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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何事莫问两相绝 ...

  •   临渊自然也看到了那架祥云环绕的马车,倾杯跟在他身后,眼看着马车伴随着花团锦簇落在瑶光殿前的空地上。他脚下略有迟疑,踟蹰道:“帝君,我……”
      临渊扭头看了一眼他为难的神色,微微颔首道:“你先退下吧。”
      倾杯忙不迭的告退,正打算偷偷离开,便听到身后一声怒喝:“躲什么?还怕本君拿你撒气不成?”
      守在两旁的神君皆是一愣。蓬莱清净,他们素日做事都屏息静气,从未听过如此张狂放纵的声音。明秀离得近,低着头悄悄抬眼去看,只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着玉冠金钗,神色威严,行走间衣袂飘飘,步步生花。
      女子上前几步,朝低头不语的倾杯斥道:“本君就这么让你避之如蛇蝎?”
      倾杯不安地站在原地,闻言抬起嘴角艰难的笑了笑,“倾杯不敢。”说着,俯身朝她行了一礼道:“拜见帝后。”
      女子面露不悦,垂眸静静的看着他。
      倾杯顿了顿,又道:“拜见女君”
      女子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一旁的临渊忽然道:“蓬莱禁止喧哗打斗。”
      女子冷哼一声,“本君不过与倾杯元君旧友重逢,闲聊几句罢了。”
      临渊看着她,道:“那就好了。”
      女子一愣,“好?好什么?”
      临渊道:“本君正好要到下界走一趟,短则三四月,长则六七年,既然女君是来找倾杯的,本君也就无需担心了。”
      他睁眼说瞎话,亏得没人戳穿他。女子明知临渊是在搪塞自己,却也知道他说一无二的脾气,到底老老实实的人住了声,由宫娥引着往瑶光殿去了。
      见两人走远,倾杯得救似的喘了一口气。一旁的明秀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倾杯还未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缓过神来,猛一听“丧尽天良”四个字还有些呆滞,楞楞地问:“谁丧尽天良?”
      明秀围着他绕了一圈,方才离得远了些,未能听清两人说了什么,但见那位女子颇为愤慨,便揣测道:“你是不是辜负了人家?刚才那女子是不是找你寻情仇来的?”
      倾杯这才明白她说的什么,啼笑皆非道:“你可知她是哪家神君?”
      明秀摇摇头,“不知。”
      “她乃是当今昆仑女君花烬。”倾杯无奈的看着她,“好歹你也在蓬莱做了万年神君,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明秀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知道什么?”
      倾杯想了想,道:“蓬莱不迎外客的规矩众人皆知,但唯有这位昆仑女君,不管她什么时候来,为何事而来,咱们都得开门迎客。”
      明秀纳罕道:“这是什么道理?”
      倾杯道:“因为这位昆仑女君从来不是外客。”他顿了顿,语气略有怅然,“你大概听人说起过,咱们蓬莱还有一位文英帝君。”
      明秀点头。文英帝君判定人间祸福,现在她手里的司命本子正是当年文英帝君的法物。只是她来时文英帝君已陨落千年,因此未曾见过。
      倾杯继续道:“文英帝君,原是有位帝后的。”
      明秀一脸惊讶,“难道是这位昆仑女君?”
      “文英帝君不幸陨落,帝后在蓬莱触景生情,便回了昆仑。”
      明秀了然的点头,抬头看到他们已经走到蓬莱外,“你这是要去哪里?”
      倾杯拿过她怀里的司命本子翻了翻,“你看帝君说的这位女子是不是命数将尽?”
