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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火都烧到我这里 ...

  •   恋爱就是一扇窗,打开窗户,外面,姹紫嫣红,当然也会有夜莺飞走的时候。只是这一切对庄生来说,来得太快,去的也太快。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状态,就像是长在潮湿阴暗地的杂草,只是没有足够肆意疯长的勇气。

      回学校就是大二,地球一天天在转,日子一天天在继续,姜欠许知道她失恋后,无限感慨,“那么好的一朵花骨朵就要被别人蹂躏了吗?喔,阿生,我宁愿是你,只是你真的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吗?”

      庄生做凶狠状,“我恨不能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姜欠许嫌弃地摇了摇头,爱情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把善良正直的姑娘都折磨成什么样了,那么憔悴而且……残暴。

      她黑眼圈明显,都快赶上国家级保护动物,盯着书,一个字突然放大,然后渐渐模糊,渐变陌生,她揉了揉眼睛,问一脸疑惑得不到她回应的姜欠许,“许许,这什么字啊?”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途啊,沿途的途。”说完想到什么似的,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她‘哦’一声,难怪我不认识,人面对自己不好的记忆,总是选择性遗忘。

      “话说咱们校医室来了个新的校医,声音就好像,午夜电台的主持人。”

      “午夜?”庄生打了个哈欠,“那不该是惊悚?”

      “什么啊,特温柔,人长得也温润。”姜欠许花痴来犯,说着说来就来风风火火拉着她去偷窥美人。

      “拜托,许许,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她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

      姜欠许回头,给了她一个笑脸,顺带蹬了蹬脚,“有时候还是要的,不过不是用手采,而是用脚踩。”事实上姜欠许此番作为另有目的,一个暑假回来,总觉阿生身上有那么丝微的变化,可仔细找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感觉对什么都无所谓,对每个人都一样,没有对谁过于亲近或者疏离。

      走到校医室门口的时候,人彻底呆了。大二刚开始的时候,那时世界仍有地方战乱,联合国维安,中国身为一员,广招战地医生护士。姜欠许眼睛红红,你一个不是学医的,咋那么想不开呢?她拥抱她,悲伤的心一度沉淀,只是去当护士,可以学的。再然后,她碰到陆医泽,她开玩笑,以每每那样强烈的占有欲,竟然能够放你出来?他惊诧,我只把她当做妹妹。一个护士要跟着一个医生,他们在战火中穿息,看着一个个生命在他们身边流逝,他说,如若,如若有幸活着回去,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不知道,在这之前的一个晚上,她痛哭流涕,因为无法忍受一个接一个的人在她面前死去,她打电话给庄重,“闫宓的事,小阿姨和柳叔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庄重沉默,“我们都觉得没必要说,所以……”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路,她却有点破罐子破摔,话一出口,近于质问,“所以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因为战火硝烟,头顶的天空似乎也没那么蓝了。那一刻,她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面容疲惫而温柔,她选择相信他,所以说,好。只不过回来后他们就没了联系,现在他又突然出现,她几乎是转身就走,与此同时,那人喊住她,“庄生?”

      庄生收住要逃的欲望,恭恭敬敬喊了声,“校医好。”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接受庄重打过来的钱,说她做人失败也好自尊心作祟也罢,家教和图书馆的兼职工作来回跑,每天累得精疲力尽,一沾床就睡着,任凭卡里的数字越来越大也无动于衷。做完家教回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胃口,十分想念寝室的床,却发现陆医泽正在寝室楼下等待。

      “陆校医,你擅离职守。”她玩性大发,吓唬他。

      他回身,米色风衣,笑容平静,“没关系,我已经下班。”

      两人去了学校外面的餐馆,叫了几个小炒,几瓶啤酒。陆医泽有一双非常擅长开刀的手,修长笔直,和记忆中某个人的手重叠,她逼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陆医生,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毫无疑问,当校医是一项很没有挑战性的工作,对于一个年轻有为的天才医生来说,远比不上开膛破肚来得刺激。

      “我讨债来的。”他想了想,开玩笑道。

      庄生心里有些明了,“陆医生,我……”

      他看出她的难为情,“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她安静地吃着菜,电视上小丸子正在求妈妈带她去吃自助餐,你看这小丸子,烦恼多多,依旧乐得自在,真是让人羡慕,只是让一大帮人陪着她看小丸子似乎不好,按了一档娱乐新闻,一按,醒目的标题,怔了自己。

      当红主持人薄时温现身于上海RE杂志所办宴会,陪同的男伴竟是闫图最高决策人。

      商人?

      果然他不适合教书育人的幕后工作,镁光灯下的他是那么的自然和谐,仿佛天生就该被人注目。谎言败露,所以他回去当了他的……商人?庄生几乎是沉默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陆医泽看出她的异样,“怎么了?”

      她已有些微醉,指着电视上那个人,“你认识他吗?”

      陆医泽摇头,“你认识?”

