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言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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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吞噬的是少年特有的心性，所有眼见为实的真相都是鲜红的，残忍的。
以及，无法磨灭的，永远的。
周一的早晨是永远睁不开的双眼。
“早。”肖轶向刚进教室的言薪打了招呼。
言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早。”回了肖轶就瘫在座位上，头埋在搁在桌上的双臂中。肖轶却犹不知死活地一直打扰言薪。
“喂喂喂？”肖轶用纸团砸言薪，“上辈子没睡过觉啊大早上的！”
言薪抬起头，眼睛都没睁开，浑身低气压，声音都透着隐忍，“给我一个理由。”
肖轶见此忙打哈哈，“怎么这么困啊？周末都干嘛去了？”
“打boss，”言薪狠狠地说：“还有什么事儿？”
肖轶倒是一直知道言薪困的时候怒气值max，但是言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显得……可爱？作为发小的肖轶表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逗逗言薪，所以要抓住机会。
“嗯……那啥，通关了？”肖轶是没话找话。
“嗯，”言薪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你最好给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哎哎哎，言少你别急嘛……你帮我打个boss呗？”肖轶抓耳挠腮，看见言薪胡乱从抽屉里摸出一本书作势就要砸过来，千钧一发之际肖轶立马拿起桌上的一袋面包挡在面前，“那啥，这是南桥给你的早点！”
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住了，言薪瞬间没了睡意，拿过面包。回头看了看南桥，少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手上的笔时不时地动动，正默写着上个周的单词，脸上有隐忍的笑意。
言薪弯了嘴角，回过头，拆开包装袋。
“哎，我说，你什么时候跟南桥关系这么好了？”肖轶问。
言薪斜了肖轶一眼，“None of your business。”
“啥？”肖轶懵了，这不是上次南桥对自己说的吗？
后面的南桥大概是忍不住了，言薪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英语课的时候，被学生冠以爱称“灭绝师太”的英语老师抱着一沓卷子就进来了。看到那一沓卷子，班上的同学便是各种怨声载道。
“这才开学多久啊怎么就要考试了？”
“就是啊，还没缓过来呢！”
“真是要命啊都还没复习！”
“考试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最后一句是肖轶唱出来的。
灭绝师太敲了敲桌子班上才安静，“只是个小测验，你们都在抱怨什么？而且开学都一个多月了！”
“范围都是上学期学的，怎么暑假都去玩儿了？都初三了还光想着玩儿，”灭绝师太环视了一圈七班，看到大部分学生脸上都是无所谓的表情，有些怒了，“这次测验不及格的人都给我把家长叫来再给我写三千字检讨！”
这话一出，犹如惊雷，下面炸开了锅。
十四五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请家长这种耻辱的事儿不管在什么年纪都很丢人的好吧！下面顿时爆发出的翻书声把走廊上路过的老师都吓一跳，再抬头看是七班，就更惊诧了。
灭绝师太冷笑一声，“现在才知道翻书复习？晚了！”说罢便把卷子递给第一排的一个女生，“课代表，把卷子发一下。”
忽然又想起什么，“你们班是有个转学生吧？那个转学生这次先不考，自己先拿着书复习，下次再跟着考。”
下面的肖轶却是急了，转头问言薪：“言少言少，你带书没？”
言薪斜瞥了一眼：“没带，干嘛？”
“生死攸关，这可是要请家长的啊！”肖轶想想小时候自家老爹揍他的样子，身体抖了抖。
“出息，”言薪表示鄙视，又转头问南桥：“你有书吗？”
南桥愣了一下便在书包里翻了翻抽出一本书来递给言薪，言薪接过来又递给肖轶，肖轶眼睛都快红了。
肖轶大概是想给南桥跪下了，双手虔诚合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恩不言谢！”说完又望向言薪，手上护着英语书，眼神小心翼翼，“你不用吗……”
言薪笑出声来：“不用，放心抄你的。”
这时候南桥却突然站起来，声音淡淡：“老师，我可以考。”
灭绝师太愣了下，便同意了。
肖轶以为南桥是反悔了，手上捏着英语书不撒手，眼泪汪汪地冲着南桥说：“新同学，你是后悔了吗……你是要要回英语书吗……”
“我不用。”南桥没看肖轶，低着头说。
肖轶欢天喜地。
言薪在一边忍俊不禁。
考试中，言薪看着把英语书放在腿上翻来翻去还要防着灭绝师太在看过来的时候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肖轶，忍着笑。
又稍稍偏头，看到后面正在认真答题的少年，言薪眯了眼。
在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言薪的卷子上还是只写了名字。正准备把选择题胡乱写一遍就交卷，突然从斜后方扔过来一个纸团。
言薪抬头看了看灭绝师太，发现她没看过来。偏头望向南桥，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是立马就抑制住了，答完了卷子，开始收拾文具。
言薪转过头打开纸团，字迹隽秀清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答案。
言薪笑了笑，看着抄了一些题，算算分数刚及格，便没再动笔了。
头顶的风扇忽然不转了。
霎时间热气升腾。
卷子刚交上去，肖轶把英语书双手奉上，待南桥接过去，肖轶一只手就拍上了南桥的肩膀，“小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我罩着你，在思远你要想横着走都没人敢找你事儿！”
南桥抬头看了眼肖轶，什么都没说就又低下头去干自己的事儿了。
肖轶郁闷，转头问言薪：“他这算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言薪笑笑：“大概是同意了吧。”
南桥自从看见言薪他们在操场上打球，之后的每一天中午都会在走廊的窗口趴一会儿，默默看着言薪他们打球，然后才回教室做练习册。
南桥坐在座位上就听见还没进门的言薪他们一群人的声音。
“言少，你刚刚那一记三分球可真是完美啊，有时间我可得跟你好好切磋切磋！”
“那可不，我们言少可是场上最完美的MVP啊！”
“这学期咱们和二班的篮球赛言少你可一定要来！”
“有了言少那咱们还不是稳赢嘛，也让二班那帮书呆子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哈哈哈哈！”
没听见言薪的声音。
直到言薪进了教室，南桥才看见言薪挂在嘴角的微笑，头发上还在滴水，就像是南桥开学第一天见到言薪时的模样，温暖，干净，慵懒。
言薪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瓶矿泉水，拿起来向肖轶挥了挥：“谢了啊！”
肖轶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整愣了一下，看到言薪手里的矿泉水才明白过来：“不是我买的。”
周明闻言凑过来，嬉笑着戏谑：“呦，该不会是咱们班的哪个大美女看上我们言少了？”
“滚蛋。”言薪笑骂道。
不是肖轶买的，那会是谁呢？言薪前后看了看，在转到后面时，看到了写练习册的南桥。言薪愣了愣，然后笑了，拧开瓶盖，灌了下去。
“哎哎哎哎哎言少给我留点儿！打完球忘买水了！”肖轶说着作势就要扑过来。
“不给。”言大少护食。
“欸？言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不知道为什么，言薪就是确定。
然后笑开了。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言薪仰脖子灌水，滑动的喉结，嘴角溢出的水，被汗水浸湿的短袖紧紧贴在男生的好身材上，头发湿漉漉的，反射出莹莹水光。
南桥侧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躁动的空气，湿透的心情。
少年不知愁滋味，到头来，爱恨贪念嗔痴狂，皆是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言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