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莫可忆

3、离别

　　泪瞬间滑落眼眶，“好，我夏施不求你将来有何成就，单这一句话，我心甚矣！哈哈哈……”
　　“说的好！不愧是我夫维的徒弟！哈哈哈……”
　　“好，依然，好好练，为父期待你学成的那天。”
　　“是。”
　　“那么，老小子，快走吧，别耽误娃娃练习。”
　　知道夫维是让自己处理事务，避免熬夜，收下心意，再看了夏依然一眼，“依然，好好学。”
　　“爹爹晚上见。”
　　“好。”
　　夏施走后，夫维立即严肃起来，让夏依然也自动挺直腰板。
　　“娃娃，你的那番话，为师很感动，但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能持之以恒者，不多。
　　明白夫维的意思，也对夫维有了新一层认识，坚定道：“是！必，不改初心。”
　　“好！现在，去换身衣服，稍后在这里汇合。”
　　“是。”
　　换好衣服后，夏依然跟在夫维后面，向着后山进发。
　　夫维说，因为是第一次，考虑到夏依然不熟悉，便由他领着跑，待第二天后自己独自出发。以后会根据情况改变路线，除此之外，从第二天开始，手脚附上沙袋，负重跑步。
　　对于这些，夏依然表示欣然接受。只是这个方法似乎在哪里见过听说过，是前世吗？
　　前世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有父母亲人不？若有，知晓自己死去的消息，该是很悲痛吧？若无，那自己是怎么度过无数个孤独的日子？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又如何到了这里？
　　头，好痛！正要往深处想，头毫无征兆的疼了起来。抱住头，脸色苍白。怎么回事？为什么？头好似被搅碎了一般，脑海里只有一个字：痛！
　　“娃娃，注意这里的胶树……”夫维在前面边走边说注意事项，突然感觉不到夏依然的气息，猛然回头，只见后面空无一人，偌大的林子里，徒留鸟儿鸣叫的声音。
　　遭了！转身，施展轻功，瞬间飘往来时的路。娃娃你不要有事啊，老头我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徒弟，千万不要有事啊！
　　心里焦急着，行动却不慢，半盏茶的功夫，就走了两人一个时辰走的路程，轻功之卓绝，不言而喻。
　　一边赶着路，一边还要观察四周，听着是否有异样的声音，急得夫维满头冒汗。想当年……自己也没这么急过。
　　终于，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正抱头忍耐的夏依然。
　　心中陡然一惊，是谁下的手？
　　一个箭步飘到夏依然身边，抱起，“娃娃，你怎么了。”
　　“我……头疼。”
　　“头疼？不是受伤？”
　　“不。”
　　听到这，夫维放下心来，不是受伤就好，不过——
　　“怎么会头疼？旧疾！”
　　若是旧疾，要赶快回去，不过，也没听老小子说过娃娃有这个毛病啊！难道还有难言之隐？”娃娃，到底怎么回事？”一急，不禁摇着怀里的夏依然，希望自己能查看一下。
　　“师傅，你…别…别摇了。”再摇，她的头更痛了。“你让我安静待一会，过会儿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夫维赶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我不摇，你乖乖的。”
　　于是，夏依然就这么趴在夫维怀里。两人维持这个姿势就这么待着。时间仿佛静止，午后的林子格外静谧，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投射到两人身上。鸟儿静卧，风儿贪睡，一时间，整个林子安静极了。
　　大约一盏茶时间后，夏依然才动了动，从夫维怀里出来。这段时间并不长，却让夫维恍若度过了三个春秋。看到夏依然已恢复的脸色，放下心来，“好了？”
　　“好了，师傅，继续吧。”
　　“不告诉我原因？”知道夏依然没事后，又恢复了疯癫怪异状。
　　“原因？”是什么呢？呆愣一会儿后，沉声道：“没有原因。”
　　“没有原因。”细细咀嚼这一句话，却半天未理解，一来不是有人故意伤娃娃，二来也没有头痛的病，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头痛，一个被夏施全面保护的娃娃，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而娃娃自己却又说没有原因。这……这……老头子真是搞不懂了。
　　想不通就不想，一下子追上夏依然，“好吧，我们继续。不过，要加速了。能坚持吗？”
　　“尽管带路。”抿紧嘴唇，努力让自己跟上夫维的速度。
　　“嗯，注意，加速喏!”夫维说着，脚下微起，瞬间就拉了夏依然一段路程。
