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梦游现代》浅本

17、心有歧路

　　从无夜突然走向霍菲菲开始，周围一群男男女女便停止了交谈。有几个上次在锦瑟十二楼见过无夜的第一时间将人认出来，惊讶地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如果没记错，这人不是白浅镜的人么？怎么在这儿碰到了？
　　还是说，白浅镜居然上秋山了？

　　还没来得及分析出个所以然，无夜那短短四个字便落了地，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你很可爱。”

　　一句话，令霍菲菲整个人怔在原地，精致的妆容下，清秀的小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下一秒，众人哗然起哄。

　　霍菲菲小脸几乎红得要滴出血来。她从未见过无夜，如果说在此之前，她所有认知里所能想到的一切赞美之词，都可以归结到白家那位掌门人身上的话，那么现在，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仅令她觉得不输白念，甚至略胜一筹！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人那张令整个秋山都为之倾倒的脸，脑海中几乎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仿佛她根本不是出自浪漫的中文系，自己站在他面前，就像一颗渺小、微弱、丑陋的星星——

　　事实上，无夜的确有着一张令任何人都自惭形秽的脸。哪怕是身边美人众多的白浅镜也不得不承认，单论长相，白念也好，晏昭、程北亭也好，都是比不过他的。
　　有时候，这张脸的杀伤力，远比她想象中强得多。

　　“我能坐下么？”无夜定定望着眼前呆滞的少女。

　　“哦，好……”霍菲菲紧张地捏着手指，条件反射地往一旁挪了挪。

　　她这一挪，凌筱那群人齐刷刷也跟着挪，从白浅镜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那帮人看到了什么可怕又稀奇的玩意儿，扎堆地挤在一起，生生和无夜隔出了一个泾渭分明的空间。
　　而此时凌筱也已经从这个诡异的场合里清醒过来，望向无夜的目光古怪得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无夜淡定从容地在众人为他腾出的宽敞沙发上坐下，望向眼前懵逼的少女，“你是霍菲菲。”
　　“是、是的！”少女下意识回答，“你……”
　　“你是晏昭的学生。”无夜打断她。
　　霍菲菲差点没跟上他的思路，顿了顿才点头，“嗯……晏教授是我们系的老师。”

　　那就没错了。
　　无夜沉默一瞬，开口，“项链吊坠很漂亮，你很有眼光。”

　　不远处的白浅镜忍不住眉头一跳，“……”

　　“谢谢……”霍菲菲心口一甜，粉色的唇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我能看看么？”

　　霍菲菲点点头，嘴巴先大脑一步答应下来，“好啊。”

　　她动作温婉地将手绕到颈后将项链取下，放进无夜的掌心里，目光在他那只极为漂亮的手上停留了好一会，这才抬起头，“这是别人送我的翡翠……”

　　话音未落，下一秒，一个精致的高跟鞋突然豪迈地闯进视线，二话不说直接踩进了两人中间的沙发软垫。
　　霍菲菲吓得整个人一缩，抬头，恰好撞进凌筱幽黑的眸子。

　　两人对视一瞬，凌筱面无表情地开口，“二位，打扰一下。”

　　彼时无夜还在把玩着手中的翡翠吊坠，虽然听到了，却懒得抬头。他还在想明津所谓的‘有些棘手’是怎么回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吊坠上——霍菲菲说是翡翠，但东西一入手他便知有假，更巧的是，龙脊碎就藏在这“翡翠”里，而且看起来并无人为痕迹，反倒像是溅射导致的偶然。

　　凌筱直勾勾盯着无夜，“你在这里做什么？”
　　后者慢条斯理地研究完了翡翠，抬头，漫不经心地挑眉，“有事？”

　　……你居然还敢问我？凌筱强忍着怒意冷声问，“镜子呢？”

　　无夜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众人齐刷刷回头，恰看到白浅镜正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尴尬地朝众人挥手，“……嗨。”

　　看到白浅镜脸上的迷之笑容，凌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丢下女伴跑来撩妹，另一个居然还兴致勃勃地看戏……这两人是纯心的吧？

　　不想看无夜那辣眼睛的搭讪，凌筱手臂一撑越过沙发走向白浅镜，“你们俩搞什么？”
　　“我怎么知道。”白浅镜自然地挽上她的手臂，“那位先生说他看上霍菲菲了，东西吃到一半丢下我就跑，我就只好跟来看看咯，不然一个人坐着多尴尬……你快带我去坐下，小心翘哥他们发现我。”

　　凌筱抽着嘴角带人回到座位，刚在一群人中挤着坐下，白浅镜就接受了除无夜和霍菲菲以外，卡座里所有人的注目礼。

　　“……镜子，那是上次你带去锦瑟的无夜吧？”有个妹子凑上来趴在她耳朵边问。
　　白浅镜点点头，目光穿过众人落在那边两人身上。
　　“你俩掰了？”妹子八卦地问，“这么好的极品男你都舍得踹？”
　　“……”
　　白浅镜哭笑不得，“都没开始，哪来的掰？”
　　广大群众们顿时甩给她一大堆白眼。
　　“别扯了……”妹子满脸都写着‘你别骗我’，“我们当时都看见他拉你手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俩还接吻了呢。

　　白浅镜抽着嘴角不想回答，一旁凌筱看不过，拨开众人，“行了，镜子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别乱说，那个无夜别看他长得一副人模狗样，连工作都没有，瞧见那身西装了么？我家镜子买的。”

　　“啊？”众人震惊地望向无夜，有人悄声道，“那镜子你这是养了个小白脸啊。”

　　“更惨的是小白脸还看上别人了……”

