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重启》夕风祈唯

26、光教密令4

　　其之26 光教密令4

　　青蒿站在哈萨斯规模最大的官方银行广场前。抬头一看，白色伟翰的建筑，在阳光下亮的人睁不开眼，砖石铺成的台阶上头，人来人往，少说也有数百人进出。沿街叫卖的，趁机推销的，街头献艺的，通通都往这挤。

　　海风把青蒿双束的深色长发吹的四处飞扬，手里攒着路德传给自己的讯息。

　　「青蒿大人….我们不进去陪同真的不要紧吗？」
　　「恩，你们跟着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被行员问东问西的，现在能少件事就少一件事。在外头等吧。这里风大，自己找廊下躲风，知道吗？」
　　青蒿摸了摸云沐的头，云沐与茑萝需要换下一身显眼的衣服，南之南自从出了旅店就没回来，还有郦元与华银，路德不在，她俨然成为第二个当家的。

　　「不去先去找路德大人？那大小姐就这样把人劫走了，现在都一天了….」郦元一脸怒气，巴不得把怀特揪出来揍个几拳，

　　「路德说他没事，暂时不需要顾虑他，有风行符在，跟不丢的。我先去领点钱备用。」

　　路德给自己的讯息有数条：
　　1. 去开启坛金在哈萨斯的金库，领多少钱，青蒿自行决定。
　　2. 他太久没开坛金的库房，坛金是一个喜欢设障碍让破解的人，有什麽机关随机应变。
　　3. 人在哈萨斯的行馆区，有可能在霍次克行馆。
　　4. 目前依旧无法使用灵力。

　　前面三项，青蒿都不在意。但路德无法使用灵力这点，却成为青蒿心头的隐忧。
　　青蒿进入银行大厅，向一名高瘦的行员报上帐户名字及一长串数字後，在一旁的长椅等候。

　　「让您久候多时了，是青蒿大人对吧？请随我来。」银行柜台旁边的小门里，走出一位花白短须的长者，白色皮套的双手，灵活地打开进入库房的第一道金门。长者胸口挂满了无数的钥匙，在狭窄的走廊里，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回廊里铿锵作响。
　　银行的库房走廊构造复杂，青蒿深觉如果不仅仅跟着行员，她一定会在这迷阵般的通道里停滞不前。

　　走了彷佛半个世纪，终於在一个深红色的矮门前停了下来。

　　「尊贵的顾客，请容我向您说明坛金大人的金库。坛金大人曾有恩於哈萨斯，因此他在哈萨斯的金库是最高等级，可以要求我们加上最严格的防盗措施，哈萨斯在保护客户的隐密性这点从不谦虚，只要是顶级客户想存放的东西，即便是世界毁灭，也将安然无恙。不过….」

　　青蒿心想，坛金设定的关卡要来了。

　　「不过，坛金大人的要求非常简单，只要是能使用千符阵的人，都可以进入他的金库，领走他存放的东西。」年迈的行员从腰际的铁环选了把老旧的钥匙，先开启了最外面那扇门。对青蒿行了礼，就恭敬地退到一旁。

　　青蒿低头钻进矮门，发现里面空间比外面的空间大上许多，格局方正，没有对外窗，没有点灯。微弱的光线，来自於天花板上的隙缝。青蒿站在库房中间，左手一挥，光形符飘在空中。瞬间亮如白昼，空荡墙壁被强光照射後，突然显现出繁复的花纹，蔓延到整个库房。花纹最後停在某一点上，青蒿手指轻按，墙壁内的机关纷纷启动，墙壁的砖块如波浪般向左右散开，内室满地的金币如山，黄澄澄地闪耀着来者的眼睛。

　　青蒿装了几袋金币後，转身退出金库，赫然发现出口消失无踪。门口等待的行员也不见了。
　　看样子，进得来容易，出去才是考验。
　　青蒿再次点燃光形符，纯白色的空间，分不清前後左右，在中心点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摆了一本巨书。青蒿站上高台，翻开了这本书，布做的书皮已发绽，纸张微微泛黄，看得出来经历过不少涂改刮去的痕迹，但上面的字迹已经不可辨识了。

　　书的最後一页，夹了张纸。上头是坛金的笔迹。
　　「乖侄媳，与我那傻徒弟，或者傻徒弟的徒弟，若你们看到这书，表示我不在了，千万要保护好。」
　　纸的末段，用杂乱的笔迹写着一段字。
　　「七……重…启….计画？」，字迹实在太过模糊，但有几行认得出是坛金与青乌的笔迹。经过多次刮除，纤维已经跑出。

　　该把这本书留在这里吗？还是带走？青蒿犹豫了。
　　这本书，有可能是青乌与坛金留在这个世间上唯一的手稿，自己对师父的空白记忆，将可能填补。这个念头让青蒿心动了，但拿着书与应急的金币，现在却出不了这个库房。青蒿试着发动光形符，发现墙壁的花纹不再显现。

