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拾陌、

11、{章陆}上

　　新年将至。
　　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起来。集市上卖红色窗花的摊贩越来越多，因为要置年货，所以集市也是迥然以往的热闹。积雪犹在，但天气却是好像暖了起来一样。
　　但笑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怕冷。

　　“烧饼！油酥金黄的烧饼两文钱一个啰！”
　　“打好酱油醋哎──”
　　“好箍桶咧！”
　　吆喝声此起彼伏，洛阳城的百姓们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似乎早已忘记了笑影带给他们的阴影。
　　一张张朴实而又和善的脸在笑笑眼前晃过。
　　她勒紧了猞猁裘的带子，跟在蒲月身侧看看这儿、又看看那。
　　“为什么那些买醋的，要吆喝酱油？”路过买醋的摊子前，笑笑问正被蒲月推着前进的凤歌。
　　凤歌抬头笑笑，还未来得及答，就听小摊贩抢言道：“姑娘啊，这民间不是忌讳说吃醋么？我们总不能吆喝‘谁吃醋’或‘买醋来’，所以要连带着酱油一起吆喝了！”小贩的夹袄有些漏棉花，可他却浑不在意，依旧兴高采烈：“姑娘，这醋可好这咧，要不要买点？”
　　笑笑乐呵呵的摸出银子递给他。
　　“前面有卖菜的，我们过去。”凤歌看了看不远处，说。
　　“买菜？府里的菜不是很富裕么。”笑笑接过小贩递过来的醋罐子，有些懊恼似乎府里醋也够多，她买来做什么？住在酒楼里还出来买醋？她真真是有些痴傻了：“好像醋也富裕……”
　　“买来做饺子。”凤歌浅笑着，瞄了眼她手中的醋罐子，自然的接过来。
　　“既然菜富裕，肯定也能包饺子啊。”
　　“野生的好。”凤歌吩咐着蒲月将他推倒不远处卖白菜的摊子前。
　　野生？
　　笑笑跟过去拿起一捆菜端详了片刻，琢磨琢磨，道：“嗯，确实野生的好。”
　　蒲月顿时被这两个人整的无语。
　　“大叔，白菜怎么……”
　　“有虫，一文钱，我要这个。”凤歌掂了掂一根白菜，清澈的眸子看着年岁稍大的商贩，微微一笑：“好不好？”
　　大叔停顿了会儿，面露豫色：“凤主子，这……”
　　“大叔啊……要不两文……”
　　“我再买你一捆菠菜。再说，你这菜有虫。”凤歌的语气波澜不惊，面容柔和，让人忍不住拒绝。虽然这价钱被砍的离谱，但大叔碍于凤歌在洛阳内的地位，也不好得罪。就一捆菜，就当贿赂了！
　　“好吧。”
　　“我说……”
　　“嗯，菠菜请帮我捆好。”他补上一句。
　　笑笑脸色发黑的咆哮：“喂，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你说。”凤歌看都没看她，只是看着大叔利落的将菠菜和白菜捆在一起，然后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他，笑了笑。
　　“……”
　　周围小贩的七嘴八舌都被笑笑纳入耳中。
　　“老张头就是不知变通，那可是凤主子啊！多少人巴不得抬着全部家当送到人家府里呢。他倒好，连根白菜都舍不得给！”
　　买箍桶的羡慕的往这边巴望：“不知道凤主子缺不缺桶子……”
　　被忽视的笑笑突然有了种被凤主子抢话也很光荣的神圣感。
　　如果说，不了解凤歌为人的她，看到他砍价后不怎么震惊，并不奇怪。但饶是这样，看到他似乎燃起了砍价的兴趣之后且对什么东西都有砍价欲望之后，笑笑也是被吓到了。
　　“四个烧饼，两文钱。”
　　“好好。”
　　……
　　“女儿红，十五两银子。”
　　“好好。”
　　……
　　逛了一圈下来，凤歌的膝上已经堆满了东西。砍了一路价下来，他似乎有些兴致缺缺：“不买这些了。”
　　笑笑长吁一口气。
　　热情终于退减了。
　　“去卖白菜那里，再买些。”凤歌眉心微蹙：“我说什么，那些人都说好。”
　　原来是没乐趣了。
　　笑笑翻了个白眼：“老张头也要吃饭的好不？照你这么砍，人家还过不过了。”
　　凤歌思索了片刻，吩咐蒲月：“打听他的住处，派人送去五十两银子。”
　　“是。”蒲月应声。
　　“天煞的，有钱人。”笑笑的白眼翻到天灵盖儿，又开始旧事重提：“有钱就还我四百八十二两银子！”
　　“好。”凤歌专心致志的又跑到老张的摊子上挑白菜。
　　老张头都快掉眼泪了。
　　笑笑磨磨蹭蹭的晃到他身边，不确定的问：“真的还了？”
　　“柿子……”若有所思。
　　“四百八十二两？”
　　“嗯，蒲月把那个黄瓜递给我。”点头指向一处。
　　“凤歌……”
　　“绿一点的那个。”手指一转，纠正。
　　笑笑突然升起一种不如黄瓜有吸引力的耻辱感。
　　她眼珠儿一转，颓败的拍上凤歌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凤啊……”
　　手下的肩膀一颤。
　　凤歌的注意力终于从黄瓜上转移开，慢吞吞的看向笑笑：“小凤？”
　　接下来，笑笑一连吃了好几天的残羹剩饭。那四百八十二两也飘然远去。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
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