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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透过镜头看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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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才说过妳有神棍的资质,刚好我这个人最擅长找神棍的麻烦。」刑玉阳拉长声音,一字一字威胁我的耳朵。
我搓搓指腹,根本没有纸灰残留,这白目学长好奸诈!居然偷偷拐我?
这一只大手按住我的头,五指就像夹娃娃机,九阴白骨爪?
「苏──小──艾──妳到底给我做了哪些蠢事?」
真佩服刑玉阳的自制能力,他眼神好像很怒,声音听上去却只有起床气的程度,惹到他的人可得小心,以为踩进水洼底下却是岩浆。
我虽然有主将学长这道免死金牌,非到万不得已也不敢请出来用。
「我就是喝了吴法师的符水不行吗?」我学许洛薇耍赖,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个透过主将学长这层关系勉强可说和我有同校之缘的陌生人,说到底也没大我几岁又处不来,我干嘛要听刑玉阳的指挥?
「当然不行!」他沉声。
我猛然后退摆出备战动作。
第二次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我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以为主将学长可以这样做他也可以?就算他人不坏,但不表示我可以让他随便摸啊!虽然看动作就知道被当成和小花一样的无害生物,重点是我讨厌被不信任的对象碰到。
「现在马上吐出来。」刑玉阳命令。
「不要。」
他不再跟我跟我夹缠不清,瞬间冲上来,我大吃一惊,下意识探手去抓他衣襟,搞了半天我是要和刑玉阳打吗?
手被轻轻挡住,真的是很轻柔的接招,但我整个人被牵引出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刑玉阳就到了我后面,手指贴着我的下颚,下一秒一股难以反抗的力量就让我的头差点和地面亲吻,重心完全被破坏,我狼狈地用双手撑着地,无法反击。
他保持着控制我的动作威胁:「快点吐,还是要我替妳催吐?」
乱七八糟地挣开他,他也没有继续压着我,显然只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我后来才知道刑玉阳手下留情,这是合气道高手在实战时经常使用的入身摔,他动作才完成了一半就停下来,要是真的被他摔出去,脚下是柏油路,就算我会受身可能也无法安全下庄。
瞬间移动!作弊!
「这是我给自己的试炼!之前讲过叫你不要插手了!」我怒叫。
「一个没有灵能力的神棍如何控制女人和那么多信徒?你没想过他可能会在里面掺药?妳想染上毒瘾?」刑玉阳质问。
我考虑的是另一个方向的问题,但刑玉阳冷不丁提出这个可能我还是抖了下,不想承认他的疑虑有道理,硬是反驳:「那又怎样?毒瘾才不会那么好染,再说,如此一来我本人不就是会走路的犯罪证据了吗?这样就能救下戴佳琬还算值得。」
「妳想的妙计就是这个?成为受害者然后亲自举证?」
「再怎么样都比你们不痛不痒的试探有用。又不是演电影,下一幕反派就会白痴地露出马脚,吴法师会选十拿九稳的软弱猎物,把犯罪证据藏得好好的,你们两个男人绝对没办法让他放松戒备,我们想成功就要用真饵。」我说。
既然我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呼风唤雨的高人,面对神棍为恶实际能做的不过就是像狗仔记者一样潜入搜证而已。
「那是原则!不能把无辜的人赔进去。妳为了正义就什么都不顾了吗?」刑玉阳居高临下瞪我,我讨厌那种说教的口气。
「我没有烂好人到那种程度。」我断然否认。这是真的,自从我必须仰赖许洛薇一家的施舍赠与活下来,我就深深理解帮助别人是种奢侈,因为我连自己都快救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浪费社会资源。
我和地震捐款或认养孤儿这些善事无缘,这不表示我会见死不救,时机到来,能力所及,自然有我出手的时候,在这之前我容许自己自私地只为活下来努力,倘若连我都不放过我自己,我一定撑不下去。
「但如果我说是为了活命、为了赢呢?喝一碗符水已经是小儿科了!」我握紧拳头。
「什么意思?」
不在这里说清楚不行了,刑玉阳一只眼睛能看见异物,对灵异领域的经验并非新手的我比得上,他迟早会对我的内幕穷追猛打,只是目前戴佳琬的事更紧急而已。
主将学长说过,战斗中必须采取主动,方才的教训已经让我明白,万一刑玉阳先手攻击,我简直任他宰割,届时不知他会用何种手段来调查我与许洛薇的关系?
