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重生之恶鬼》一号淑女

10、十

　　顾仁那边发生的事顾十三会不知道吗？她的确不知道，谁让顾怀礼、顾琳琅两人把事情处理得太好了。但是顾十三猜得到啊。
　　事实上顾仁做的噩梦就是顾十三做的手脚。顾十三在深渊里有两个好友，一个是妖鬼罗一，一个是修罗梅七。
　　梅七有项绝活叫祝由术，罗一生前的副业是催眠师，主攻心理污染。顾十三无聊时学了两人的绝活，祝由术加心理催眠，谁能躲得过？
　　顾仁看见的顾十三白色的眼瞳，密密麻麻缠绕的红色丝线布满的眼白这是顾十三为他编织的催眠，就是时效会晚一点发作。
　　顾十三埋头在食物里，嘴角一抹笑极为邪气疯狂。
　　呐，你给我所要的毒药，我请你深渊一日游。礼尚往来不是？
　　可惜了顾仁不懂得欣赏！
　　顾十三不无惋惜。
　　“是她是她！顾虞！不不，她不是顾虞，她是恶鬼！恶鬼！我就知道，平时那么一个扶不上墙的懦弱性子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诡谲残暴？什么魇了？什么被欺负得狠了爆发？她根本是叫恶鬼上身了！”
　　顾仁在书房里急切又恐惧的团团转，想到昨晚看见的梦境，心脏恐惧的被压缩得闯不过气的感觉还残留在记忆里。
　　他现在困兽一样的样子就像以往深渊里得罪顾十三结果被报复回来的不知死活的恶鬼相似极了。
　　顾仁来回转了好几圈后，突然奔到角落里对着淡然的喝茶的顾怀礼不高兴的道：“你倒是说说啊！啊？”
　　顾怀礼垂着长长的眼睫毛，在白皙的病态的皮肤上投下阴影。他捧着茶杯，一手拿着茶壶盖子敲击着茶杯，不说话。
　　但是茶壶盖子敲击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内响起却把早已精神压抑到极致的顾仁逼疯了。他一把挥掉顾怀礼的杯子，滚烫的茶水瞬时泼开。
　　“你说话！别在你老子面前装什么高深莫测，不就是得大皇子重用吗？现在顾府还靠着老子的官位过活！你、怀礼，要不不要顾虞的血了吧。反正琅儿还有很多姐妹，清荷、迎春都可以。你——”
　　本来发着火到后来又对顾十三的邪门感到恐惧的顾仁表现得神神叨叨的，却在看到顾怀礼盯着他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时才猛地闭嘴。
　　顾仁这才注意到顾怀礼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看不清面容但可知身材凹凸有致。女子恭敬的跪在一旁给顾怀礼上烫伤药。
　　顾仁讪讪的摸着鼻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打翻了滚烫的茶杯烫伤了顾怀礼。不由后怕的想着幸好他是顾怀礼的父亲。要不然惹火了他，他绝对死无全尸！
　　别人不知道，身为顾怀礼的父亲，顾仁知道他可比顾十三恐怖可怕多了。
　　顾怀礼挥退手下，站起身就要往门口走。顾仁见状，讪讪的开口：“怀礼。。。。。。”
　　顾怀礼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淡淡的说：“行了。我会派暗卫去荣华院送药。”
　　顾仁欣喜，正要说什么，顾怀礼已经不见了。
　　出了书房的顾怀礼回头看一眼，眼里平静无波，他喃喃道：“若不是弑父有罪。。。。。。”
　　剩下的话掩在风里，躲在暗处的暗卫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听不见。
　　倚梅阁。顾琳琅的住处。
　　顾琳琅挥洒笔墨，落笔生花。外边的阳光正好洒在她玉白的脸上，有一种圣洁的美丽。轩窗外洁白的梅花在她的衬托下俨然成了背景。
　　美人、梅花、意境，美如画。
　　可惜在场的人只知道，越美的东西越有毒。
