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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十五章 螳螂,黄雀

      不过我似乎太乐观了,一切的事情都向着我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即使我不出门,但是还是从宫女们的不时窃窃私语以及略微怪异的气氛中感觉到外面有什么大事发生。“彩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了?”

      “奴婢不知。”唉!从这个人的嘴里,从来都问不出什么,还真是感谢炎烨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可爱”的侍从。

      我第二次跨出了自己的殿门,但从此就没有再进来过。

      我去找了炎烨,但是他正在大发脾气,一干人等都站在门外,怕受波及。

      “怎么了?”我问他殿里的一个侍从。

      “太子殿下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发怒,吩咐奴婢们谁都不许去打扰。”

      啊?我走上前去推门,刚打开门就有一个大花瓶在我的脚边碎裂,吓了我一跳,搞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里间,他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背耸动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中有着非常不好的预感。离他五米,我问:“出了什么事?”

      他猛地回身,眼睛里的凶狠光芒让我不禁又倒退了一步。但是我强自镇定,又问了一遍。

      “皇叔他率兵包围了朱天!”

      什么!这么,这么迅速,那个人怎么会这么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父亲那儿呢?”

      “估计也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他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我的心乱了,我感觉全身无力,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我就要受这个牵连了吗?我在这个世界的人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完结了吗?我茫然地问:“朱天的禁军头领不是你的人吗?应该能……”

      我的话被他的狂笑打断了:“禁军?哈哈哈!那个混蛋,他是皇叔的人!”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也许这一切就都要结束了吧。

      我们是被螳螂捕捉的蝉,连皇帝也是,有没有黄雀呢?

      “姜还是老的辣啊,我这么些天来,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去遏制但是还是……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办法给皇上送信吗?”也许炎族之王出面的话……

      “送信?哈!整个朱天被包围的像铁桶,禁军头领炎熔那个混蛋,他在我手下呆了三年啊,三年!居然在这样的关头跟我说……他是皇叔的人!呵呵!呵呵!天要亡我啊!哈哈哈!”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沉默在我们之间弥漫,绝望笼罩了我们两个。这时,一个侍卫冲进来,大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贤王已经要进城了!”

      他身子一抖,用手捂住脸:“呵呵!来吧,来吧!”

      ****************************************************************************

      城外

      黑压压的都是兵卒,贤王炎燀坐在马背上,脸上是没有人能看懂的表情,炎涩看着自己的主子这样的镇定,即使是叛乱,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不安了,只要跟着这个人,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至于贤王的谋士,骐骥,依旧摇着他的扇子,笑的一脸温和,但是他这个样子并不是什么安心或镇静的表情,倒是更像是在看热闹。

      但是叛乱的发动者贤王炎燀的内心并不是稳若磐石,这次的起兵其实是有些仓促的。炎王未死,养病也不知是真是假,太子的全力阻挠和未被削去的羽翼,还有可以号令所有军队的朱雀之令也没有到手,这些都是这次的起事的太多不稳定因素,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的。大可以等待炎王年纪老迈,太子被孤立,朝中权利相对集中在自己手里的时候,这样一切就会顺利很多,也许不用一兵一卒自己就可以登上权利的最高峰。但是从得到的情报来看,炎王是准备联合儿子一起先把自己除掉,即使不能出去,只要削弱自己的力量让儿子可以顺利的登上王位也行,而且连什么不入流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下毒,刺客,出游时的“意外”事故,一波又一波,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们这么处心积虑,这么不顾兄弟、叔侄之情,我又何必束手束脚?那么这次,我就要拿到那个位置!

      所以希望能够在这些不稳定的因素爆发前结束这场闹剧。

      “爷,可以开始了吗?”

      炎燀点点头,开始策马向前。部队开始缓缓地移动了,在城外列阵等待的士卒开始缩小包围圈,准备从各个门进入炎之一族的都城。

      正在包围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如雷的马蹄声。炎燀一惊,立刻勒住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似乎掌握之外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炎涩!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是谁人的兵!”

      “是!”炎涩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士兵们正从圈外开始,让出一条道路来。是什么人?可以有这样的威慑力?

