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倾世》月华之殇

22、第十章

　　望着洛哲离去的身影，熙华嘟嚷着嘴道：“姐姐，干什么和他废话，直接赶出去就好了。”
　　阿漓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笑道：“因为，他要利用我，而我也要利用他。”
　　“利用？”熙华不解道，“他有什么好利用的？他又为什么要利用姐姐？”
　　阿漓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庞和水晶般干净的眸子，心中没由来的心疼，叹出一口气，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熙华，也许你以后会恨我。可是，现在你必须要做决定了。你可以选择乖乖地站在我身边，帮我掌握命运。只是，这样，你会很辛苦，很痛苦。”
　　“那姐姐现在辛苦吗？痛苦吗？”熙华歪着脑袋问，认真道。
　　“痛苦吗？”阿漓苦笑，叹息道，“很痛很痛，我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要做这些，更不知道我前面的路是怎样的。明知道这样走，是被人利用着的，可是我还是必须按照他们的希望一步步走下去。因为，我要活下去，而也只有这样做我才可以活下去。熙华，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把你牵扯进来倒底是不是错了。这一切，原本都与你无关的。是因为我的自私，才把你牵扯进来。你可以恨我的，毕竟一开始我是打算利用你的，而事实上我也的确利用了你得到了右护法的帮助。现在，熙华，你有最后的机会选择，选择是离去，还是和我一起，帮我掌握命运。”
　　“不！”熙华坚定的摇头，把小小的身子窝在她的怀中，反手抱住她，“姐姐，我不恨你。其实，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就像一开始我也是打算利用你离开塔娜雅姐姐一样。可是，姐姐，熙华现在是真的喜欢你，而且我也知道姐姐是心疼熙华的，才会对我说这些。所以，姐姐你不用愧疚，我不怪你。熙华会慢慢的变的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保护姐姐。我会陪着你一起，站在你身边，同你一起努力，一起痛。无论姐姐做什么，熙华都会帮你！”
　　类似宣言，又似明誓一样的话，从女童口中轻轻吐出，让阿漓心中立即柔软了起来，紧紧的抱着她。
　　水陌静静的坐着，看着面前相拥的女孩子，轻笑，面如春风。
　　“对了，姐姐！我给你带回很多东西呢！”熙华笑嘻嘻的从她怀中爬了起来，三两步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抱回一大包的东西，献宝似的在阿漓面前一一打开——布匹、糕点、零食、首饰，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希奇小玩艺儿。
　　看着女童兴奋而喜悦的笑靥，阿漓的心中犹如绸缎一般柔软。
　　“啊！对了！”熙华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神秘地对她说，“姐姐，今天我和水陌哥在逛街时，遇见了一个人喔！好像是水陌哥的人，不过，你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是吗？”阿漓来了兴趣，抬起头看着水陌，笑道，“什么人啊！哥，你还藏着，怎么不带来看看？还怕我抢了你的人不成？“
　　被她俏皮的语气逗笑，水陌耸耸肩，冲门口叫了一句：“阿莫，进来吧！“
　　在阿漓的注目下，一位青衣的少年垂首走了进来。青色布衣，皂靴，很普通的衣着。只是面容却被一张银色的面具所覆盖。
　　感觉到阿漓好奇的目光，少年询问的看了水陌一眼。水陌向他点了点头，少年便伸出手来，缓缓摘下了面具。
　　阿漓猛然坐起，顾不得因为动作过大而牵扯到伤口，满脸惊异的看着水陌，又看看少年，漆黑的眸中暗流涌动。
　　“好！好！”半晌，阿漓笑了出来，“哥，那你以后也找张面具带上吧！”
　　水陌也不说话，轻笑点头。
　　阳光透过窗子，暖暖的铺洒开来，照着少年清秀俊逸的面容。
　　那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洛哲哥，怎么样？”老远的看见洛哲走来，塔娜雅忙迎了上去，急切的问。
　　洛哲向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们下去说话！”
　　下到密室中，已经醒来的李扬已经坐在床上等着他们了。李扬身上满满的裹着白色的纱布，而那纱布下隐隐的渗出血来。
　　“公主！”看见两人，他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却被洛哲阻止了。
　　洛哲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身体，不由的有些不忍，犹豫着是否开口。
　　李扬艰难地道：“左执事，不用犹豫了。我已经如同废人，不可能再服侍公主了。而如今，这可能是我能够为公主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纵使刀山火海，又有何防！”
　　“李扬！”塔娜雅睁大了眼睛，笑道，“好！本公主没有看错你，是个好奴才！”
　　“塔娜雅！”洛哲脸一板，斥责道，“怎么说话的！”又转头向李扬，说道：“我为了取得寒予漓他们的信任，要把你送给他们。我不确定，你的生命是否有保障。毕竟我只是凭借感觉，判断他们可能会留下你作为傀儡使用。若他们直接杀了你，那…，可是，如果他们真得企图用蛊毒控制你的心神，留作傀儡。那么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实行。塔娜雅会给你留下足够的鲜血，你要假装被他们控制，然后按计划行事。只是，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的话…”说道这里，他不由得有些迟疑。
　　“左执事，不要犹豫了。生死由命吧！”李扬笑道，鲜血浸透了面上的纱布，显得面目狰狞。
　　“好！生死由命！”洛哲也笑了，说实话，他是挺欣赏这个爽朗的汉子的。
　　“洛哲哥，你说他们可能会相信我们吗？”塔娜雅很疑惑的问，不相信对方会轻易相信他们。
　　洛哲摇头，肯定的道：“他们不会信的！”
　　“那你还…”塔娜雅几乎跳了起来。
　　“我不需要他们相信，”洛哲看着她说，“我只要他们疑惑和引起他们的兴趣，让他们去一趟梅影阁，就够了！”