　　“小姐，大少爷吩咐了让紫烟往荣华院那儿送药。”顾琳琅的贴身婢女低头恭敬的道。
　　顾琳琅没有回话，只是放下手中的笔，端详着桌上的画。想了想大皇子画的画里头的意境，不由不满的皱眉。
　　顾琳琅的贴身婢女又道：“小姐，顾虞。。。。。。那边是不是要给点教训？”
　　“不必了。自有人会出头。虽然给不了太多的作用，总是能添一些堵。叫顾虞认清自己的身份。”顾琳琅拿起笔添了几笔后顿了一下颇有些满意。便又道：“不是有点小聪明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自作聪明的人死得快呀。”
　　佛堂。明火，檀香，安静而给人一种宁静的心平气和的感觉。但是桃枝儿每次来这儿，都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蒋氏点着了香跪在蒲团上模样很是虔诚的对着宝相庄严的佛像拜了许久。桃枝儿从她点着了香就被桂嬷嬷叫到里面来等着，却也不敢多言。佛堂里噤若寒蝉只余蒋氏喃喃语声。
　　拜完佛后，蒋氏在桂嬷嬷的伺候下净手，完后坐下佛堂旁边设的小厅里。喝下一口香茗，才抬眸看向桃枝儿。
　　“桃枝儿。”桃枝儿恭敬的回应。“你的姐妹。。。。。。你可还恨？”
　　桃枝儿一听，心中一个咯噔，思绪转了百遍，方才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婢不过是家生奴才，主子是奴婢们的天。主子要发落奴婢的姐妹就是她罪有应得。”
　　这话初听着是心甘情愿认错了。再一琢磨却可知道满心的怨满心的恨。桃枝儿话里话外的意思称春枝儿被顾十三等人遣出府去不是因着犯错，却是因为顾十三主子的身份。明显的不甘心。
　　蒋氏慈眉善目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她说道：“你若有恨有怨，便同我说。你是我身边的得力丫头，哪能叫外人欺负了去。”
　　“夫人！”到底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蒋氏是要拿荣华院那边开刀了。桃枝儿心中一喜，面上做出感动泪盈满眶的样子。
　　“我说过这一时的痛快可不是一世的痛快。人们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话夫人我是最最赞同的。桃枝儿，现下可是有好时机给你报仇，你可要抓住了。”
　　“夫人。可是。。。。。。”桃枝儿担忧。她有一句话没说错，顾十三是主。谋害主子的罪名她根本担不起。
　　“放心，查不到你身上。”蒋氏一语定下桃枝儿的心，使了个眼色给桂嬷嬷。后者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小袋东西递给桃枝儿。
　　桃枝儿接过，摸在手里却是一粒粒珍珠大小的圆形硬物。她困惑的看向蒋氏，后者回答为她解惑：“这是糖果。不过，是能夺命的糖果。虞姑娘不是喜欢吃吗？便给她。”蒋氏瞟了一眼桃枝儿，眼底展露无遗的狠毒。“让她一颗颗的慢慢的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十三捧着本《兵策》念了一会儿，随即无聊的抛到一边。拿过喜鹊从厨房里端来的糕点边吃边说：“虽然有用，但是太迂回了。”
　　罗一说过，所有的阴谋诡计撕开不过是暴露在阳光下的咸鱼，任吃宰割。
　　顾十三表示很赞同。手法粗暴简单只需武力值达标就行。
　　“我果然还是喜欢粗暴点的方式。”顾十三喃喃自语，随即又叹道：“可惜我最近太温柔了。”
　　恰好被喜鹊听到，不由脸皮再次间歇性抽搐。
　　温柔？这位爷可真会开玩笑！一把把个春枝儿砸了个囫囵，徒手把铁质香炉当面团来捏，要这叫温柔。喜鹊觉得自己早就生无可恋了。
　　斜眼乜了一眼喜鹊，顾十三咧开艳红到妖异的红唇，笑：“怎么？你有意见？”
　　险些迷失在顾十三妖冶惑人的笑中的喜鹊猛然清醒使劲摇头。
