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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朝夕相处真可怕 ...


  •   最终,通过传话筒科姆伊,我们三组人敲定了一路向东,清国再见。

      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实际上决策过程压根没我和拉比什么事,就是亚连他们单方面地做出决定,再由科姆伊通知我们而已。

      没办法,谁让我们是上线最晚的呢。

      虽然科姆伊没明说,但通过声音不难听出他此刻心情十分复杂——想想也是,从同一地点出发,能走出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两两之间还都相距甚远,某种意义上,我们这伙人……也是挺厉害的了。

      总之,我和拉比就这样开始了东躲西藏……不,是隐蔽行踪的生活。

      除第一次必须通过探索人员手中的设备联络科姆伊外,此后的行程中,成功到手一只新格雷姆和一大笔扶贫资金的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刻意避开了和当地探索部队的接触。

      不然怎么办?以他们那种只困得住LV.1但凡来只LV.2分分钟就被秒杀的防御装置,除了可以暴露我和拉比的驱魔师身份,也就能陪着我俩一起手拉手地给诺亚送人头了。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在拉比恢复正常身高之前,别被敌人发现我们这一大一小其实是两货真价实的驱魔师。

      别问为什么,问就肯定因为我啊。

      说了你可能不信,虽然我这个不好意思的程度时轻时重,我的心理素质却一直相当稳定……对,就是一直都不行。

      我也不是没叮嘱过拉比,让他在恶魔冒头的一刹立刻就躲到桌底床下什么的,但只要一想到,战斗中我刚灭了一只恶魔,回头一看,好嘛,另一只恶魔把拉比也给灭了,我这心态就止不住地崩。

      可你说真碰到了,又不能躲着不上。就算我个人不想上,我也要顾及一下自己在拉比心中的形象啊。

      所以干脆就从根子上解决问题,不要让我们遇到敌人吧!

      也不知是所谓的心诚则灵,还是我们伪装得太过成功。毕竟我们已经把姐弟、母子、姑侄、落魄贵族家的小孩和他忠心耿耿的女仆以及骄横跋扈的富家少爷还有他严厉的家庭教师等等所有能想到的关系通通扮了一遍,甚至为了掩盖原本的容貌,还特意往脑袋上扣了顶黑色假发——这一路走来,还真没让我们碰到恶魔。

      一只都没有。

      这也就说明,要么那个诺亚真把我们给跟丢了;要么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是我们。

      不过想想另外两组的战斗力都还挺值得信任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地顾好自己吧。

      ……话说回来,钱多就是不一样,比起之前借宿的民居,高级旅馆的床简直舒服太多了。

      一连赶了几天的路,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从沉沉的梦中醒来时,整个人都有些黏糊。趴在床上,侧脸贴着绵软的枕头缓了半天,才在并不刺眼的光线下,把眼睛眯开条缝。

      被阳光烘暖的风恰在这时吹来,帘幕浮动,我下意识顺着帘子被吹开的缝隙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桌前读报纸的拉比。

      ——是的没错,我们这一路上,开的都是双人间。

      虽然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睡觉时还会在床中间拉张帘子。
      说起来,拉帘子这个设定还是从亚连和李娜莉那里传下来的。
      ……他俩也真是的。

      拉比并没发现我已经醒了,他看东西时总是很专注,又专注又快,一般唰唰唰就是一页。不过翻页就慢了,因为胳膊太短,没法像成年拉比那样展开报纸,每次只能趴到桌上看。早先我还好奇过看这么快会不会漏掉什么,考了一次才发现,他们这一族是真的“看过一眼就能记住全部”。

      “既然都能记住,为什么还要再在本子上写一遍?”我问。

      “这些是写给熊猫老头看的啦,”拉比说,“不然还得再给他口述一遍……嘛,虽然总觉得写下来也还是会让我再讲一遍就是了。”

      此时此刻,拉比又看完了一页。可能以为我还在睡,不想吵醒我,小小的红发孩子飞快爬到椅子上,用肉乎乎的小手捏起报纸的一边,很轻很轻地提起,又很轻很轻地放下。

      基本没发出什么响动。

      我没出声,暗搓搓地瞄了会儿,决定起床。

      却在起身时,无意中通过挂在墙上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脸。

      ——一张被枕头压出了红印,发丝也乱蓬蓬地贴在颊边……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塞西……?”