　　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果然有轻功就是好啊！夏依然想着，脚下的步子却也不停，直直试图追上。
　　跑在前面的夫维，回头看到夏依然的表现，再次感叹：“不愧是我夫维的徒弟！”
　　悠然山庄，悠然居。
　　看着头一次狼吞虎咽的夏依然，红儿露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微笑。
　　将桌上所剩无几的菜换下，端上一盘新的，柔柔道：“小姐，慢点儿吃。”
　　“唔唔。”胡乱点着头，手下动作却不慢，嗖嗖嗖快如闪电，让红儿哭笑不得。
　　我也想慢点，但肚子抗议，只得不顾形象了。哎！心里想着，嘴里依然使劲喂着菜。终于在第十三盘菜换下后，夏依然才放下碗，打了个饱嗝，“嗝，终于饱了。”
　　“呵呵。小姐，我先下去了。”红儿收拾好东西询问道。
　　“嗯嗯，不必急着回来。好好吃饭。”
　　“是。”红儿答着，施施然下去了。
　　夏施和夫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夏依然捂着肚子，眼睛半开半合，一副酣睡模样。两人相视一笑，轻轻走进房间。
　　“依然？”
　　“爹爹。”见是夏施，挣扎着要起来，被夏施压了回去。
　　“我只是来看看你，见你无事，我就放心了。而且……”看向厨房的方向，“你能吃下饭了，我很欣慰。”
　　呃！看来自己吃这么多的事被爹爹知道了。好尴尬！“呵呵……”
　　看出女儿的窘迫，“好了，我们先下去了，今晚好好睡。”
　　“是，爹爹。”
　　“好了，前辈，走吧！”一把拦住欲进门的夫维，僵笑着。
　　“我还没进去跟娃娃说话呢。”怎么就能走了？！
　　废话，老子女儿的闺房能让你进！再说，大半夜的，就算是师傅又怎样？心里是这样想的，脸上却显出在商场上的一贯笑容：“依然累了。”声音平淡，却不容拒绝。
　　看出夏施的坚定，知道自己是不容易进去了，却不死心，趁着夏施抬手挡自己的空挡，猛然钻进胳膊下面，探出脑袋道：“娃娃，明天继续哦！”
　　“是，师傅。”
　　无奈抚额，这个无赖！
　　直到两人走远，夏依然才把自己彻底放松，一步一晃的走向浴室、卧房。
　　躺在床上，一时竟睡不着，回想今天的经历，当真觉得武功的重要性。不说成为武林高手，单是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家人不受迫害皆是好的。至于……头痛之事，是在自己回想之后突然发生的，难道……有什么在阻止？可是，真的挺疼的。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
　　吃过午饭，又开始了训练，即跑步。
　　帮上沙袋后，向夫维打了声招呼，便缓慢却坚定有力的跑了出去。
　　看着夏依然的身影，感慨的摸摸胡子：“好徒弟！”
　　日子在平淡却充实中度过，每过一日，夏依然便感觉自己身体强过一日，饭量也比之前大了。这个变化，不仅夏依然自己，山庄所有人都为此感到高兴，每天兴高采烈，恍若过节，受他们影响，夏依然也和其他人更加亲近。
　　一个月后。
　　一天清晨，夏依然两人正吃着饭。夫维在这时皆是和他们一起用餐。但前几日有事回去后，便只剩下了他们父女两人。夏依然一时竟不太习惯。
　　喝着粥，再次看到夏施欲言又止的神情。微微叹气，放下碗道：“爹爹，有事直说。”
　　“没事没事……额，还真有事。”本想说没事的，但在夏依然的眼神下屈服了。
　　“说吧，我听着。”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额……就是、就是……”临到要说，夏施反而怯了。
　　“爹爹，直说无妨，不用在意我。”
　　心一横，说就说吧，想他夏施何时畏首畏尾了，“爹爹要走了。”声音哀怨。
　　“哦。”
　　“你不惊讶？”不舍不得？
　　迟早的事，心中嘟囔，“爹爹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嗯嗯。”怎么可能不回来，这里有他的乖女儿呢！
　　“所以……”
　　“所以？”露出疑惑的神情。
　　见夏施一副“求解惑”的神情，索性也不卖关子，“所以，不要愁眉，”上前捧起夏施的脸，“你我犹在，何须伤悲，开心度日不好吗？”
　　“你我犹在，不要愁眉……”一遍一遍默念这句话，大手附上夏依然的手，释然，“依然说的对。只是生离，大丈夫怎可受这点情绪主宰！当开心度日，过好每一天。”
　　“如此，爹爹还伤心吗？”
　　“不了，现在没有了。”以后是否有就不确定了。
　　装作没听懂夏施的话，收回手，“爹爹何时启程，去往何地？”
　　“十五日后启程，去往赵国，春城。”
　　“春城？”
　　摸摸头，笑，“日后再跟你详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