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思》莫霁

3、相处

　　如果生活中出现了变数，你会如何选择？是接受？是漠视？还是逃避？……

　　名人永远是忙于奔波的，相聚一天后，韩耀霖和叶月赶往拉斯维加斯拍摄新片《尊者》，一部多年后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赞不绝口的大型武打影片。
　　在这个城市中，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也只剩下了韩煦和叶夜。因为是星期天，所以两人都窝在了家里。
　　当韩煦被告知，别墅只请了一位姓李的清扫大婶，而且每星期才来两次，周一和周五，他惊呆了。
　　不是他懒，不是他不会自己整理，只是……叶家的房子很大，哦不，更正，是太大！三层的楼房，加上两个车库，前后花院等等，这么大的房子几乎就只有她一人，她不怕吗？
　　而且，三餐怎么办？据说这位李嫂只负责清扫，整理。早餐也可以在路边将就一下，中餐可以在学校解决，晚餐也可以去外边撮一顿。可是，总不会天天都在外边吃吧？而且，像现在这样的周末又当如何？叶家的别墅可是在郊区的啊，附近只有超市，最近的餐厅据说也有半小时的车程。以前，不管在哪里，韩耀霖总是会请好清扫阿姨，煮饭、打扫。可是如今怎么办？
　　韩煦看着某人早上起来吃了几块饼干，了事……郁闷！
　　中午某人继续吃剩下的饼干，未完……惊愕！
　　晚上看到某人继续拿出剩余的几块饼干放入嘴巴时，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了。
　　韩煦以极快的速度，在她还没有反映过来前，夺下预塞进嘴巴的饼干，连同茶几上的“同宗”，放入某袋中，再从食品柜中把剩下的饼干、面包全数装入袋中，然后极为潇洒的打开大门，以极其准确的命中投入附近的垃圾箱中。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不带一丝尘埃。
　　“你……”叶夜还没有回过神来。似乎她没有惹到他吧？
　　“超市怎么走？”不理会眼前这位还在神游太空的人，韩煦笑道。
　　“啊？”
　　“算了，带我去！”抓起她的手夺门而出。
　　这是第二次握着她的手，感觉还是很好，有些不想放开了。
　　当叶夜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超市。是她带他来的吧，好像是的。“来超市干什么？”难道买饼干？可是刚刚不是……
　　“买菜！”
　　“买菜干什么？”
　　“煮饭！”
　　“煮饭干……？”惊讶于自己的笨问题，叶夜连忙收口。
　　“回神了？”韩煦习惯性的挑挑眉，不以为然。
　　“你煮？”
　　“你会？”韩煦反问。
　　“不会。”低头无语。
　　“唉……”韩煦详装作叹息，“现在的女孩啊……”看到某人黯淡的表情，随即道，“买菜去。”
　　于是乎……
　　“牛肉？”……“嗯。”
　　“青菜？”……“嗯。”
　　“虾？”……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不喜欢吃？”……“过敏。”
　　“过敏？海鲜过敏！”韩煦很快会意。……点头。
　　难怪那时候她不要盘罗海鲜，而点了提拉米苏。月姨是不记得了，还是不知道？究竟，她们母女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陌生的感觉。是自己太敏感，还是真有问题？
　　一个小时候后，两人提着满满两大袋子菜回到了家。
　　看了看有些微微气喘的她，韩煦好心道：“你先休息下，我去煮吧。”
　　“不用帮忙？”
　　盯着她看了半天，韩煦想想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不用。”说完提起东西走向厨房。
　　“哦。”叶夜也不以为意。
　　回到客厅，拿起尚在攻克中的《基督山伯爵》继续。厨房的灯亮了起来，不时有水声、刀切声传来。以往，看书时，她听不见周围的声响。只是今天，十几分钟了，依旧还是那么一页。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缓缓起身，走向厨房。一直以来，那个空荡，形同虚设的厨房如今却灯火辉煌，还有个身影在忙碌着。
　　刀起刀落，热锅、翻炒……看样子，很娴熟。很少有男孩会煮菜的吧？目光移向那泛着银光的菜刀，神色一闪，脑中一个画面闪过，手开始颤抖，心不禁开始慌乱。匆匆退出厨房，回坐到沙发上，怔怔地看着自己左手腕上被手表遮掩着，已经渐渐淡去的疤痕。
　　心，有一阵停止了跳动。
　　有多久没有进厨房了？很久，很久了……