　　“还当着你面去勾搭别人，心够大啊，金主爸爸都不放在眼里！”

　　“而且他是不是瞎？放着你珠玉在前不看，跑去撩霍菲菲？”

　　“……这人是哪个18线的小模特？大学生？胆子也太大了点，镜子你这不行啊，被人这么打脸，念哥知道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为白浅镜抱起了不平，叽叽喳喳语速极快，白浅镜先头还想反驳两句，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连插话都做不到，而且越听越离谱，都快要听出一个完整的人物小传来，顿时哭笑不得。

　　无奈地睨了一眼带节奏的凌大小姐，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听得很开心，白浅镜有些烦躁地开口，“行了行了，别瞎猜，说话不负责是吧？无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俩做了么？”有人突兀地问了一句。
　　白浅镜条件反射地答，“没有。”
　　“靠，你太亏了吧！”
　　“……”

　　等等，这什么鬼问题！
　　再说她哪里亏了！！

　　“再说我生气了啊。”白浅镜警告众人，“都给我闭嘴看拍卖。”

　　见她有点当真被撩出火的意思，众人心知从她这里得不到什么八卦消息了，又怕她真黑了脸，顿时都乖乖地闭上嘴，再看无夜和霍菲菲也没了乐趣，干脆鸟兽散了。

　　凌筱总算看够了戏，拿过一杯酒递过去，“真气着了？”
　　白浅镜接过酒一口灌下，也后知后觉自己状态有些不太对，呼了口气，“又不是开不起玩笑……就是听他们那么说无夜，心里不舒服。”
　　凌筱揽住她的肩，“宝贝儿，你看一眼霍菲菲。”

　　白浅镜抬眼望过去，不知无夜说了什么，霍菲菲正掩着嘴笑得很是甜美，那微红的脸颊看起来就像一颗引人食指大动的苹果，饶是以女孩子的眼光看过去，也不能不承认，在那笑容衬托下，她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一般。

　　“看了，然后？”她淡淡收回目光。
　　“你跟我说实话，”凌筱突然严肃下来，“你现在看她是不是有点不爽？”
　　白浅镜：“……”

　　良久不见她开口，凌筱微微蹙眉，“白浅镜，我话可撂下了，你认清楚对方什么身份，别脑子一热就扎进去，想想你这些日子的经历！”

　　像是被谁一下子戳穿了心底才刚冒出头的小心思，白浅镜顿时烦躁起来，“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凌筱好整以暇地挑眉。

　　白浅镜憋气，“我俩隔着万水千山，清白着呢。”

　　凌筱好笑，“我随便一说，你着什么急？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操心，不过就是站在朋友立场上提一句……你不爱听，就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白浅镜低着头往杯子里倒酒，“别说我没什么想法，就算有，你觉得我能看着他去撩霍菲菲？他找霍菲菲有正事。”

　　顿了顿，她补充，“我猜的。”

　　凌筱顺手将自己的杯子递过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只要别真被刚才那帮人洗了脑，觉得自己真养了个小白脸就行。”

　　尽管细节方面知之甚少，但作为白浅镜唯一的心灵垃圾桶，自家闺蜜近来都遭遇了什么匪夷所思，心理压力有多大，多少害怕、不安、惶恐，她都是知道的，而且心中也有着隐隐对真相的猜测——她比谁都更清楚，白念防着无夜，不是没道理。

　　白浅镜是个聪明人，但在某些事上真的很容易脑热。当初就因为一个救命之恩，对晏昭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如今又因为这一系列事，眼看着就要走上某条不归路……

　　可能说的有些严重，是不是不归路还说不准，但显然，这并不是一条广义上来说“安全”的道路。
　　凌筱很怕她将自己搭进去。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人和事，是哪怕他们这些人都不能触碰的。

　　“养谁也不能养他啊。”白浅镜被她逗笑，“分分钟气死你信不信？”

　　凌筱顿时哈哈大笑。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开口，耳边只剩下台上鉴宝会的专家一板一眼的点评之声，白浅镜将杯里的酒喝完，整个人摔进柔软的沙发里，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偷溜出门。
　　太不对劲了。

　　她眯着眼，漫无目的地回想着这一整晚的事情，猜测着无夜突然找上霍菲菲的真实意图，就在整个人都快睡着的档口，突然一激灵，睁开眼，无夜正站在她面前，面色淡淡地望过来。

　　白浅镜眨了眨眼，发现不仅凌筱跑不见影，霍菲菲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有事？”

　　无夜点头，蹲下来与她平视，“带钱了么？”

　　“要多少？”她挑眉，“买什么？”

　　无夜抿唇，顿了顿，道，“霍菲菲的项链。”

　　“谈好价钱了？”

　　“她出价150万。”无夜答，“龙脊碎在里面，我现在没办法通过特殊方法把东西拿到手，明津也不行，会沾因果。那项链沾过她的血，除非她亲手交出来。”

　　白浅镜只觉得事情真是越发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再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来混顿饭，居然还能找到龙脊碎。
　　想了想，她利落地应下，“好，我找凌筱拿钱给你。”

　　150万买龙脊碎，对她来说是值得的，毕竟事关她的生死。无夜解释过，唯有修复龙脊才有可能令她摆脱血纹，所以这钱，哪怕白念在场，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

　　她答应得太爽快，几乎没有用多少考虑时间，无夜沉沉地望着她，道，“钱会还你。”

　　白浅镜忍不住笑了，“我是在拿150万买我的命，跟你有什么关系？”

　　无夜怔住，盯着眼前的少女，好半天才犹豫道，“……你在生气？”

　　“……”

　　沉默了几秒，白浅镜再次笑起来，“哪看出来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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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