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风云》南方有兰

14、事初兴

　　梧桐拿到了通行玉佩，暂别了三木，便匆匆想回小屋找一找月姨，商量之后的事情。果不其然，她答应了为裴老爷谋事之后，就连以往一直尾随她的探子也没有了。

　　此刻的梧桐不知道，裴御也找了云若河，云中鹤的小女儿，来完成他对公正台的掌控。

　　云若河心思深沉，在裴府多年，已经有许多人暗中为她所用。如果这一次让她完成裴御的交付，这裴府的管事，她便就坐稳了。有裴府的庇佑，一定可以为姐姐报仇雪恨。这中间，她不允许任何人的出现，打扰她的计划。

　　“公正台以能者为高，一到十三楼，以十三楼为尊，其中一至三楼人选时常更换，其出生也都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所以父亲当时在招揽人才的时候，从未对他们上心。从四楼开始，挑战的时候，就多以体力武术为主试，现在入住的也都是些莽夫。从八楼的巧嘴余华上至十二楼，这四楼挑战的人，就多以文试为主。只有十三楼，是以计谋自由命题。文试或武试都可以。”

　　另一边，梧桐刚进门，便对月姨说道。
　　“我想过了。一至三楼他们虽出生低位，但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再加上公正台的规矩是不能越级挑战，越级者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极少有人会这么做。我们第一步，如果月姨能替我守住一至三楼的位置，让他们都是我们的人，整个公正台，功在信息散步，我们就等同于断了他们的首尾。占得了先机。”

　　“余华是父亲的弟子，他虽然是穆泾渭的人，但此人黑白颠倒，是个墙头草一样的人，立场最是不坚定。我们可以从他入手，招揽他及上层的人，他们大都卓尔不群，出类拔萃，但却是凡人，若是找到了他们的致命弱点，加以威胁制衡，不怕他们不为我们所用。

　　再暗中派武林高手挑战四楼及八楼的武士，习武之人，将他们打痛了，自然就乖了。至于那十三楼的女子，她本就是讨巧，用的阴谋诡计才害父亲露出弊端，如果不是她，假以时日，我定可以说服父亲投靠裴府，也不至于会阴阳两阁，这个人，必须死！”云若河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她也没发现。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团聚的好日子，被她毁得一干二净，她怎能不恨？

　　一个是为着家仇，一个为着是族恨。
　　高下立见。

　　很多年后，平秋想起这段和云若河争得鱼死网破的局面，仍然觉得，这一生遇到的这么多人，唯有云若河，与当初的她是那样相似，那样可怜。
　　只不过她比她提前经历了那样漫长的十三年啊，因为商族的没落，她每一日都在做着这样的推演，哪怕之后对着裴御，对着秦柏舟，也从不敢轻易的信奉谁，不敢真正的为谁所用。
　　云若河一生为了裴府殚精竭虑，可未曾想，她的姐姐，她的父亲，包括她自己，从来都是裴府的弃子，是权势的弃子。一生为人摆布，却无法沉冤得雪。

　　“我们这次的目的，是要对付幕后的魏泾渭，如果花时间去调查这中间谁人是攀附于他的，谁人不是，即便查出来，也不一定正确。商族以刀剑走天下，所以我们的第二步，是从快腿张成开始，招揽这些武士，张成为人孝顺，他的母亲是他最大的软肋。我们须以至亲至善之心，感染他为我们所用。江湖中人心中自有道义，若遇到实在持心不纯的，就按道上规矩除掉便是。

　　至于八楼以上的人，我上次在弦月阁已经和余华打了照面，余华这个人精通易容之术，我小小伪装，想必他早已看穿。此番我们做事，方方面面最应该提防的就是他，云中鹤暴毙之后，想必他绝不会为我所用。可他不必一定是我的人，因为有一些消息，我需要通过他，传递给穆府。但如果他影响了我们，直接就圈禁起来，任凭他巧舌如簧，我要他一个字也传不出去。”

　　平秋已经不是当年的平秋。
　　月姨和陈伯听毕此话，心中复杂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她赶着回裴府去，听三木说，裴府最近要上市一款花茶，穆府有意也想掺和一脚，这是她领了监管属之后裴府上市的第一款茶，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都查清了吗？”
　　“是的，姑娘。她就是那日在公正台和您说话的冬至姑娘。”
　　“果然。”

　　“需要告诉少爷吗？”
　　“不必。”连决说，“派裴府的线人盯住她。若有异动，我们再禀明少爷。”

　　那日在公正台，裴御看那女子的眼神如此热烈。若让他知道了，此人就在自己的府邸当差，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