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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许东风再动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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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出闹剧,华瑾泠推说身体有恙,再后来,好好的宴席便提前散了。
苏睿随着丫头进了院子,一个时辰前,宴席散了,几个公子随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华王本欲给苏三安排个地方,苏三推脱说华国有府邸,走了不远,刚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就有丫鬟拦住拉去路,说是公主有请,苏三便随了丫鬟回了华宫。
院中一片祥和,假山,流水,名花,绿树,俨然一副人间仙境。
“阿睿,”华瑾泠挥手屏退了宫女,悠然若揭:“你不好好陪着师父,过来做什么?”
声音划破了宁静,苏三循着声音望去,眼前的女子,美得不染风尘,青眉如黛:“师姐,你没走多久,我也下山了,师傅说这样也好。落得清静。
华瑾泠望着苏三盘腿坐在草丛里,也不怕压坏了她这里名贵的花花草草,这情景好像是回到当初一般,
佩声鸣,琴声而退,斗胆了一池的青花;
依蓬窗,月色摇晃,幔里和诗,风影惊扰对棋人;
玉指揽风,舟上摇摆,醉几分。
如今风也迷茫,月也摇晃,不似当年。
对上了苏睿的眼,忙惊然错开,苏睿的那种美,尽是惹尽红尘的美法,最勾人心魂,最盅惑人心,与华瑾泠不同,华瑾泠可以笼着薄雾曼妙而来,浸润于空灵通透,澄澈清远的雪境里纵然轻妙绝尘。淡然道:“你这叫不孝,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转头,目光茫然,轻喃:“我本就嘱咐你要好好照顾师傅,你怎么不听我的呢?反而下山找我……倒也是,我比你先入师门,我却抛下师傅,独自来享起富贵,呵……”
苏三见华锦领貌似失控的样子,情急说道:“师姐,不要这么说,是阿睿的错,真真是阿睿的错。师姐哪是来享福?分明是来看尽红尘凡俗事才是,阿睿带师姐离开这里。等我娶你回家,到时候我,你,还有师傅就真正算得上是神仙一般。”
“我若是你,当真一辈子待在山上,脱离这世间俗尘,逃避这些名利富贵,独自享乐。阿睿,你怎么就这么傻,好端端的有个酒楼偏偏要与他们来凑这个热闹,阿睿,你现在就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回头,冲撞了那一脸的淡然。
转而,苏三笑了,笑得如孩子般天真,“可是师姐,你不是我啊,”继而,有一丝苦笑爬上嘴角,“就算你是我,你也未必快乐。”
华瑾泠望着那抹苦笑,出了神,半晌,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轻声说:“阿睿,我想问你个问题。”
“恩。师姐你说。”
华瑾泠望着她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对自己说,阿睿怎么会是他呢?再加上阿睿是女子啊……于是笑了笑,说:“算了,都是我瞎猜的。”
忽然苏三脸色骤变,对不远处的假山大吼:“谁?”
只见一抹黑影,苏三起身施了轻功,只是那人也不似小人物,轻功了得,两人一直追到公子们的住处,就快追上时,黑衣人扔了一颗烟雾弹,苏三挥着白烟,等白烟散去,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挥扇道:“灵修,此人是谁?”
只见片刻,灵修单膝跪地,回答道:“公子,好像是轻寒堂的人。”
“恩,留着他。看看背后的大鱼是谁,想办法一锅端了。”苏睿气定神闲的摇扇,声音里带着从容。
“是。”灵修犹豫着开口,“公主似乎知道了什么,若是刚才……”若是刚才她戳破了这层秘密,那以后的日子少不了腥风血雨,只得看着那人偷听了。
“恩,我知道你的意思,并没有怪你。”
“谢公子不杀之恩。”
苏三回到了别苑,见华瑾泠还是悠哉悠哉的一副样子,不知为何竟有些生气:“泠儿……”
华瑾泠听罢,身形一颤,见苏三气得够呛,便顾不上那些称呼了,声音里有些急促:“怎么了,阿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苏三没了好脾气,:“泠儿,你能不能不这么悠闲?非得等到出了什么事情,让我担心你么?”讨厌她这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可怎么在宫里生存?好像是关心小孩一样关心她。
原来她是怕调虎离山,有人来伤害自己,华瑾泠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气定神闲,嗔道:“呆子,论武功,我与你不相上下,你担心什么?华宫戒备森严,虽然及不上你的醉仙台卧虎藏龙,但也不至于让他们成群结队的来追杀我。”
苏三气急,也顾不上什么叫‘你的醉仙台卧虎藏龙’是什么意思,冷淡里带足了醋味:“你自己不关心自己就算了,这么信任别人算个什么事?你出身王公贵族,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谁能拼了性命于不顾,死心塌地的守护你呢?你难道还指望那个你对他三笑留情的病秧子?”