      拉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一秒把脸埋回枕头,胡乱地蹭了蹭。

      然后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爬起来,随便拢了拢头发,披上外套,打着哈欠下了床。

      “是被我吵醒的吗?”拉比问。

      我撩开帘子,摇摇头,看到他折起报纸放到一边,疑惑地问:“不看了吗?”

      “今日份已经看完啦。”

      “……那目前要是没别的事做,”我想到什么,忽然拖过把椅子凑到他跟前,跃跃欲试地提议,“不如我们试试那个吧?”

      “那个?”

      “就是……”睡得太久,嘴巴太干,我起身拿过水杯,一边咕嘟咕嘟地润嗓子,一边试图用手语跟他交流。却不想动作幅度过大,外套一下从肩上滑了下去,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白色寝衣。

      我一愣,一手拿着水杯,一手去拽。拽了一下没拽上来,又拽了一下,还是没拽上来,索性就不管了,任由它堆在了后面。

      谁知拉比看到我这番动作,表情渐渐从茫然转为惊愕,接着陡然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想什么呢,别这样啊塞西,这怎么能试呢!再说我对你也没有,不对,我是说我们也不是那种……总之快冷静一下啦!”

      怎么这种事还必须冷静一下才能说吗?

      难道是觉得我刚起床,神智还不够清醒?

      我也有点懵,看他实在激动,还是老实地跟着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又吨吨吨灌了几大口水。

      “怎么样?”拉比小心翼翼地问,“冷静下来了吗?”

      我:“冷静下来啦,不过冷静下来我也还是觉得有必要试一试……啊,差点忘了那个,等我一下。”

      我把水杯放回桌上,汲拉着旅馆的拖鞋哒哒哒去了门口,探头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咔吧一下,把门锁了。

      拉比看着都要坐不稳了:“塞、塞西?你这是……”

      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又哒哒哒去了窗户那边,确定没人挂在外墙偷窥后,谨慎地把窗户关严,想了想,顺手把窗帘也给拉了上。

      厚重的落地窗帘被拉合的瞬间,房间中陷入一片昏暗。

      拉比吓得声音都走调了:“噫——干、干嘛啦!别这样啊……”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我经验老到地打断他,“万一有人偷窥呢?不是经常有那种坏人透过窗缝门缝往里看还一看一个准的剧情吗?安全起见,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是背着人的好。”

      拉比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看我的眼神都堪称惊悚了:“……”

      “所以,”我示意他,“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拿拿拿出来?”

      “对啊,就是你那个小锤子。”

      “啊——不管了!我说塞西,你这样是不行的!不能仗着我现在……嗯?你说小锤子?”

      拉比懵逼地眨眨眼,又张张嘴,猛地被自己呛到,咳了个死去活来。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最近怎么老是自己呛自己啊。

      “没、没事,”拉比缓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从裤袋里摸出那把只有拇指大小的黑锤,心有余悸地向我确认,“所以就是试试看能不能发动圣洁对吧?可这……怎么还带锁门拉窗帘的啊,吓死人了好不好!”

      “吓人?”我不明所以地重复。

      “不,我什么都没说!”

      拉比就像被什么撵着似的,丝毫不给我追问的机会,当即就发动了圣洁:“大锤小锤,满——满——满——”

      他话音刚落,我们便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等着圣洁反应。

      一时间,昏暗的房间中,静得落针可闻。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它没变化;
      五分钟过去了,它没变化;
      十分钟过去了,它还是没变化。

      “会不会是有延迟?”我小声提出一种可能。

      “应该不会……吧?”

      “那就是你声音太小了,圣洁没接收到?要不你提高点音量试试?”

      “其实根本不用出声都可以的啊……”

      不过拉比还是照我说的试了下。

      不出所料,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还是不行,”拉比大叹口气,重新把锤子揣了回去,“虽然同步率暂时没感觉出有什么变化,但对圣洁的实际操控显然已经退化到了符合生理年龄的水平。嘛,看来只能先等身体恢复再说了。”

      说是这么说,他却并没因此低迷下去。

      甚至晚饭时分,看到满满一大桌吃的,还生龙活虎地表达了惊讶。

      “等等,塞西,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和亚连还有小克一样是寄生型,但你之前明明……你之前也没有这——么大的饭量啊?”