      有一人,驾着骅骝马,全身披挂,驱使着坐骑,稳定地向这里走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炎涩趋进一看,顿时脸上失了血色。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向不问朝中之事,一直镇守在炎之一族边界的大将军——炎煜。而他手上不是别的,正是那个可以号令所有炎之一族军队的象征朱雀神神力的朱雀之令!炎涩的感觉不亚于给一道闪电劈中。

      而坐在马上的炎燀也看清了来人和他手里的东西。既然炎煜在这里,既然朱雀之令在这里,那么,那个人也应该在这里了,炎之一族的王,炎瑞!炎燀感到大势已去,仰天长叹,天要我亡!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还是如此轻易就毁在了别人的手里,虽然早就知道仓促起事会有这样的结局,但是还是不想放弃,想要放手一搏,如果……如果再隐忍了几百年,是不是就可以成功?不,也许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炎王的称病,太子的蠢蠢欲动,也许只是联合起来想要向我示弱,想要我忍耐不住,想要将我彻底铲除!还有,似乎忘记了,大将军炎煜,还有那个只承认王族血统的大祭司炎焱,都是王兄的人啊!想来,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胜算。

      想要螳螂捕蝉,但是还有黄雀在后。到底谁是谁的美食?到底是谁一直在谁的掌心里跳舞?

      但是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想到这里,炎燀立刻带着自己的亲卫调转马头向城里冲去,现在他想的不是如何夺得王位,而是怎么样保住自己的性命,唯一的生处,就是那里!

      *************************************************************************

      我不想呆在太子的身边,转身准备出去,又看到一个侍卫相这里冲来,但是不管再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比贤王的叛乱更令人感到恐惧了。但我还是停了下来,想听听还有什么消息。

      他的脸上似乎带着止不住的狂喜,一直冲到台阶下,猛地跪了下去:“太子殿下!皇上和大将军已经率军将贤王的部队包围了!”

      “啊!”我大叫,心脏不受控制的在胸腔里窜动。回头去看炎烨,他的身体颤抖着,似乎这样的大起大落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有些摇摇欲坠。“现在情况如何?”他的声音一样发着颤,但是还是尽量说得清楚。

      “贤王已经率部向神殿方向逃去!”神殿?他去那里做什么?

      “神殿?糟了!他是想……这里距离神殿最近,我们快点赶过去!一定要阻止他!”炎烨急匆匆地想要迈步,但是踉跄着差点跌倒,我上前去扶住他,他似乎很疲劳。“快!快去神殿!”虽然我不明白炎燀去神殿要做什么,但是炎烨这么慌张或许他真的能够逃脱,如果逃了,不用说,必是炎烨的心头大患。斩草要除根。

      等我们匆匆忙忙赶到神殿,炎燀已经冲了进去,随后赶到的是群拥而至的士兵,领头的人穿着一身暗红的衣服,上面绣着的是展翅欲飞的凤凰,那张扬的气势,随风飞舞的红色长发,阴郁而骇人的眼神,以及跟在后面的披挂着铠甲的鲁莽男子,除了炎王炎瑞,不做他想。

      我躲在炎烨身侧的阴影里,打量着炎王,粗犷的五官,但是没来由的眼熟,是不是所有这样的男子都一个模样?浓眉大眼,带着霸气,还有……

      事态紧急,没有人在意什么礼节,一干人等滚鞍下马,直入神殿。站在神殿前,我抬头还是没有看清顶上有什么,倒是被太阳晃了眼,红玉般的砖石混合着灰色的岩砖,整个建筑就像在火中一样。踏入门的一刹那,又是一阵心悸。层层台阶,无数石柱,走廊一转又一回,宛若迷宫。正走着,我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鸟鸣,那尖利的叫声刺得我耳膜发疼,但是我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人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幻觉?