啊,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了白若宣的事吃醋呢,不禁笑道“阿睿,你只当我是小孩子,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么?你难道不相信我么?”
看苏三的一副生气的样子,好笑极了,每次都是只要碰上她的事都是没有半分冷静,开口又道:“你恼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
苏三被她噎得有些没话说,半晌才低低地说:“出了事怎么办?”
华瑾泠歪头,想了一会,笑道:“那不是还有呆子么,你不是还会保护我么?”
苏三像是突然才觉得在华瑾泠面前像个孩子一般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全然没了分寸,哪来平时的半点风姿?轻轻的说:“我舍不得你受伤,哪怕一点也不行,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华瑾泠状似没听明白,饶有兴趣:“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苏三听罢抬头,凝视着她:“你便是我的命理,就算上天欲仙,下地改命亦在所不惜。”
华瑾泠看着她认真的眸子,有些许恍惚,脑子里一片混乱,摆了摆手:“说这些干什么?”她心中有足了伦理,不敢去触碰这里的禁忌,不愿意去正视这般感情。
苏三看她这幅样子竟有些不忍,她知道她的原则,她可以等,眼神里有一刻的黯淡神色,又转而冷漠:“泠儿,我恐宫中有大变,你如何处置告知我一声,我迅速安排。”
“怎说?”华瑾泠对上了苏睿的眸时也是觉得冷了一下,但那人却说这关心的话。
“我只是个开酒楼的,监视我,刺杀我的可能性极小,倒是你了。虽是一个公主,不是军机大臣,刺杀你的人恐怕不至于与你华国为敌,所以是宫中的人,也就是你的自己人。”
华瑾泠淡笑不语,苏三见她这副样子也不急,摇着玉扇,举手投足都是风流,声音里多多少少带了些邪魅:“用不用我?”
“不用。”回答的倒是干净利落,华瑾泠抬眼,眸子中带了些许阴狠,一闪即过,声音却清灵的不染杂质:“治家贼自然要用家法。”不能让她手上沾一点鲜血,至少在我眼前不行,而且,若他真是我猜的那样……那便更加不行。
苏三闻言,眯了眯凤眼,挑眉:“那师姐小心了。”
华瑾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一丝不舍,回神,对着一旁的空气吩咐道:“笙儿,去看看左相那里有什么动静,有什么用的,玩的,到时候给相爷送去些,别到时候觉得咱们亏待了他。”
低头,继续给她的宝贝花草浇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屋内,一位华衣公子,望着堂下的少年,微启丹唇,声音不寒自威:“你们轻寒堂就是这么办事的?”
堂下黑衣少年,拱手道:“公子莫怪,公子既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我们自然也是按照约定的,自然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案。可是我们轻寒堂也是有敌人的,趁这个机会……”
华衣公子气的拍了下桌子:“这个人不能杀。”
听罢,少年眼中露了凶光:“轻寒堂也有轻寒堂的规矩,由不得你公子胡来,我们只答应你杀的人,一个都不会留。”
“放肆,一个小小的帮派,你也敢这么和公子说话?”旁边的人怒道。
华衣公子摆了摆手:“罢了,此事绝不允许有第二次。”
“我们拿钱办事。公子胸有大志,请公子等我的好消息。”转身,出了门。
一旁的人提醒道:“公子,他若执意要杀他……”
“无碍,他若只是这点能耐,到不足与本公子一较高低。只是那轻寒堂……”
“公子放心。”
“你下去吧,本宫累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