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拾陌、

20、{章拾}下

　　可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反而会令自己更加迷茫。
　　像笑笑这样，没了心、没了回忆，一片空白的生活在那里，除了痛些，却比他们快活的多。可就是那些痛，也是她所不愿再想起的。
　　从修罗殿出来后，她到了魔迦殿。
　　在那里，她几度认为自己会由兽变成魔。
　　那些生活，单是想一下，就会令笑笑的全身罩上一层寒气，毛孔仿佛都缩紧，汗滴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连脚趾都缩在一起。
　　“该死的……”笑笑粗重的喘着气，冷汗浸透了里衣。

　　屋中央摆着她新买的火盆，炭火劈啪作响的烧着，厚厚的帘子遮住了外面的风雪，屋里很暖和，可笑笑还是从头冷到了脚。她裹着被子蹭到火盆旁，伸出小手靠近火焰取暖。
　　火焰窜的很高，一下子燎到了手心。
　　笑笑只是抽回手搓了搓，便又伸了回去。乌黑清冽的眸子折射出燃烧的火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火苗，若有所思。
　　火盆是今早买来的。
　　她不记得买火盆的大婶长什么样子了，可却清晰的记得她所说的话。
　　……
　　“听说了么，凤主子病危了！”
　　“早些年不就说要死不活了么？现在估计病情加重了，哟，多年轻呀，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凤主子和够可怜的，十四岁就死了爹娘，好不容易把凤鸣阁撑到现在，自己的身子又不行了。”
　　“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吧？真是的……哎哎，姑娘你还没给银子呢！”
　　笑笑有些发怔，摸出了一锭银子给她就转身往回走。
　　“姑娘，找钱……！”大婶大声喊道。
　　她没有回头，径自回了四合院。
　　……
　　病危了么？
　　笑笑歪着头看那盆火，双手交握在一起垫在胸口和膝盖之间——
　　是不是该去探望下啊？怎么说也收留了她一段时间呢。
　　有空的话去一趟好了。
　　嗯，自己最近好像一直都有空……呃，饿了。笑笑不在想这个问题，就这样裹着棉被去厨房觅食了。

　　月色澄明。
　　淡色的月辉洒到院子里，甬道上是大槐树突兀枝丫的影子。花架上的藤蔓终于在寒冷又缺水的情况下要枯萎了，水井的盖子也忘记盖，里面的水也许结了冰。
　　笑笑端着一小碟点心走到院子里，又开始看着花架发呆。
　　鲜衣好久没来了。
　　她微微蹙眉，有些哀怨——水井盖子也不盖，花架也不浇水，最重要的是，说好的葡萄也没有种！
　　真是个不负责的小孩。
　　笑笑有些生气，她想吃葡萄了。

　　‘嘎！’
　　一直鸟儿飞过院子的上空，然后扑腾着翅膀准备落下来。
　　‘嘎嘎——’它用喙搔了搔翅膀，然后扭过头用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笑笑。它的脚上系着一个小纸管。
　　笑笑歪着头，不急着去拿，疑惑却又懒懒道：“咦，怎么这一次送信的变成两只了？雀儿啊，你还真大的架子，送个信儿也要人陪着。”她走过去蹲下，伸手摸了摸鸟儿光滑的羽毛，神色漫不经心：“血士，你大老远来这一趟不是遛鸟来的吧？”

　　“银段夏家三公子。”
　　被她叫做血士的男人缓缓走出黑暗，他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废话。
　　看来，那个男人找到自己还真是容易。
　　笑笑用指尖拨弄着碟子里的糕点，轻笑：“这趟活儿一百一十万两，我留十万。”
　　血士皱眉：“怎么？”
　　“这些日子银子不够用，你把话传过去就是。反正主人每次就要那个数儿，我自己多要点他也不管。”笑笑挑了一块顺眼的放到嘴里，满足的嚼着。
　　“宫主会生气。”血士冷冷的陈述。
　　“我已经惹他生气了，反正这顿罚是逃不掉的，何不弄得够本儿些？”笑笑嬉笑着睨他一眼：“不过，你若是把这话复述给主人，我这本儿可就赔大发了。”
　　“既然知道，就不要做，免受皮肉之苦。”
　　笑笑垂眸：“我知道。”那个男人是不会在意银子的事儿的，他所生气的是自己的不服从。她迟迟不回雪柩宫，已经激怒了他。
　　只是一念之间，有了逃走的想法。
　　主人为此生气，她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血士俯身捞起地上的鸟儿握在手里，拆下鸟脚上的纸管抛给笑笑。她接过纸管拆开——离家数日，甚为想念，盼尔速归。
　　多么温情的话。
　　好像思念远在他乡的亲人一样。
　　“宫主希望你可以完成任务。”血士面无表情的说，手下用力，鸟儿惨叫了一声，头一歪，就断了气：“他不喜欢动作慢。”
　　就像这鸟儿一样么？动作慢了，就要死。
　　笑笑冷冷的看着脖子的角度诡异的鸟儿，轻哼了一声：“威胁我？你觉得一只死鸟会给我带来什么震慑力么？我连死人都不怕。”
　　“不是威胁，是忠告。”血士松开手将鸟扔在地上，然后足尖一点，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笑笑扫了一眼地上的鸟尸，面无表情的吃了块点心。
　　又来活了。
　　她嘟囔着将盘子顺手搁到花架下的圆桌上，拍去手心的渣子，越过鸟尸回房去了——无论如何，他还没有强硬的抓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