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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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呐……”纺婆擦了一支火柴扔到放满了元宝的土地上，顿时烧出一团火焰，无言地跳跃着。
山上有鸟儿清脆的鸣声，和着飒飒的树声入耳，墓碑上秦明温和地笑着。
纺婆直愣愣地看着墓碑上老秦安静的笑容，咧嘴笑了，伸手便要去触碰。忽然又顿住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满是老茧的手颤颤地清理了坟上的杂草。
之后她环顾四周，朝一个更深的地方走去。
明媚的阳光穿透层层叶片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她身上的光斑刚落到地上，紧接着又有新的一层落在身上，跟随着纺婆的脚步，庄严而神秘。
那是一座墓碑。
坟头上青草萋萋，一片生机。照片上的男子风华正茂的年纪，阳光的笑容看得人心喜。
“宁海啊，咱们的孙女儿回来了……”纺婆眷恋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秦宁海三个字，苦苦地笑了，“至少我还能光明正大地来看看你，虽然是以你嫂子的身份。”
“啊！”是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
“你……”纺婆脸带惊诧看着从树后下来的人，支支呀呀地说不出话来。
秦霜落吃痛地皱着眉，顾不得起身，直直地盯着纺婆。
“你□□了。”肯定的语气。“我二爷爷叫秦宁海是么。”
爷爷姓秦，却不叫秦宁海。
听爸爸说爷爷有个弟弟，姓秦。
或许，叫宁海。
“你不要污蔑宁海！”纺婆大吼着，忽而又痴痴地笑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子。”一大束光穿过层层遮掩的林间打在纺婆的身上，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耀眼。
“我不想再瞒了。”
她也不等秦霜落同意，自顾自地说着。仿佛秦霜落听与不听都都没什么要紧，她只是想说出来。
“他不嫌弃我是大财主家的女儿，不嫌弃我孤身一人，不嫌弃我没文化。在我最困窘的时候，我遇见了温暖我一生的人。”
“他鼓励我做生意，说我家传的本领足以养活自己。”
“我们两个晚上织布做衣服，白天挨家挨户地推销。可当时战乱未停，哪有人给我们钱？有的白给了人，有的换了些许粮食。虽然是这样，也做出了些名气。”
“他喜欢聪慧博学的人，我就听他讲各种理论知识。他喜欢红荷花，我们就一起种。”
“我想着嫁给他，他也想娶我。可他满心家国天下，怎么能牵绊于儿女情长？”
“他念过学堂，也留过洋，他懂的东西那么多。他想要拯救自己的国家。”
“我的心里只有他，可他的心里还有国家的安危存亡。”
纺婆的声音渐渐哽咽喑哑，泪水咸咸地流了一脸。
“他说他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不能误了我。他说他负了我，这情只能下辈子还了。”
“被他的知识熏陶了那么久，我的心里早没了保守封建的思想，我想着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要把自己交给他。哪怕……哪怕以后会守寡。”
“在他走的前一天夜里，我说我想给他生个孩子，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误了我。我佯装同意，灌醉了他。”
纺婆开心地笑了，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飞扬的神情仿若当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