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夜色》回头沉没

10、第十章

　　心琦喜悦的心情，在快到家的时候收敛起来。整肃好面容和衣服，平和淡然的走进房门，张望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看见心琦，收起神思，沉声道，“这一天跑那去了，电话也打不通。”仿若父亲般的责问。
　　心琦接着他的话，顺着他的语气说，“逛街的时候，碰到以前的初中同学，我就尽了地主之谊，陪他们游了一天北京，累死我了都。”说到最后，软软的坐在沙发上，倚在张望身上，敏锐的感到张望有心事，看向他沉着的脸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得到消息，最近公安部要进行大规模的扫黄。”张望话语里露出一丝隐忧。
　　“往年不都有吗，不也没事吗？再说，咱不有保护伞吗？”
　　“这次不同以往，上面动真格的了，也许是咱们这两年动静太大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
　　张望闭目沉思。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心琦顺手拿起，看着来电显示说，“是陈立。”
　　张望敏锐的睁开双眼，划过屏幕，只听到那头急促的说道，“西城区的营业厅，受到突击检查，现在怎么办？”
　　良久，张望沉定的说，“关了。”
　　接下来没有任何行动和语言，仿佛感到自己气数将近，回卧室，倒头大睡去了。
　　心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思绪游回到过去，眼神柔和，仿佛过去的一切，原封不动的保存在那，直到发现已是空无一物时，才不舍失望的回到现在。
　　第二天，张望若无其事的照常上班，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昨天的检查，只是一个开始。
　　张望没有去公司，而是去找了他的保护伞。
　　他的保护伞也不傻，知道上面动了真格，恐危及自身，全都避而不见，有的干脆直接将话挑明，终止合作。
　　张望感到世态炎凉，保护伞在关键时候，只会收紧，保护自己，哪管你死活。
　　看着威严的官邸，张望想，当初拿钱找你们的时候……想到这，终止思绪，钻进奔驰轿车，此时此刻，自己在北京城站稳的脚跟，摇晃起来，张望心里感慨道，“看来我们一直在漂泊，当我们的身体不再漂泊的时候，心在漂泊，我们的心习惯了一个地方，身体又开始漂泊。”
　　汽车驶过清华大学，张望一瞬间湿润了眼眶，四年时光匆匆而过，现在回想，记忆中的画面零零碎碎，自己可能真的累了，不然怎么可能连美好的四年时光，都记忆不全。
　　车稳稳的停在天马夜总会门前，司机拉开车门，张望沉稳有力迅猛的下了车。
　　天马夜总会里，一切如常。
　　心琦迎上来，“怎么现在才到，都等你开会呢。”心琦浓妆艳抹，一副风尘打扮。
　　会议室的门早早的打开，坐着的人都交头接耳，焦急不安。
　　众人见张望进来，不停地问询，怎么办。
　　张望站在会议桌前，沉缓说道，“事情各位都知道，也清楚了，那么，我说说我的想法。”
　　“既然这次上面动真格的，我们也不能马虎，从现在开始，凡是小场子，一律转成正规经营，中等模式的要藏着尾巴经营，至于天马，皇冠，暂时歇业，把相关不能在北京经营的场子，分流到上海和深圳。各位，对我的提议，有不同意见的吗？”
　　“怎么划分地盘。”
　　此人话音刚落，随行秘书就把张望提前分配好的文件，应管辖的地盘分发在他们面前。
　　看完后，一片点头声。
　　张望坐在椅子上，危机感缓和下来。对一旁的心琦说，“你，准备怎么办，你我本就是因为利益联结在一起的，现在……，是给你一个酒店还是……，”
　　“我想回上海。”
　　“好。”
　　张望干脆利落的起身，旁若无人的走出天马。
　　汽车驶往八宝山公墓。
　　张望在一座墓碑前，沉默的站了三分钟。
　　再次启动，是停在了自己的大学老师，孙教授家门前。
　　孙教授热情迎接张望进门。
　　没等张望客套，孙教授先说到，“听说中央现在对黄赌毒，查的很紧。”张望没有答言，孙教授继续说，“其实我挺为你可惜的，那么好的一块料子，让社会染成什么样了，上学时的天子骄子，结果让一个李惜云……，哎，不说了。今天你来找我…，”
　　张望听到这，恭恭敬敬的拿出一张支票，金额是一百万，“麻烦老师转交一下。”
　　“你这些年对贫困生的资助，不下一千万了。这次还是继续匿名吗？”
　　是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