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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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名成绩优异且踏实学习的优等生，即便是在假期里，我也没有忘记作为一名优等生的本分——孜孜不倦并认真细致地完成优等生的寒假作业。
而今天，我这位优等生也像往常一样，抱着厚厚的一沓作业本来到了手冢家——我没有任何想缠着手冢的打算，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学习比较有效率而已，没错，这点很重要，请不要对此产生一丝一毫的误会。
而正当我下楼想倒点水的时候，客厅里忽然传来了两位夫人盈盈的笑声，是彩菜阿姨和我的母亲大人。
这两位在不知不觉间建立下了极其深厚的友谊，我对她们平常在一起会聊什么话题还是有些兴趣的。尤其是对抹黑我这一方面从未懈怠过的我的母亲大人，我真的很担心。
我做下决定，于是放轻脚步躲到墙角，悄咪咪探头一望。
她们似乎正笑靥如花地对着三两个本状物什指指点点。
虽然距离远，我也能看见那本东西上贴着的一张一张方形的微微泛着光的片状物体……
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除非我是手冢那样的近视眼，否则我怎么可能看不出她们这是在翻相册？
果然，我的母亲大人从来不会辜负我的期待，今天也是全心致力于如何抹黑我。
就当我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时，刚被我在心里抹黑了一句的手冢本冢立到了我身边：“那羽，你在这里做什么？”
“！？”被某人的突然出现吓出一身冷汗的我。
无辜的手冢眨眨眼睛看着做贼心虚的我：“……？”
我慌张摆摆手，压低了声音掩饰道：“没，没什么……”
彩菜阿姨也就算了，唯有手冢国光绝对不能看到那些照片！
下一秒，像是上天听见了我的愿望，并且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一样，坐在厅里的两位夫人察觉到了我们的动静，如花的笑靥朝向了我们，招招手，声音像是冬日暖阳，能把冰雪都融化了，“你们下来了啊，呵呵……我们正在看照片呢。”
夫人们像是刻意为了吸引我们，一个接一个发表着自己的感言。
“这张那羽笑得真好看。”
“呵呵，她一直都不喜欢拍照片，所以我们都是偷偷拍的。”
“我们国光从小就不怎么笑呢。”
“但这张和爷爷去钓鱼的照片，拍得很好啊。”
……
快住嘴吧，我才不会产生什么想看手冢在宝宝时期嗷嗷大哭、还揉眼睛的照片的想法呢。
这时候，与坚定不移的我不同，手冢同学微动了下身体，然后，向我投来了意味不明的视线两道……似乎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至于是在征求什么同意，自然不必多说。
试图无视他恳求的视线的我：“……”
良久，没有获得应允的手冢某人略带惋惜地移开了目光，接着便迈开步子转身想回去了。朝向我的背影透露出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沮丧。
身体总是比脑子转得快的我察觉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攥住了他的手腕。
手冢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我，眼睛里纯粹是单纯的不解，“嗯？”
伸出去的爪子，泼出去的水，要收反正是收不回来了。我回想了一遍那相册上贴的都是什么充满了父母爱意的照片，忍不住苦了张脸，最后还是闷着声音，“想看就看，管什么我同不同意？”
“不同意？”
我看向自己握着的某人的手腕，不可避免地顺着看到他白皙的小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增长了些肌肉？我缓慢松了手上的力气，眼睛对视上他的，带上一股战士上战场时的凛然与潇洒，“同意了。”
接下来展开的自然是一场——轰轰烈烈给予我的公开处刑。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一早就想要把这本相册烧了的，把这本充满了我的黑历史的相册。
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做这本相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位常年挂着高深莫测笑容的父亲大人，稻垣先生是也。
我眼神死地站在一边，看见她们随便翻开一页：
右上角，用黑色水笔书写的干净字迹道：“那羽3岁，三月游乐园鬼屋”，正上方赫然是惊悚鬼屋背景下一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孩子，还有身边弯身举着五彩棒棒糖尝试去安慰她的工作人员，却是扮得僵尸的模样。
右下角，同样的干净字迹：“那羽3岁，八月海滩”，正上方是被压塌的沙堡，没被压到的地方分明被“搭建”得一丝不苟，然而，精致漂亮的小城堡却被压在上面的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孩子毁成了一片残骸，罪魁祸首则是她身后挥舞着钳子的螃蟹一群。
左上角，去特么的干净字迹写道：“那羽4岁，一月观鬼片”，正上方有两张照片，一张是窝在沙发上，头深深埋在抱枕里还紧紧捂着耳朵不肯放的女孩子，另一张是看完鬼片之后揉着一双红眼睛嚎啕大哭的这位女孩子，还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鼻子下面两道晶莹的水痕。
