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探长

59、受气

　　百万见小芹走开，自己老妻又哭的凄凉，一时气没出撒，看见孙子大宝怯怯的站在一边，大手一拍桌子，“大宝，你不去好好读书，戳在这里干什么？”大宝吓的赶紧跐溜跑了。石头有心给小芹说句好话，可看石百万怒不可遏的样子，也只能缩了脖子一声不吭。
　　石百万看自己儿子这个熊样，心中万分后悔当初顺他的心给娶了这么个桀骜难驯的女人回来。石百万无力的挥了挥手，让石头退下了。石头到屋内见小芹正气鼓鼓的坐在床头，他拉了脸教训小芹“你也真是，爹说几句，过去就完了，你怎么总和他顶着来？”小芹看着石头冷笑一声“你当然无所谓，每日里受冷言冷语的不是你，被人挑三拣四的也不是你，可不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石头也知自己娘和妹子挑剔，可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石头希望小芹能退一步，可看小芹的样子知道现下是不能了，石头也不理小芹，和衣睡下。小芹越想越气，自己百般忍让，黄氏母女步步紧逼，这样下去，自己实在是受不住，总得想个法子才行。
　　第二日吃完早饭，小芹就和石百万商量“爹，我怎么做，娘和妹妹都不满意，不如我去地里干活吧。再说，有娘在家照看妹妹，也完全可以了。”说完看了一眼黄氏，黄氏听了不满“女人家出去抛头露面的成什么样子了。”小芹知道黄氏对自己不满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这会若自己撒手不管，只怕黄氏受不了辛劳。“农家那里有那么多规矩，咱村里谁家媳妇不下地？”黄氏觉着小芹这时故意说自己呢，这村里老少媳妇们可不就黄氏不用下地吗？黄氏欲再说石百万打断了，“就按小芹说的，今天起就一起下地去。”石百万是因黄氏总在耳边念叨小芹懒，这样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谅她也不会偷奸耍滑！“家里这么多活，一个人怎么能干完？”“娘，没多少，您看我每日就是三餐加秀的两顿小灶、洗一家人的衣服和宝宝的尿片、家中这些牲畜的三餐、闲了再织几尺布。活没多少，我笨手笨脚的干不会，一后就靠给娘吧，地里的活我都替爹。”黄氏听了生气，这算间接告状吗？石百万疑惑的看了眼黄氏，不是说这些都是她干的，小芹就搭个手吗？黄氏憋得脸都红了，最后吐出一句“反正家里你也帮不上忙，就下地去吧，别到时你爹娘有说我家欺负你就行。”小芹冷哼了一声。随后拉了大宝虽石头父子下地去了。
　　虽是初春的天气，人体感觉还是很冷的，由于地里还放养了一百多只鸡鸭，小芹牵着大宝给它们喂了食，捡了蛋后就去给果树施肥了，如今枝条刚刚抽出嫩芽，石百万父子忙着剪枝，小芹就随后给每棵树根部挖坑然后填上农家肥，这活又脏又累，小芹也不嫌弃。石头也拿个小铲帮小芹。
　　小芹看着石头，没来由的一阵心酸，自己和大宝及阿牛关系都不错，本想着多照看着点他们，结果阿牛摊上石秀这个娘，也不知将来被教成什么样，希望他在阴间时真的该好了，这样总有差错，将来会去后不至于受地狱之苦，下世轮回能投个好胎。
　　小芹一边干活，一边问大宝平日里都学了些什么。那柳原也不是空有其名，把大宝教的很好。“娘，舅舅奖我的刀回头我能给弟弟玩吗？”“他还小，现在玩不了，只是你舅舅送你刀，你会玩吗？”“会，先生教了我一套刀法，回头我给娘练了看看。”“大宝真厉害！”小芹对大宝从不吝啬夸奖。大宝听了洋洋得意。临近中午时，大宝自己一个人跑家去了，他记着给小芹练刀法，自己打了小算盘，回去先练一练，回头在小芹跟前不露怯。
　　等中午时，石百万说收工，一家三口才往家走。今天石百万很满意，自己儿媳妇干活的确没偷懒，看来老妻对儿媳是有偏见。等三人刚到门口时，就听见大宝的哭声。小芹赶紧跑进去，见大宝正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小芹上前抱住大宝“怎么了？哭什么？”石百万也心疼孙子，赶紧放下工具过来。“奶奶打我。”石百万听了心疼“为吗？你又调皮了？”“我没调皮，我就是在院子里练刀！”小孩子最不能容忍别人污蔑。这时黄氏赶紧过来“这孩子不听话，宝宝在屋里睡，他在外大呼小叫的，我说了他几句就顶嘴！还没碰着他呢，就自己坐地上了。”“我没有！你骗人！”大宝大声争辩“是阿，秀的宝宝是老石家的宝贝疙瘩，我和大宝是外人。告辞，不打扰了。”说完，小芹拉了大宝就走。石头见了赶紧拦住小芹“好了，你别瞎闹！”“我瞎闹？这是你儿子吗？为了别人家的孩子总让自己孩子受委屈，你不配当爹！”小芹越说越委屈，自从石秀母子来家常住，自己和大宝在这家中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石百万见小芹又闹起来，大吼一声“都闭嘴！小芹若果觉着自己是外人就走吧，大宝留下，他是我们老石家的人，你不能带走。”“留下给你老婆闺女来折磨吗？大宝这么大，她们谁管过一下？也就当着你的面做做样子，哼，背后什么嘴脸，自己心中清楚！”小芹用眼斜了黄氏一下。“人在做，天在看 ，地狱里可都记着帐呢！昧良心说话，将来是要拔舌头的！”黄氏听了不由自主的一哆嗦，“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小芹，你别听大宝胡说，我没打他，好了，好了都吃饭去。”小芹今天是绝不能让黄氏混过去，否则以后还会想法折磨自己母子。
　　礼教从来只约束讲规矩的人。最终大宝挨打这件事在黄氏的胡搅蛮缠下，混了过去。小芹这时才深恨自己为何投胎为个女人，受礼教约束自己和大宝终究还是要活在黄氏的淫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