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十五 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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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白逃也似的跑了好几天，终于来到荆殷两国的交界处。想不到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差不多算是横穿了这个国家，以至于当初从皇宫出来后，最理想的逃亡地居然是和蜀国天南地北的殷国。
坐在茶馆里，忐忑地握着手中的茶杯，举到嘴边又放下，想喝不喝的模样，活脱脱在学校做错事，等待着见家长的孩子。
该死的是，我的确做错事了。
一路上走来，皇帝驾崩，缉捕刺客，涛王摄政，准备战争……耳目所闻的所有事都在告诉我荆国正在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而戒备的国家，正是蜀国。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作为蜀国崇王世子的我，正是刺杀皇帝的家伙。
涛王季□□在皇帝驾崩后，短时间内便接掌了朝堂，并公开斥责蜀国企图通过刺杀荆皇，造成荆国混乱，趁机侵犯荆国，誓言抗争到底。而当初他告诉我的被他皇兄陷害的故事，才稍稍改编一下，便变成了因怕遭蜀国暗杀而进行的隐藏。
靠，这也太扯了吧！
说实在话，虽然我自来到这里以后便没把哪里当故乡来着，更不要说祖国。但想到荆蜀两国的战争将因我的迟钝而拉开，心里还是不住有些慌。
没办法，我也是有苦衷的啊，不这样的话哪能这么容易得到两块九云石？不过贴满四周的黄榜显然也没忘了这两样东西，说是蜀国的奸细偷了荆国的国宝，让我和小白又是一阵好藏。
我也是不得已嘛……
胡思乱想间一人来到茶馆，猛的把东西摔在我们的桌子上，淡淡的身影，却压得我的心一阵下沉。
“去房里说吧。”
小白出言打破沉默，起身带路。我悻悻地跟在那人后面，浑身凉了起来。这时候怎么自我催眠都没有用了，站在他面前，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这样的遥水好陌生，以前无论我怎么闹都没见过他这种样子……应该是很生气吧，我闯出了这样的大祸……
“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遥水的语气也是含了怒气的冰冷。我盯着脚尖，心中一股凉气翻腾：“对不起……”
“这话不用跟我说。”遥水冷硬地打断我。
我愣在那里，只懂得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深呼吸着，努力控制情绪的人，不知该如何应答。
“也许你从来没有想过。是的，我相信你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代表着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身为蜀国皇族的自觉。虽然我和义父都知道你原本就不是，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其他所有人都只知道你是蜀国崇王的世子，你的一举有动都会对两国造成不可忽视的影响。你这次为了一块石头跑去替人刺杀荆皇，不仅落人话柄陷我蜀国于不义，更给了涛王转移国民目标并借机攻打我国的机会……而以我国现在的状况来说，虽然□□已过去多年，表面上也正在逐步发展，但无疑还是五国中最弱的……
再加上现在数位皇子各怀心思，国内政权不稳，石凌司图曾与你我相交不浅，处境更是微妙，你就算不为义父和我着想，你也想想他们，想想那些不堪战乱之苦的百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我……呜，我不、知道……”
遥水一席话说得我浑身冰冷，大脑好似一团糨糊，已经分辨不出想要说的是什么，只懂得不住的道歉，道歉……是啊，我做的这么多任性事，但却都没有考虑过后果，没有考虑过会给人们带来什么麻烦。也许是之前那段始终有人在身边安排周全的旅程，让我潜意识里总以为，无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都会无条件地向我给予包容和宽恕。这样的想法无疑是可笑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底线，自己的愿望和理想，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例如，国家和富强。但是我，一个半路杀出的陌路人，凭什么得到他们的呵护，却在破坏着他们努力守护着的东西的同时请求宽恕？
虽然我不知道，真的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犯下这样的错，不是说不知者不罪吗？但是这次，我却无法像以前那样用师傅教的方法以此为借口逃避愧疚和责任。既然不知道，既然不懂，我就不应该贸然跳进这一滩浑水！其实当初就应该觉得奇怪，为什么季□□要花这么多力气让我替他去行刺皇帝？原因不就是我有蜀国世子这重身份吗？如果我当时不是那么冲动，那么不甘无聊，那么英雄主义，也许就能避过这涛王的暗算，就不会把局势弄得像现在这样混乱。至于两块九云石，既然当初小白能找到我，证明还有其他方法能拿到，而不是这样胡来。
再说，我以前一向都是三思而后行的性格，虽然不免被人笑说懦弱，但总归让自己不会时常犯错。但最近我是怎么了？不仅冲动卤莽，还常常自以为是，才学了点三脚猫的本领就急着卖弄，一点都不像原来的我了……原来我已经开始忘记原来的自己了！多可笑！
正哭得兴起，忽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磬香，是遥水。
“小傻瓜，笨小水。”亲昵的称呼让我好不容易有点收敛的泪水再次泛滥，忍不住抓住遥水的衣襟，把眼泪鼻涕使劲往上面抹。
遥水却只是轻轻摸着我的头，一声叹息：“知道错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听到这句，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有悔，有恨，却更多的是感动和愧疚……希望这房间的隔音不会很差，我可不想吓到别的客人了。
不知何时哭累了，竟直接在遥水怀里睡去。醒来时夕霞已褪了大半，昏暗的灯烛中，遥水坐在一旁对着我温柔地笑，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就又要掉下来。
“诶，怎么又哭了？没事，别怕，我之前说话语气是重了点，你别哭……”
“遥水哥哥……”忍泪抽泣着，我怯怯地道：“对不起，真的……”不会怪我了么？很想问，但又不敢问，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
“没关系，错也错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要你以后给我们安分点，别四处闯祸就是了。”
我急急点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失去这些温柔和包容。
遥水给我理着睡乱了头发，我乖乖地坐着，听着他给我说他们的情报。
“经查证，雇佣梅阁的不是它根据地所在的殷国，而是卢国。而且卢国的目标不是某个人某件事，或者说，不是为了某一国，而是为了某样东西。而且，搜索这样东西的范围也不仅仅在蜀国。”
被四过环绕其中，偏偏国土面积最小，所受威胁最大的卢国，为了某样东西，也不怕会被四国猜疑，高价聘请□□人物自四国搜寻？
那到底是怎样的东西啊？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他们也在找九云石。”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十五 遥水