      明秀连忙凑上去看了看,“呀,还真是,咱们快走吧!”说着,她拉着倾杯跃上云头,直奔下界去了。
      倾杯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绪。
      花烬离开蓬莱的万年间,他一共见过她三次。一次是在天庭的繁华盛典,一次是在昆仑脚下一位上神的宫殿里,这次乃是第三次。
      花烬贵为昆仑女君,根本不会对着他区区一个元君做什么。只是他并非畏惧花烬,而是无颜面对。
      文英帝君与帝后素来伉俪情深,当年帝君在六界劫难中不幸陨落,帝后花烬怒离蓬莱,怎会只是因为在这里触景生情。更何况花烬回到昆仑后,再不许旁人称她为帝后,只许称女君。
      世事难料,祸福岂如常。
      ******
      蓬莱瑶光殿,原是司掌法令的临渊帝君为众神宣讲天规天法的地方,站在瑶光殿远远望去,东南方向便是另众神望之生畏的戒律殿。
      万年光阴,于人、与仙、妖而言乃是可望不可即命数,但对他们而言,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新来的神仆不认得她,将她带到瑶光殿,又好生嘱咐了一番后才姗姗离去。花烬慢悠悠的在殿内转了一圈,瞥见桌案上摆着的几本《帝心经》,愣愣的出了一会儿神。
      蓬莱并没有什么变化,天庭的屋子被喜好繁华的天帝不知改了几遭,早已不见当初面目。她每去一次,都要有宫娥领着。
      可偌大的一个蓬莱,竟是一砖一瓦都分毫不变。万年前陨落的文英帝君的清心宫还在,就连几万年前天虞帝君的离忧宫也还留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蓬莱众神一向恋旧。就像临渊,万年来请织女裁剪的衣服,均是清一色的碧浪云纹。
      临渊进来的时候,花烬正捧着一杯茶同宫娥玩笑,看见他进来,立即冷了脸色。
      他仿若未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个神仆急慌慌的从外面跑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又急慌慌的跑出去。
      花烬四下看了看,忽然道:“定泽呢?”
      临渊在椅子上正襟危坐,抿了口茶道:“你在这里,他自然是不敢来的。”
      花烬冷笑道:“你们蓬莱倒是奇怪得很,区区一个元君怕我也就罢了,怎么连堂堂帝君都要躲着我?”
      临渊淡淡道:“他有错于你,自然不敢见你。”
      花烬冷声道:“定泽帝君的错,本君可担不起。”说罢,也不等临渊反应,便拿出一副玉简丢给他,“本君可不是来陪帝君叙旧的。奉天神女遇害一事你我皆知,帝子玄尧也在其中。如今玄尧在下界历劫,定泽作为他的师父,又怎能安安生生的在紫宸宫里清闲。”
      临渊接过玉简看了一会儿,不解道:“昆仑是神界三十六天里最清闲的地方,自十几万年前两位尊君避世后便撒手所有事故。天庭并非没有得力的神君,你为何偏偏要接这个烫手山芋?”
      花烬寻了个舒服的坐姿,朝他道:“不仅本君要接这个烫手山芋,两位帝君也逃不了。”
      临渊皱眉道:“怎么?”
      花烬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道:“奉天神女在天庭门前遇害,神魂俱灭,可偏偏那日天庭有上百位神君、上仙,却没有一人看见是谁,帝君就不觉得奇怪吗?”
      她瞧着临渊,忽的莞尔一笑,“帝君当日非要护着她,扛着被天道责罚,降下一百八十道九重天雷也不肯说出真相。本君今日就想问问,帝君可曾后悔?”
      临渊目光深沉的看向她,“女君慎言!”
      “慎言?”花烬冷笑一声,“帝君就没看看,令奉天神女神魂俱灭的究竟是何物?”
      临渊看了看手里的玉简,眉头紧皱。
      花烬目光凛冽,一字一句道:“魔族圣物七弦琴,为着区区一个神女,她当真下得去手!”
      临渊抛下手中的玉简,“若是七弦琴,那必定不会是她。六界皆知,七弦琴并流光镜在万年前一同丢失。”
      他神色浅淡,明明什么都未做,却自有一番威严气度。花烬抿了抿唇,毫不退让的朝他看过去,“经万年前天庭一役,帝君还是这么信她?”
      他摘下腰间的戒律牌握在手中,目光微垂,“本君执掌天地正法,不会妄信任何人。”他声音温和,却有几分低沉,花烬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去听他说了什么。
      “但也不会枉杀任何人。七弦琴在龙族手中,此事尽可去问定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何事莫问两相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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