      为了表明这个量是真的大,他还特意拖了个长声。

      真是的,难道要我告诉你,其实我之前那都是装的,就为了在你面前保持那个可能并不存在的淑女形象。结果过了一段时间,突然馋得不行,不对,是幡然醒悟外在的表象都是虚的,还是填饱肚子比较实在……吗?

      “你要知道,饥饿感这个东西,”我挥着叉子,煞有其事地给他科普,“是非常不可控的。”

      “怎么说?”

      “怎么说啊,大概就是那种……忽大忽小,会随着时间地点人物的变化而变化之类的?就好比刚和你们汇合那会儿吧,当时我刚脚不沾地地追了你们半天,还没缓过来呢,就又遭遇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突发事件,所以我这一着急上火,就出现了短暂的食欲减退现象。”

      “食欲减退?”

      “没错,”我强调,“好在只是暂时的。”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被以前的假象给迷惑了,此时此刻坐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我啊!

      “差点忘了,”我想到什么,忽然起身,把几样或加了芥末或加了辣椒酱的食物挑出来,推到离拉比最远的位置,“这么远的话,应该够不到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变小的关系,拉比现在一点吃不了辣,上次不小心吃到山芥菜,被辣哭半个多小时都没止住。

      为了方便,我又熟练地拿过一张空盘,把每样菜都拨出一点,放到了他面前。

      不想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一抬头,就发现拉比愣愣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拉比这才回神,回神的瞬间就垂眼避开了我的视线,叉起一块烟肉卷,放进嘴里嚼了嚼,才若无其事地抬头:“啊呜——好吃。”

      仿佛刚才的怔忪完全是我的错觉。

      因为急着吃饭,我也没多想,坐下拿起刀叉就开动了。

      其实我早就憋到极限了。

      看看亚连每次饿肚子的那个状态就知道寄生型都是些什么级别的大胃王,能装这——么长时间的正常人,我都忍不住要感慨一声爱情真是让人面目全非了。

      ……我的意思是,爱情真伟大,我要赞美它。

      “对了,塞西。”拉比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从食物山中抬起脑袋,看到他正用勺子搅拌着我给他盛的蔬菜汤。

      没错,他现在吃什么都是我盛。

      没办法,因为整蛊药的关系,拉比生理上直接就退化到了5、6岁的状态,胳膊腿的长度还不到原来的1/2,不止远一点的饭菜夹不到,稍高一些的椅子也上不去,每每都要跑来找我帮忙。

      所以才说,朝夕相处是真的可怕。
      两个人只有彼此的朝夕相处,更可怕。
      两个人只有彼此且其中一个人还不得不在生活上完全依赖另一个人的朝夕相处,这都不是可不可怕的问题了,这作弊器开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从我这个描述就能知道效果是有多好了。

      直到几个月前,这人看到我都还会找各种理由避开;
      在土耳其汇合以及和亚连他们走散的那段时间,也只是把我定位成了稍远一些的共事伙伴关系;
      但是现在!夹菜擦嘴系餐巾什么的就不说了,他爬不上椅子时,都已经会蹬蹬蹬跑到我面前主动伸出两条小胳膊让我抱他上去了!

      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相当于他现在已经不能没有我了吗?

      这变化大得何止天差地别啊?

      库洛斯·玛利安恋爱法则第五条:长时间的近距离相处,是打破隔阂的唯一途径。

      师父,不愧是个老油条。

      “塞西……?”

      “在!”我连忙从得意中回神,“怎么了?”

      拉比顿了顿,主动开启话题:“来说说你的圣洁吧。”

      圣洁?

      我一连往嘴里塞了几个泡芙。

      也是,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我一起出任务,不了解很正常。

      可是,要从哪里说起呢?

      “是血液吧?”拉比善解人意地给我指了个方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朝夕相处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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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说不好先开晨曦公主还是先开罗小黑战记 这几个月晨曦公主的漫画走势看着很不妙,推翻了之前的大纲,很多地方要重写 蓝溪镇漫画即将完结的话,罗小黑的脉络会相对清晰一点,可能哪本存稿顺利先开哪本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