　　有多久没有拿刀了？很久，很久了……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慌乱？很久，很久了……
　　到底怎么了？那个身影，让她感到好温暖，好想依赖，可是，她不能依赖他，不能依赖任何人，就算她依赖的时间不会太长。
　　“我不饿，烧完你自己吃，我先去睡了。”冷冷地向厨房方向抛出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她想，他听得见。
　　的确，他听见了，却很是不明。不饿？不可能。不想吃算了，我自己吃。韩煦边想着，边继续中。
　　菜很简单，都是家常小菜，以前父亲有空，就会亲自烧一桌子菜，父子俩边吃边谈，往往可以谈至深夜。后来，他也开始学习烧菜，想着有天能烧给父亲吃。后来，他的厨艺日益精湛，但是，父亲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忙了，可是一旦有空，父子俩还是会坐在一起，喝着小酒，吃着家常菜。
　　回忆，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啊。
　　此时此刻，叶夜正坐在房间的窗前，任由风吹着秀发，眼神远远的看着，没有笑，没有悲，只有惯有的冷漠。
　　不记得何时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今天是周一，该去学校上课的。缓缓叹了口气，告别柔软的大床，告别那特殊身份的叶夜，开始了叶筱寒的又一周的循环。
　　7：10am
　　叶夜整理完毕，连同那个怪异的装扮。镜中显示的是那个一点都不起眼的叶筱寒。满意地看着自己，笑着点点头，戴上黑框眼镜，背上书包，潇洒地走下楼，却在楼梯口站住了。
　　平时没有任何东西的餐桌上放着两份早点。其中一份的主人正在迅速解决中。
　　“早啊！帮你准备了早点了！”韩煦微笑着向她打着招呼。
　　叶筱寒从发愣中回过神来，记忆急速退回昨天，哦，她记起来了，从昨天，不，从前天起，韩煦和她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显然某人将他给短暂的遗忘了！韩煦默默叹了口气，再次唤道：“快点，来不及了！”
　　看着那放得整齐的三明治，突然觉得很饿。是的，从昨晚起就没吃的了。于是，乖巧的坐下，拿起三明治，开始咀嚼。他的手艺看起来不错，吃起来也不错。
　　“谢谢！”轻声一句道谢，并不在意他是否听到。
　　“不客气！”同样轻声回道。唉～再次叹息！虽然实在有些不习惯眼前这某人的打扮，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装扮，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五分钟之后，两人风卷般扫光了所有，离开了家门。
　　因为是郊区，所以只能走些路程，到小区门口，搭公交去学校。庆幸的是，这个城市的公交车从早上5：00直到晚上的10：00。所以不用担心太晚，回不了家。
　　“跟你打个商量……”陈述句。走出家门不远，叶筱寒突然道。
　　“嗯哼。”鼻音。
　　“在学校我们不认识吧。”依旧是陈述句。
　　简短的沉默后：“怎么不认识了？我们明明就认识啊！”
　　“……”无语。
　　“我们是同学啊，怎么会不认识。”意识到某人凌厉的眼神，韩煦收回戏谑，认真回答。她的顾虑，他明白。
　　美丽，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更何况还有她的身份。一个跟自己相仿的人，她的心情他明白，所以也乐意帮忙。但是，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做得到。
　　“谢谢。”甩给他一个微笑，快步向前走去，与他拉开距离。
　　韩煦惊愕。不是因为那个微笑，而是因为，那个微笑是在那副怪异打扮的脸庞上。明明知道那并不是真实的面庞，却还是没法子接受啊。唉，第N次叹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公交车上，他们一个站前，一个站后。交待明白一点，一个是站在前半截车箱，一个是站在后半截车厢。
　　进入学校，两人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同同前进。没有刻意而为之，只是相互之间的默契罢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本应该没有任何默契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