好像咳嗽一声。
　　十年前，顾溪白从万籁俱寂冬夜中沉沉醒来，眼前只剩下满地血液，雪上听咯吱咯吱轮胎声，应该感到庆幸，车轮痕迹被大雪保留下来。

　　许久之后，他才说道：
　　“他拜托找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对他有恩，但他报不了。
　　如果她有困难的话，就帮助她。”

　　霍明珠闭着眼睛，没再说话，耳边呼啸而过凌冽寒风，清透如歌。
　　摊开手掌，晶莹剔透雪片慢慢从掌心融化，初雪绽放的那一天，相逢的恋人会感到幸福的所在。
　　“初雪的时候，你想要做什么？”

　　下雪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躺在鲜血铺就的红毯上,凄艳而孤独,像是提前迎来了顾溪白生命里第一个葬礼,不可或缺的遗憾，所有好、坏都不能置身事外，雪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格式化了。
　　“找到你，帮助你。”

　　他的眼神，淡淡扫过来，顾溪白掐灭手中的烟，他狂放不羁的长大，把感情藏的深不见底密不透风。
　　“我一无所有。”

　　不羁调笑，她眼波流转，霍明珠望着干净中指，她觉得有点寂寞。
　　“一无所有。
　　听起来比拥有一切，有趣多了。”

　　初雪落下瞬间，彼此相视而笑。
　　原本总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原来寂寞的时候，每个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