　　“出去。守门。”
　　顾十三冷冷的下命令。喜鹊忙不迭领命出去，关上门后就拍着心口压下内心的恐惧。
　　不过一个七岁孩童，却有骇人的妖冶，致命的诱惑力。也许跟着虞姑娘。。。。。。
　　不管门外喜鹊如何想，顾十三翘着小腿仰躺在榻上，眯着眼哼着曲儿，不时吃上一两口糕点，实在惬意无比。
　　吃完了糕点，竟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红色圆粒犹如红玛瑙般的小豆放进嘴里嚼着。嚼完了吞下四肢百骸就是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
　　但这种疼痛在顾十三看来却是一种舒服极了的酥麻。
　　把寒月刀决在身体里过了一遍感受到身体里丰盈的力量，顾十三满意的笑了。因为疼痛汗流浃背，也因为疼痛使得红唇更加红艳，狭长的凤眼尾角处像是涂抹了胭脂，显得更为妖异。
　　虽无日后成长起来的惑人风情，却也已有妖童之风范了！
　　正是眯眼休息间，却听屋外传来争执声。顾十三猛地睁开眼，眼底一丝趣味。她抬手摸了摸装着方才吃的红色小豆的兜，扬起声音道：“喜鹊，放她进来。”
　　话音落下，外边静了半晌之后就是门被推开的吱呀声。轻如猫儿的脚步，撩开珠帘的清脆碰撞声，直到脚步声停在身旁。
　　顾十三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眼底里还来不及收起来的憎恨的桃枝儿。猝不及防被看到的桃枝儿楞了一下，随即笑道：“虞姑娘，前些日子大夫人送给您吃的小糖嘴，您可吃了？”
　　顾十三噙着冷凝的笑，看她。“你很急？还有，能别笑吗？看你眼里的憎恶都要流出来了。如果不会看人就别要这双眼睛了！”
　　顾十三猛地跃起，一手箍住桃枝儿的脖子，另一手伸出两根手指快速的戳向她的眼睛。根本来不及躲开的桃枝儿只能凭本能的尖叫闭眼。
　　“再叫把你的嗓子撕开！”顾十三冷冷的喝道。然后一手松开桃枝儿，往后仰躺回榻上。
　　掉在地上的桃枝儿恐惧的向后拖了好几步，哆哆嗦嗦的边用手摸着喉咙、脸，边愚蠢的威胁：“虞姑娘，你、你不能，我、我是大夫人的人。你敢无礼，你——”
　　猛地摸到摸到脸颊边流下的粘稠液体，桃枝儿战战兢兢的抬手一看却见满手鲜血。怎、怎么可能？虞姑娘根本没有碰到她啊！
　　抬眼一看，顾十三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本该是憨态可掬的七岁孩童天真的笑却硬生生让她感觉到了杀意。桃枝儿艰难的咽下口口水，再不敢多言。
　　“那些东西、哦，小糖嘴，哼。吃光了。怎么，你是还要来送吃的？”
　　桃枝儿用力点头。
　　“那。吃的呢？别告诉我是你？”说话的同时，顾十三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还舔了舔唇，仿佛是在想着怎么下嘴。
　　骇得桃枝儿苍白了脸色猛然摇头，这才想起来她带的食盒放在桌上。连忙爬起来却因为爬得太快本就脚软啪一下摔倒，牙床直接磕到椅子竟意识满嘴鲜血。可桃枝儿却连停顿一下也不敢忙提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食物呈给顾十三。
　　顾十三似笑非笑的看着桃枝儿没有动，在桃枝儿紧张得冷汗直冒时伸手取了一块透明的散发着香味的糕点咬了一口，发现还挺好吃的。便是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许多块糕点。
　　眼见着糕点越来越少，桃枝儿眼里露出笑意和狠意。蒋氏说过，那红色的圆豆顾十三吃着无事，便是时间过久失了药性。只是若是加上秘传的花蜜做的糕点，那人必死无疑。且不会当场发作，只会悄无声息的突然的猝死。
　　春枝儿，姐姐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