      神殿是朱雀神栖息的地方,除了皇族和祭司们以外没有人可以进入,而皇族也只有在百年祭神时才准许进入,作为神的力量最强大的借用者,与神的仆人祭司们一起祈祷朱雀神可以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保佑他们的族人永远安宁。但今天却混合了许多外人,这是不是托炎燀的福呢?没有人说话,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这声音仿佛击在我的脑海里,震得我头晕起来,好难受。

      转了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件大殿,石柱延伸到大殿的尽头,几层台阶延伸所至之处是一面墙壁,巨大的雕刻铺满了整个表面,这是神最威仪的象征,圆印的中间是一只飞旋的鸟,不是普通的鸟,如孔雀翎毛那样展开的,是火般的尾,张开的双翼是焚烧一切的焰,但是这样似要呼之欲出的朱雀,却没有睛,凤眼里什么也没有。

      不知从哪里来的光将这大殿的照亮,但光却照不上那朱雀石壁。无数的石柱后的阴影里是无数的房门,那样隐藏在暗处,不知会从里面跑出什么东西来。

      而逃亡者,炎燀就站在石壁前,他的手里,挟持着一个人,美丽的脸庞,动人的红唇,黄金的凤冠嵌在瀑布一样的红发中,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受迫于人的惊惶和害怕,那是一张没有生气如同石壁一般的冷漠的脸。炎燀的身后没有他的亲卫,只有一个老人,苍老的脸布满了皱纹,没有色泽的红色长发仿佛快要燃尽的木炭显出灰白的颜色,他手握法杖,在法杖的顶端是一个红色的水晶球,但是在半透明的水晶球的中心却有一个不规则的暗红色物体,我似乎可以闻到血的腥气了,有些发晕的脑袋有点疼,恶心。看不到老人的表情,但他对我们这群突然闯入扰乱神殿清净与圣洁的人无动于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所以周围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在。

      我感到炎烨在看到炎燀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下,不知道是谁让他受到了震动,是女人,还是老人?凝固的空气是炎瑞打破的:“炎燀,你利用手中的兵符私自调动军队包围朱天,意图谋反,罪不可赦。你现在又擅闯神殿,挟持皇后,意欲为何?”

      皇后!那个女子是皇后!那么为什么炎瑞对于自己的妻子被挟持没有任何的表示?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被挟持一样?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传言,皇后被冷遇。但是情况似乎比想象中的更糟,因为炎王根本就毫不在意,那么既然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什么又要立她为皇后?我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我想看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是挡在我身前的炎烨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稍稍向前移了移,移动的动作牵动了银镯上的小铃,清脆的声音在空旷而又寂静的大殿里来回震荡。

      本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当我从银镯上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发现皇后没有生气的眼睛望着我,炎燀背后的老者用混浊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眼睛盯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而炎王则是很奇特的表情。这么多视线集中在我的脸上,我的头发上,我的眼睛里,让我呼吸困难起来。

      突然,皇后如一潭死水的眼睛亮了起来,使她整个人都带着疯狂的气息,她猛地挣扎起来,猝不及防之下,炎燀居然让她挣脱了,她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窜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过我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我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女子的力量居然大到这种程度,我又危机感了。

      她用另一只手拉开我左手上的衣袖,立刻就看到了戴在我手上的一对平凡无奇的银镯,她的表情很恐怖,我有些害怕,一个“温和贤良”的女性突然变得像鬼一样实在吓人。如果我多去看一下炎王的表情我想我会真正的害怕的。

      我想抽回手,但她抓的死紧。“请放开我!”我有些恼怒了,今天心情不好,一惊一诈的,身体又不舒服,自然来了脾气。

      “这镯子哪里来的?为什么你会把它们戴在左手上!谁教你的?快说!”她不顾形象地大叫,摇晃着我的手臂,带着铃铛响个不停。“我想我戴在同一只手上是自己的兴趣,与你无关吧。”我管她是谁!我没做错什么,她凭什么这么质问我!“与我无关?哈哈!与我无关!”她放开我的手,捂着脸弯下腰去。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这里,承受着这些注视,我头疼的更厉害,烦躁不已。大家似乎忘了,我们是来抓叛乱的头领贤王而不是关心这平凡无奇的镯子和我的,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母后,这镯子是我从库里拿的,若兰把它戴在了同一只手上,有什么问题吗?”炎烨也是一脸不解。皇后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转向炎王,她的夫君,但面对她的丈夫她的目光不是含情脉脉的,不是温柔多情的,而是像冰一样冷,甚至是怨毒的。“若兰,她叫若兰……”喃喃地,我不知所然。但是听到她这样无意识的叫着我的名字我很想叫她住嘴,我的头更疼了。

      不许嫌少!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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