左下角，属于某个混账东西的字迹写道：“那羽4岁，六月海蟹大餐”，正上方是被从锅里爬出来的螃蟹第n次吓哭，还直往妈妈的长裙上抹鼻涕眼泪的女孩子，一副面红耳赤得像是刚才才和海蟹大侠厮杀过一番的模样。
我望着这些据说是充满了“父亲的爱”的照片们，突然为自己轻易同意让手冢看照片的决定而深深地后悔了。
然而事已至此，我只能紧绷着一张黑脸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一边，我的母亲大人为这一面面全是女孩子哭脸的相册解释道：“这是英介先生分类贴的，平常的照片都在前面。”
说着，她一边向前翻，一边看着翻的过程中出现的更多的哭照，乐呵呵地笑出声，“别看那羽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是很喜欢哭的哦，胆子还很小呢。”
……快住嘴吧。
虽然我对自己的照片兴趣缺缺，或者说根本看都不想看，或者说根本想一把火全烧光了，我身边的手冢同学却像是兴致勃勃，甚至看着我那些丑兮兮哭脸的眼睛里都含了几分生动的笑意。
哼，既然这样，我当然不能只让自己吃亏。
我摸过手冢家的相册，带着一丝可以看见手冢哭照的期待翻阅起来。
这才翻到第一页，我就忍不住伸手捂住了满嘴的惊呼。
这什么世间罕见的小天使？
一张张照片上，鼻梁上还没有架起眼镜的小小小手冢同学眨巴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或是抱着快比他人两倍高的鱼竿，或是满脸苦恼地皱着眉头对着将棋盘。
可爱爆了。
麻吉天使。
无论是穿着连体的白猫衣服爬在地板上，嘟着一张一本正经的圆脸，用短短的肉乎乎的小手抓糖吃，还是稍微大一点的时候穿着小西装和彩菜阿姨拍合照，都不知道要看镜头，只是一脸茫然无辜地瞪着大眼睛望着身边的妈妈，都太、可、爱、了。
怎么办，看着小小冢，突然扬起对现在这个手冢满心的嫌弃呢。
本来一心只想找小小冢的哭照的，但这些照片实在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慢下了翻阅照片的节奏，每张要细细看好久，甚至有些想把这本相册印一份回家。
但看来正经的手冢家没有人像我丧心病狂的父亲大人一样，喜欢盯着人的哭脸疯狂拍摄，我翻了好久也没看见一张。不过，事实上，手冢笑的照片也几乎是没有的，如果算上微微带着笑意的话，可能稍微有一些。
我正翻得欢快，一旁一起看着的彩菜阿姨望了望挂钟的时间，蓦地站起来，“啊呀，该去准备晚饭了。”
“是啊，我们走吧。”还没来得及收回满面笑容的我的母亲大人跟着站起来。
二人说着，就留下沉浸于照片的我们两个，去了厨房。
虽说对小小冢的照片爱不释手，我脑袋里那根理智的弦还在督促着我不能迷失自我。我抬起头，清了清被小小冢的可爱攻占了的头脑，看向身边另一个正在看相册的人。
手冢同学似乎好久都没翻一页，目光一直停驻在两页上面，像是出了神。
我悄无声音地爬下凳子，站到他身边，瞄了眼相册。
这应该是稻垣先生做的笑脸特辑，去鬼屋前坐在旋转木马上挥着小手笑得满脸阳光灿烂的女孩子，站在精致可爱的沙堡前面一脸得意的女孩子，看到爸爸给自己看鬼片而被妈妈训了一顿之后破涕为偷笑的女孩子，还有围观海蟹下锅时一副大仇得报模样的女孩子。
真是哭得多伤心，笑得就多开心，真丢人。
我撇撇嘴，嫌弃着这个表情丰富的小姑娘，身边的脑袋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微微惊讶地转过来，“……那羽？”
看一眼自己的照片都觉得眼睛被灼伤的我闷声不响爬回了凳子。
短短的一刹那，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虽然我低回了头装作认真看照片的模样，向我投来的视线却强烈到我根本无法忽略，“……干什么？”
似乎是以为我没发现他在偷看我，听见我的话，手冢有些无措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诚心希望手冢同学不要在心里想什么还是小小羽比较可爱这种话……不，我想他还是更可能会觉得我这人真是从小到大都不可爱吧。
突然自己闹起别扭来的我低下脑袋，看回我觉得全相册里最可爱的小小冢的睡颜照。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心情不佳，手冢尝试和我搭话：“真的都是偷拍的照片吗？”
我“嗯”了一声，手上继续翻着相册，“因为我不喜欢拍照。”
“为什么？”
“拍得不好看。”没有一张照片能把我可爱中透露出矜持以及智慧的感觉拍出来，实在是拍的人以及照相机的问题，绝不是我的问题。
“欸？”我话音刚落，手冢同学就条件反射地发出了一个疑惑词，然后，他接着解释道，“我觉得全都拍得很好看。”
“真心话？”
对视着我的眼睛的他的双眼是满满的认真，“嗯。”
我禁不住挑了下眉，“包括那些丑不拉几的哭照吗？”
“……”
厨房的方向传来两位夫人在里面忙活的声音，悠悠地，还有股菜香飘过来，傍晚的余霞斜射进屋里，我觉得有些饿了。
正当我分神间，手冢轻声吐出一句话，“很可爱。”
没等我瞪大了眼，可能再顺势脸红一下以示对他夸奖的尊重，手冢同学先一步走下凳子，看也不看我一眼，“作业做到一半，我上去收拾一下。”随即，像是落荒而逃一样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我想手冢同学的害羞点真的是很微妙了，然后，我没敢直视地扫了一眼自己的相册，反问自己：“可爱吗？”
我觉得比起我自己，还是小小冢可爱一万倍。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