　　难道同一种符咒，只能使用一次？
　　她进来的时候，已经用掉光形符，而自己会的不多，表示离开这里之前，自己必须谨慎的使用任何符咒。银行外头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她，她不能被困在这里！！

　　数了数，扣掉光形符，自己大概还剩十来种可以使用。空间狭小，不可能用太具攻击性的符咒，这样很可能会伤到自己。因此，只剩下几种符咒。
　　青蒿想起外面等待的行员，难道她出不去，外面的行员就这样乾等着？
　　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墙壁的砖块的移动方式，看起来不太像是一般的机关。
　　拔下了衣服上的金属串珠，往地面一抛，珠子往四面滚动，表示地面是斜的。

　　青蒿手掌一挥，指尖在空中划过轨迹，灵力在空中编编织成网，珠子顺着轨迹漂浮，在炼化符的功效下化做金液，滑过墙壁上的细缝。

　　青乌说过，坛金不会做多馀的事情。既然把她算进去了，那表示这个金库迷阵必定能解。
　　剑指一比，金液化作薄刃，石墙应声崩解四散。
　　墙壁外头，头发花白的行员面无表情，像是司空见惯，拿起怀表，掀开滑盖
　　「恩，青蒿小姐，半小时，差强人意呢。」

　　青蒿满身大汗，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害怕。
　　「要离开坛金大人的金库，有很多种方式，但操作金属倒是第一次看到。不过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位能把炼化术使得如火纯青的……」

　　「死了，他死了！不要再提醒我了」青蒿急促的喘气，单手撑膝，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本书。慢慢起身走出金库。
　　「是的，我们感到非常遗憾。若您只带金币可能会省事的多，但您选择把坛金大人的遗产带出来，可就麻烦了。」行员冷眼的看着青蒿。对於青蒿带出古书的举动，没有阻止，但很明显不满意。
　　「你知道这本书的内容麽？」青蒿举起拿书的手，在行员面前晃了晃。
　　「和您知道的一样多。」行员再度锁上最外面的那扇门，带领着青蒿出去。

　　回到银行大厅，明亮的光线，刺痛的青蒿的眼睛。
　　那里，有个披星戴辰的白色身影，正在等着她。

　　「路德在哪里？」怀特身穿圣仪的正装，手死按在剑柄上，一脸怒气冲冲。

　　看样子路德不知道用什麽方式，隐藏了自己的行踪。而怀特不过被教团拉去做晨间礼拜，回到房间，已人去楼空。也完全感应不到气息，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隐藏起来了。此时，怀特想起了能使用风行符的青蒿。喊了几个下级教士，搜遍全城，最後找上哈萨斯的银行。

　　哈萨斯的银行是大陆最古老的银行，他们可以雇用最优秀的护卫，保全系统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是把光之教团压制在门外。魂元不在身上，怀特不想冒险。就只好在银行大厅乖乖等着。

　　看到怀特一脸着急的样子，反而逗乐了她。「把人抢了，又弄丢了，现在又来跟我要人，不觉得过分了吗？」
　　「我不管他心里想谁，身边有多少人。他是我的。」
　　「既然觉得路德是你的人，那怎麽不自个儿去找？」
　　这句话压的怀特哑口无言，若不是自己找不到，还需要求青蒿吗？可偏偏路德就是凭空消失了，任他怎麽感应，一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般。他开不了这个口，特别是这个被坛金指定的媳妇。他还没有问清楚路德的想法，不知为何，在青蒿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明明青蒿和路德什麽都没发生，除了他劫走路德那天晚上，看到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

　　抱在一起。
　　想到这里，怀特灵力像是滚烫的沸水，失控的在银行大厅里蔓延。
　　空气里白光闪烁，银行的文件被狂风刮起四处乱飞。
　　「圣子大人，请您适可而止，再不然，本行就要启动一级警戒了。」许多行员聚集在怀特身旁，却不敢轻举妄动。

　　「你如果只是图个身体的安慰，那也就算了，反正久了久了，你就会回去做你的教皇。」
　　「所谓师徒，所谓传承，那是那命去换的，他如果把任何ㄧ招千符阵传给你，那就是铁打的关系。」
　　「妳也没拜坛金为师，为什麽可以使用风行符？」
　　「我的风行符是师伯手把手交的。不需要外求什麽资格。不过有一点，我倒是不懂了，你把路德劫走，到底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

　　那天，他把路德带回房间，连日的疲累，怀里的人早已昏昏睡去。大半夜的，没有办法召唤侍从烧水。路德沾上柔软的大床，嘤咛了几声，翻身侧躺，想要乔一个舒服的姿势入睡。把路德的上衣剥下，褪去底裤，露出消瘦的腰际。用室内仅剩的盆水，笨拙地擦拭路德蜜色的胴体，随着体温盈热，以及微弱的呼吸声。怀特不禁口乾舌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