　　寒千曜缓步迈入殿中，向殿上的高坐之人低身行礼，道；“父王，不知唤我来，有何事。”
　　云南王寒裕从正在批阅的文卷中抬起头，笑着看向他，道：“我儿不必如此多礼。这次唤你前来，是想让你到神教走一趟，替我去看一个人。”
　　“神教？”寒千曜有些疑惑地道，“还有几日就举行祭祀了，现在去神教，怕是不大合适吧！”净天教下都在为祭祀之事忙里忙外，又加上防止人破坏，开始戒严，除了内部重要之人，根本不可能进去。
　　“我让你去神教，就是与祭祀有关的。”寒裕道，“主要是关于那名准圣女的。”
　　“准圣女？”寒千曜皱眉道，“这又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与她既没有交情，也没有关系。”
　　寒裕笑着摇头，道：“是没有交情。可是有没有关系就不一定了。准圣女，叫寒予漓。”
　　“姓寒？”寒千曜笑了，“全天下姓寒的人可多了。谁知道他们从哪里拉出来的人，就说与王府有关！”
　　“曜儿！”寒裕正色道，“我知道你对神教的某些行为不满。可是，以神教的地位和你的身份，总有一天是需要借用他们的力量去达成某些事情。因此，你的这种态度需要改正。”
　　寒千曜看了看父亲，没有说话。
　　汉裕叹了口气说：“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过来，看看这个。”说着从一堆文卷中，抽出一卷画轴，遥遥递给他。
　　寒千曜上前接过卷轴，有些不解的打开来。
　　画面上，是一个起七八岁的女孩子。一身白色的麻布孝衣的女孩子有着异常精致漂亮的面容，黑亮如琉璃的眸子，红润的小嘴微微上扬，带着甜美的笑容 。只是，整个人都显得很柔弱，让人忍不住得想要疼惜。
　　“这是？”寒千曜不解的看向父亲。同时也敏锐的察觉到女孩像极了一个人。
　　“很像吧！”寒裕低声喃喃，神情带了些怀念和怜惜，“当年，她进神教时，也不过这么大。”
　　记忆中，那个倔强的，总是和他针锋相对、不甘落后，却可以在事后笑得骄傲可人的女孩子，在被父亲送进神教时，又哭又闹。但似乎在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的稚嫩，那样倔强不屈的挣扎着，继而脱离神教，头也不回的迈入帝都。多么相似的面容啊！只是，记忆中的那个，始终带着棱角，又何曾有过这般柔弱、楚楚可怜的神色。
　　寒千曜看着他脸上怀念的神色，心里便确定了几分：“她是？怎么会和姑姑如此相像？”
　　“她，就是准圣女寒予漓。”寒裕道，“这张画像是大掌教昨日派人送来的。她是你侄女儿，我希望你这两天就去见见她。同时，告诉她，她是你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寒千曜震惊道，“若是姑姑的…”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该在帝都吗？
　　寒裕面色一寒，道：“很多事情，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看着儿子垂首的样子，又接着道：“正好八年前，朝阳生下的女婴你不愿意送回神教，便让人送走了，说是被人掳走了。现在就说已经寻回来了罢！”
　　“是！”寒千曜恭声道。
　　“那你先回去吧！”寒裕点头道。在寒千曜快退出殿门时，他又开口加了一句：“你去的时候，把予瑟带上吧，同龄人也好说话些。”
　　望着寒千曜离去的身影，寒裕不由得陷入沉思。打开的画卷，就静静的放置在他面前。半晌，他叹出一口气，拿起画卷，默默道，阿琳，我会替你保护好这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