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木子酒

32、感情的杀手

　　“苏江江：你现在知道痛吗？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赭毅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有点害怕起来。
　　“赭毅：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江江：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赭毅：你就那么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赭毅沉默了一下，十分受伤地说：“江江，你怎么对得起我？我都没有碰过其它女孩子呀！”
　　听到这话，我心里的一根弦瞬间崩塌。
　　是啊！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和这个人再一起走下去了，我怎么还抱一丝希望呢？我不禁在内心狠狠嘲笑了自己一把，我这种人大概是不配拥有幸福了。或者说，我只能靠自己给自己幸福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难受，静静地说：“赭毅：我已经和别人有了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但是，赭毅，这一切已经发生，已经回不去了，你既然无法忍受，那么就放过我好不好？”
　　我说这么清楚，赭毅应该明白了吧？可是我错了，他不明白，他忽然放开我，后退了两步，然后盯着我，向我逼近：“放过你？。。。哈哈！你让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有点冷有点阴狠，我很害怕，慢慢向后退：“赭毅：你。。。冷静点！”
　　“你叫我什么？赭毅？我们这么生疏的吗？”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我又后退一步。
　　“。。。”
　　“苏江江：你。。。真他妈贱！”
　　听到这句话我十分震惊，我心中珍藏几年的白月光就这么碎了。
　　我不再退，苦笑着反问：“赭毅，在你心里，我就剩下一个贱字吗？我欠你了吗？我求你来要我了吗？啊？”
　　我拿起他的手，放在我心口：“赭毅：我是有心跳的啊！我的心会痛的啊！”
　　“这么些年我找你，你不理我，可我还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是我太敏感才导致你的离去，我想了你这么多年，也责备自己这么多年，我现在觉得是我错了。。。我他妈凭什么要为了你的不理不睬就要守身如玉一辈子？啊？我凭什么呀？你又凭什么呀？”
　　说完这些话我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也抖了起来，他是愤怒地抖了起来。他吼道：
　　“那你为什么不滚远点？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个城市？为什么要撩拨我？”
　　声音太大，我的耳膜有点疼，我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茫然地想：是呀，我为什么要到这个城市来？如果不来，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许，我们还有机会毫无芥蒂地在一起。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出来了，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看不清赭毅的脸，我说：“对不起！赭毅！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来梅午的！是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我马上收拾东西，滚出你的视线好不好？”
　　我退到了门边，拧开门栓，想出门去。可是赭毅两手箍住了我，他把头放在我肩头，在我耳边哈着气，冷笑道：“你要走？你要去哪里？你惹了我，你要去哪里？你要去找刘垠，还是找那个男的？”
　　我对自己真的很无语，即使是这种时候，我仍然贪恋他的怀抱，这种久违的熟悉感觉，像致命的毒药。
　　我任凭自己软在他过度用力的怀抱里，放弃挣扎，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地对他说：“毅：和你相爱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他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些，但并不放开。
　　我接着说：“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再还你一个冰清玉洁的苏江江啊！”我真的很绝望啊，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
　　“啊！”
　　赭毅突然绝望地大叫一声，用手锤猛地锤向我身边的墙，我心中一痛，赶紧拽住他的手，上面已经破了皮，浸出了血珠。
　　我的眼泪再一次飙了出来，心疼地捂着他的手：“你，你这是何苦啊？啊？”
　　我急忙翻出药箱，帮他洗了一下伤口，简单包了一下。过程当中，他一直安静地看着我，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仿佛痛的不是他，而是我。
　　我们这样站着过了很久。他忽然又伸出手，把我拥进怀里，那怀抱十分地温暖，他抱的也十分轻柔。我以为，他终于想通了。我以为他终于知道，我爱他。我亦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几乎要沉溺在那个怀抱里面，恨不得此刻就是永恒。不知过了多久，赭毅爱抚地摸摸我的头，又十分轻柔的抚摸着我微微隆起的腹部，十分怜爱的模样。
　　我的眼里也漾出了温柔的笑容，感觉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事情。然而，过一会儿，我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赭毅说：“江江：我们把这个孩子流掉吧。”他的声音十分温柔，是那种爱人间的呢喃。
　　我以为我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赭毅用更温柔的语气说：“我说，流掉这个孩子吧？他是我们之间感情的杀手，流掉他，我们就能回到过去了，流掉他，我们就结婚。”
　　这样温柔的话语，这样残忍的建议，这样冰冷的诱惑。我的手脚冰凉。
　　我知道，他说得对，这个孩子是我们感情的杀手，我也知道，我们感情的杀手很多，所以，没有可能了，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也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很坚定很坚定地说：“毅：这个孩子是我的命！”
　　温柔的表象被撕碎，赭毅再也藏不住心中的戾气，暴喝一声，掐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苏江江！你是在要我的命！”
　　刚给他包扎的伤口，我能想象他那伤口裂开的样子。
　　我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今天就要结果在这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