我扑上去抓住他的前襟用力往下扯,这次他没闪开,等着听我的说法。
「你有过一张开眼睛,双脚就站在顶楼边缘的经验吗?那就是冤亲债主和我打招呼的方式。我想要免疫力,如果我能通过一些考验,比如说不被那碗符水影响,拆穿吴法师的害人伎俩,我就有勇气和那个冤亲债主打下去。」
「所以妳被严重且彻底地操控过?」刑玉阳接口又问。
「你抓错重点了,我是说……」我还来不及解释,又被他扣住左腕,一阵剧痛传遍整条手臂,赶紧松手跳离他两步远。
这家伙是水母吗?随便碰一下都好痛。我恨关节技。
刑玉阳视线扫过我的小腹。
「先跟你讲我吐不出来。」我想他还是没脸做出揍我肚子或把手指伸进我喉咙里的恶行。
「没错,我明白了,给我闭嘴。我会亲自送妳回家,在火车上就能确定那碗符水里到底有没有下药,如果没有毒品发作迹象,就得考虑对手使用邪术的可能性。」他冷着脸不由分说拖着我去车站。
在火车上,我们大眼瞪小眼。好吧,是我偶尔会去看他映在车窗里的墨镜倒影,大概是被他这么一恐吓,外加肾上腺素消退的疲软,我有些泄气和消化不良,浑身闷闷的,不想说话,和嗨翻天的吸毒反应差很多。
我把许洛薇附身的小仙人掌拿在手里,希望能得到一点勇气。
许洛薇这色女知道能看见她的刑玉阳就在旁边,立刻现实地装死。虽然号称厉鬼,但她连蟑螂都要我去打,我能怎么办?
我们在只有一个月台的乡下车站下车,骑着各自的机车,刑玉阳按照约定护送我回家,双双抵达许洛薇的老房子时已经天黑了。
「比我想象中的还大。」他若有所思打量在院子里啄地的老母鸡,我养的鸡只在暮色中像是几片会动的剪影。
「只是借住朋友家啦!」我尴尬得恨不得他立刻发动机车走人。
「妳破坏我们的行动协议,晚点会有后续安全措施下来,乖乖配合。」
我终于意识到,在刑玉阳这个飘忽莫测的男人面前脱队单P还和他呛声是件多么危险的事。「不要告诉主将学长,他一定会骂我!」
他咧开嘴,我好像看见一头狼正在笑。
「妳觉得我有可能不说吗?」
「非得要这样?」明知没用,我还是又确认了一次。
「不这么做的话,有麻烦的是我吧?」
我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涵义,刑玉阳已干脆地离开,回他的咖啡店打理生意。
※※※
大约晚上七点,主将学长来电话了。
我在连串「对不起」和「好好好」之后开始房间的整顿工程,许洛薇则在一旁不断吹口哨。
「要和腹肌黑带二十四小时视讯联机,喔喔喔耶耶耶!小艾,妳一定要拿一件内衣挂在柜子上看他的反应!」
红衣女鬼摆腰扭臀的画面为何如此让人上火呢?我立刻硬了,拳头。
「去妳的!我的内衣从来不会乱挂,那是妳才会!还有学长要我把笔电镜头向着房间门,他只是要确认我进出房间的行为是否异常,我还是有隐私的!」
「那就挂在门板上嘛!」许洛薇坚持她的内衣调戏。
事情是这样的,刑玉阳说到做到,向主将学长报告小艾同志脱稿演出,喝了碗符水,还和吴法师约好私下联络,又被刑玉阳问出小艾同志曾被鬼附身差点做出危险行为,最后他们认为应该为我作好人身安全把关。
当然,由不熟的刑玉阳来监视我实在太过了,这个不二人选只能是主将学长,他如果在家就是用计算机双边视讯,好减轻我被监视的不适感,希望我将这件事当成轻松聊天,开着计算机去做自己的事也行。