      “不认识。”她眯着眼睛笑几声,“你看他,多好笑,新官上任三把火,都已经烧到我这来了。”她指指自己的心。

      陆医泽惊讶。

      庄生平生醉过两次酒,为的都是同一个人,一次不知趴在谁的肩上乖得可爱,一次‘酒后吐真言’。

      走廊的灯很亮,明晃晃的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站在灯光暗弱的转角,心痒难耐,打了电话给庄重,“小阿姨。”

      “闫老师他……”

      对方难得注意着语气,“你看到新闻了?他回了集团,原本就是商人,现在不过是重操旧业。”

      她意志消沉,外面一片星星寥寥。庄重语重心长,“阿生,画皮画虎难画骨,既然当时不能忍受,如今就不要再惦记了……”

      这一次,连她最尊敬的小阿姨都劝她不要再惦记着那人。

      一回寝室,姜欠许就蹭到她床上,“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迷迷糊糊,举双手表明忠心“我的心永远向着党,向着大部队。”姜欠许啐了一口,“长着这么一张乖巧的脸,最好骗人。”

      低头看,她已眯着眼睛睡着,枕头底下露出一串小叶紫檀。

      送了庄生回去,陆医泽就接到每每电话,“惊讶吧,陆哥哥,快来接我……”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声音真是温柔啊,韩每每心里软软,“我缠着爷爷,拜托他的专用司机送我来的。”

      第二日庄生醒后,姜欠许就开始发挥她磨人的神功,在这方面她从来都是老油条,而庄生嫩得可怜,只好从实招来,并且表明落花来意。同样身为女性的姜欠许无比挫败,“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你占了呢?”

      庄生失笑,“好事的背后皆是辛酸泪,相信我,许许,流水无情,我从小就没有失过信,这一次,恐怕是要失信,而且误人子弟从来都是你许许的最高理想。”

      姜欠许掐她,“既然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医泽从校长办公室谈完事情回来时,发现校医室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秀致的身影,眉梢染上一层温柔的色彩。走近了,才发现她已睡着,眼皮不亲不重地阖着,像极慵懒贪睡的猫儿。她的头靠在坚硬的墙壁上,听她在梦里轻喃,他坐下来,轻而缓地移动身体,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上课期间,来往的人极少,可总有人想要靠近,小K看着这么一个岁月静好的画面,嘴巴张成了O形。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当时她被班里的同学怂恿去向美人教授告白,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原来是名花有主,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喜欢的,结果让人家捷足先登,大白天的,有伤风化唉……不情愿地走开,回头打量了那女孩一眼,头发遮住了看不清脸,只是身材好像很好的样子,看看干瘪瘪的自己,原来陆校医好这口啊,小k同学顿时志气高涨,势必让自己成为身材火辣辣的女郎……

      怀中‘猫儿’有所动静,紧接着如受了惊的小动物,遽然撑起身体,“抱歉,陆医生……现在几点?”

      “两点半。”他忍着没有伸展自己麻痹的肩膀。

      两点四十还有课,她再次抱歉,“来不及了。”随即以蜗牛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教学楼。

      此时,距离十万八千里的F市。

      “闫总?”秘书小姐斟酌,说起F市,当真是个好地方,南方临海,不仅水美人美,物资丰饶,历史文化悠久,更有一个比一个杰出的人物,老韩家与闫家,各执商界黑白二子,成为多少年轻人膜拜的对象。今时,闫家的老闫总退位,神秘少总上位,更是让众人唏嘘。

      而面前的这个少总,不动声色间便饱含强大气场,做事干脆果断,甚至带了几分阴狠,而这种阴狠,是坦坦荡荡的,绝非小人,让人心服口服。

      尤不输当年的老闫总,甚至胜了三分。

      男人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秘书只觉容颜刺目,拂开丹凤眼里的疏离,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她迟疑了下,还是道:“她近来一切都好,只是……和一个男人走得略近。”

      ***

      韩每每看他在厨房里忙碌的清隽身影,忍不住上前,陆医泽拍掉偷摘葡萄的爪子,“等一下就好。”

      韩每每咯咯笑着,还是伸出手从虎口里拔牙,湿漉漉葡萄连皮放进嘴,还不忘记抱怨,“你在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吗?不是说你们医院有心送你去国外进修?”

      陆医泽用手接过她吐出来的葡萄皮与籽,毫不介意,“那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她穷追不舍地问,见他不回答,徘徊到客厅沙发,好不客气地继续吃着晶莹可口的葡萄,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陆医泽榨了杯果汁从厨房出来,看到她的动作制止她,“别,每每……”

      与此同时,书里掉出几张纸片,韩每每疑惑,捡起来一看,她捏在手里,几乎手背上的青筋都泛出来,那是谁?

      简单发型,柳叶眉,小俏鼻,人前永远是这么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这张温柔的笑靥,她再痛恨不过。

      明明在F市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到C城来,有个可怕的想法在脑里滋生,忍住脾气,若无其事地夹回书里,抬头,“陆哥哥,厕所在哪?我想上厕所。”

      陆医泽给她指了方向,韩每每朝后看了一眼,只见他收起来了茶几上的书。进了厕所,反锁了门,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拨通爷爷秘书的电话,“高伯,帮我查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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