主将学长上班时则会用手机联机我的窗口,只是不会给出响应,顶多匆匆一瞥确保我没事,但他会开着计算机侧录,回家有空再检查录像记录中的我有无出现异常,毕竟当事人可能没有自觉。
一旦他认为我不对劲,就会立刻叫住在附近的刑玉阳过来敲门。
不信邪的主将学长都为我破例了,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压力好大。
「太浪费了,小艾,这么有趣的事情!」许洛薇唯恐天下不乱。「要是有帅哥警察愿意监视我,我一定要穿着浴衣,然后……」
「然后就没有杀手学弟的新照片了。」我冷哼。
自从上次我请杀手学弟拍给许洛薇的诱饵照片后,他三不五时就会传自拍照给我,就算我再三表明不需要还是乐此不疲,不过我还是存下来当作不时之需使唤许洛薇的货币,就连道士役鬼也是得屯符纸不是吗?
「开个玩笑咩!小气鬼。」
我将肥皂水提上二楼,开始用长柄拖把擦墙壁,又用抹布将房门清洁了一次,主将学长视野内的一级战区必须一乾二净。
本来想拖到过年前再大扫除的,啧!
我忙到腰酸背痛,又将书桌调换方向,将笔记本电脑摆在适当位置,确保背景连房门也照进去,其实我原先的摆设是正对房门,就是因为背对房门这个角度有点恶心。
想想,视讯到一半,对方忽然提醒你后面有黑影,还不如不知道算了。
搞定前置作业后早已饥肠辘辘,主将学长又在这时来电话确认进度,我们又手忙脚乱弄了快一小时,毕竟我从来没有和人视讯的经验。
当主将学长刚毅严肃的脸孔出现在窗口里,我第一个反应是落荒而逃。
『小艾,记得整点回报,我去洗澡了。』
「No problem,Sir.」
主将学长暂时离开计算机前面,我仍瘫在椅子上不想动,脑袋空空的,我好像不小心开启了一扇不得了的新世界大门。
一转头,许洛薇偷偷从门缝后探出半张脸,吃吃地笑着。
我正要扬声呵斥许洛薇别那么猥亵,千钧一发想起不能在主将学长的监控范围内曝露许洛薇的存在,硬是忍下来,若无其事地拿起衣服也去洗澡。
小心地关上房门,示意许洛薇跟我往浴室走。
我一个转身将她壁咚在浴室门口的墙壁上,许洛薇愣住。
「主将学长又看不到妳,妳要进来就进来,自然点,不要害我露出马脚,反正在房间里不要跟我说话。」她鬼鬼祟祟才害我紧张。
「妳这样害我很没劲耶!哪有人壁咚鬼的啊!」许洛薇嘟起嘴。
「妳也知道自己是鬼,就快点提升飞檐走壁的穿墙技能,一百公尺跑三十五秒,叫妳抓个孤魂野鬼拷问都抓不到。我们下次出动就要逮住吴法师的小辫子了,瞭吗?」
「靠!妳不懂我有多辛苦!」
「妳不是玩得很开心?我也去洗澡了。」我翻了个白眼。
「晚餐呢?看这时间都该吃宵夜了。」
「等下再煮,我要想事情。妳为什么不点香就好?」
「那种味道比过期干粮还难吃又呛!」许洛薇用双手在胸口比了个大叉。
「妳会不会就是一直吸五谷荤腥味道,身体才那么重,浊气呀!」我对她摇头。
「谁理妳,反正我现在不怕胖了,谁叫我减肥我揍他!」许洛薇龇牙咧嘴,不过没变身前只显得可爱。
我懒得和她夹缠,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